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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他今天也依旧很闷骚/谁将剑风吹玉笛(178)

作者: 蓝风山 阅读记录

眼底登时漫上了一层通红的血丝,那绯衣女子强行忍耐着大片创口带来的剧烈疼痛,不过卖力拧紧了眉头,仍旧是缄默不言。眼看着一旁的姜云迟已是恼得目眦尽裂,扬手便要拔刀直取她的性命,沐樾言连忙上前将之摁住,稍稍往后一拖,那横飞而起的三尺锋刃便正好指于女子眉心之处,划下一道朱砂般的红痕。

“樾言?”蓦然偏过头来,姜云迟沉了面色,怒意稍缓道:“你们跑哪里去了,怎的现在才来?”

沐樾言面无表情道:“到天花板上看了一会儿。”

“嗯?你们跑辞容楼上面去了?”姜云迟又道,“当真是不要命的,也不怕被人发现了?”

话音未落,那方才还倚在角落里一声不吭的绯衣女子却是猛然坐直了身体,咬紧牙关,竭力瞪向了沐樾言道:“无耻贼人!咱们盛老爷屋里的东西,是你们这群人的脏手能随便乱碰的吗?”

霍然一记刀鞘砸上了她的脑门,沐樾言眸如锋刃,握了佩刀的手腕微微下移,继而将鞘尖抵上了她腰间晕红一片的伤处,淡声道:“碰与不碰,不是你能管的事情。若是想要活路的话,该说出什么东西,你自己心里清楚。”

绯衣女子那满是粉黛的眉睫骤然一颤,直道:“我们本就是作为盛老爷的‘眼睛’在活着,从未想过要背叛自己的主子。你尽管杀了我便是,届时辞容楼中其余人手发觉了异样,便立刻能找到这间老鼠窝里,将你们这些个贼人悉数一扫而空。”

话毕,那腰腹间开裂的伤口已是渐渐渗出血来,沐樾言听罢却是丝毫不为所动的,那双幽暗的眸底,终究冷似无底的寒潭。而身侧姜云迟的面上倒是再度染上一层怒色,陡然踱步冲上了前去,一把揪了女子胸前沾血的衣襟道:“你们盛老爷?不过是个跟着段琬夜妄图谋反的逆贼罢了,你莫不是还以他为荣?”

蓦然听至此处,那绯衣女子已是赫然骇得双目圆睁道:“你,你们……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娇艳欲滴的红唇微启一条细缝,风浅光黯的地下长廊中,她脸上明艳的笑容似无端透了几丝残烛留下的幽火。

“我说着昨日是怎的无缘无故在城外丢失了一批物资……”唇角微微一扬,那绯衣女子声线诡谲地对我三人喃声道,“原来,你们这难来客栈的地下室里,果真是藏了一批……”

半句话未能说完,只听得一声撕裂般破碎的响声陡然响彻了寂静的长空。

血丝密布的双眼中有一刹那的震颤与不甘,不过一瞬,便是匆匆归于死亡一般的沉寂,丧失了原本应有的焦距——待到彻底反应过来的时候,沐樾言手中尖锐的暗弩,已是毫不犹豫地刺穿了她的喉咙。

“樾言……!”姜云迟不明所以地惊呼一声,正欲上前施以阻拦,却不料,那携了脂粉香味儿的粘稠血液已是顺着□□所在的方向喷涌而出,似是早春惊蛰的一场疾雨。

我心中大为震撼,连忙掩面后撤数尺,抬手试去因惊恐而从额间渗出些许冷汗,方一侧目,便见着沐樾言自腰间拔出一枚弯刃匕首,皱了眉头施力探入那绯衣女子喉中,翻手一剜,即刻挑出了一枚指甲壳般大小的深红色药丸,置于刃身上,予我二人细看道:“她嘴里藏了东西,方才说话的间隙,是想要顺势吐出来的。”

姜云迟听罢,那紧绷的面色登时就松弛了下来。余光瞥了一眼角落里满嘴鲜血,没了半分生气的绯衣女子,复又心有余悸地出声嗔怪道:“你瞧出了异样好歹说上一声,突然就杀人灭口,真要把我吓出病来。”

沐樾言凉了面色道:“等我说出来了,你还有防备的余地么?”

言罢,不予她继续念叨的机会,沐樾言已是握了一盏青玉灯在手,将刀刃上那枚细小圆润的药丸照得隐约发亮。

我在旁瞧得真切,细细打量了一会儿,即刻脱口而出道:“……是熏香。”

“熏香?”姜云迟听得好笑,直道,“顾皓芊,你在和我说笑呢?”

“真的是熏香。”我肯定道,“这味儿可算是下得重,若是不慎沾到身上,怕是三五天都没法弄掉。”

此话一出,二人皆是一惊,相互对视一眼,倒是沐樾言事先反应过来,将那熏香药丸收入袖中,转而吩咐那候在外院的两名下属前来收拾了尸/体,自己则引着我和姜云迟步入了房中,一手捻了案角的半截蜡烛,一手则提笔写起了密函。

姜云迟一时瞧得火急火燎,便耐不住性子出声问了他道:“樾言,这会儿他们丢了批货,又少了个人,难保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啊!”

“慌什么?他们靠着熏香辨识目标,只要身上没沾味道,就暂且不会暴露行踪。”沐樾言容色沉静道,“既是少了个人,干脆安排我们的人手去填补空缺便是,只要能够打入辞容楼内部获取信息,就不会吃亏。”

☆、恐惧

“派人顶替?”姜云迟蹙眉道,“万一露/了马脚,可该如何是好?”

“这些事情还不是最要紧的。”沐樾言道,“现在需要确定的,是段琬夜和盛忡流所在的具体方位。”

姜云迟听罢埋头思索了一阵,旋即缓缓开口说道:“自浮缘城外一战之后,双方兵力皆有一定的折损。那段琬夜也不知是躲到了什么地方,至今竟是连一点消息都不曾传出。”

“战争过后的他元气大伤,自然是不会在外轻易露/面的,只要查清盛忡流前后的每一笔钱财去向,就能大致推测出他如今窝藏的地点。”提笔的指节微微发力,沐樾言探手摁了摁眉心,半晌凝滞,终是将案上一张白纸折叠数余,递予姜云迟手中道:“传下去吧,交代清楚些,让他们近来行事需谨慎……另外,无论如何,都不要在古晁城内掀起过大的风波。”

“……为何?”姜云迟捧了密函在掌中,不知所谓道,“这仗迟早是要打的,何不干脆扰乱了古晁城中的秩序,搅得他段琬夜一个措手不及?”

沐樾言沉眸道:“你确定这不是打草惊蛇?”

“呃……照你这么一说,倒也确实是这样。”姜云迟有些难为情地摸了摸鼻子,颓然应道,“只是,如今这般没头没尾地一阵忙活,却完全是摸不清方向的——你瞧瞧对面那家辞容楼每日人来人往的,偏偏怎么都抓不住他们掌柜的影子,也不知道那黑心商整日在什么地方晃悠,值钱东西进进出出的从没少过,唯独没个人影出来,真真是惹人心烦的。”

她这顿牢骚发得中肯而又实在,可惜沐樾言向来是个只做不听的,饶是她在旁叨叨得字字清晰,他也丝毫不受影响。而我则默默不语地趴在桌案边上,瞧着一时没人搭理她,便有意无意地喃声应和她道:“你总在抱怨你平日里见不着盛忡流的人影,为什么不仔细想想,说不定他本人压根就没有出去过,而是一直呆在我们头顶上的辞容楼里?”

姜云迟神色一阵动荡,显然是悉数听进去了的,却始终找不到半点对应由头。遂兀自一人挣扎思虑了一会儿,仍是轻蔑地扬手点了一点我的额头,道:“顾皓芊,你又想什么呢……”

话到一半,却是被沐樾言拦手止住。深邃的瞳孔微不可察地燃起一抹微光,他定定地凝视着我的双眸道:“……说下去。”

我本不过是随口跟着凑合两句,殊不知他二人竟是都听在心里的。虽说是不太敢于他们面前班门弄斧,但硬着头皮想了一想,我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尽力冷静下来指着我们头顶的天花板道:“我也是顺着方才所见到的东西信口胡诌的,事实上,并没有什么有力的凭证——只是绕着楼上那间黑屋子转了整整一周,发现所有的东西都并未积灰。不过,光是凭借这一点,还不能说明什么,若是仔细摩/挲墙面上那把木质直梯,便会发现上面坑坑洼洼的,很是粗糙,明显是有人经常攀爬使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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