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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他今天也依旧很闷骚/谁将剑风吹玉笛(20)

作者: 蓝风山 阅读记录

此人名为周别,是他们之中难得随和多话的人,偶尔会出来活跃活跃气氛,就是这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专找些胡话来寻人开心。

我听了他的话吓得筷子都掉在了地上,忙偷眼去瞧身边的沐樾言。这厮却始终置身事外,高冷地一个人闭目品茶,我们说了什么他压根就没听进去。

姜云迟倒是反应极大,怒得头发都竖了起来:“姓周的,再胡说老娘一刀宰了你。”

我见状忙夹中间做起了和事佬:“开个玩笑而已,母老虎你别……”

完蛋,祸从口出。

此话一出,周围顿时爆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笑声。晏烛情一口热茶喷了出来,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周别一张圆盘似的脸活生生笑成了椭的——连沐樾言都轻轻放下了茶杯,唇角扬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我眼睁睁地看着姜云迟一张红润的俏脸瞬间转为铁青色,瞪着我呵斥般的问道:“你方才叫我什么?”

周别在边上火上浇油道:“此形容甚为贴切。”

我忙向后挪了一点紧贴着墙壁,姜云迟则不依不饶地伸出利爪朝我扑了过来,额上青筋突得像是要爆炸了一般:“臭丫头,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眼看着场面陷入一片混乱,还是沐樾言出手制止道:“罢了,玩闹也要有限度。”

姜云迟半僵在了空中,想起什么似的撇了撇嘴,一边小声嘀咕着什么,一边安安分分地坐了回去,而那灼人的目光却依旧停在我的身上。

我看得心里发毛,连忙低了头谦卑地对她说道:“姜……姜姑娘,对不起。”

姜云迟刚要就此作罢,周别那小眼睛又开始说起了鬼话:“为什么对着晏姑娘就是晏姐姐,对着她却是姜姑娘?”

这一下可不得了,姜云迟的脸顿时又化为了令人生怖的碳黑色,似乎随时能冲上来把我撕个粉碎。我心说这个梁子可算是结下了,怕是以后都没有好果子吃。

不过顺着周别的话头,我才将目光挪到了晏烛情的身上。方才没注意到,如今细细看来,在我们一群身着便装的“路人甲”面前,她可谓是鹤立鸡群——长发以一枚珍珠镂空金簪盘起,身着一袭烟红色梅纹纱裙,细腻的腮红将她苍白的面色缀得光滑如绸。

打扮得如此出彩自然是有原因的,这一次我不再认为她是美得让人心生羡慕,而是美得溢满了悲哀。

感到了我略有些失落的目光,晏烛情将到嘴的茶杯放到一边,回望我道:“怎么了小丫头,马上要离开浮缘城了,你不高兴吗?”

姜云迟努努嘴轻蔑道:“毕竟是小孩子,搬个家都能不开心。”

我则摆摆手道:“本来也没住多久,哪会因为这个不开心。”

“大伙儿做完了正事,集体到城外快活去,这可是件大好事。”周别捧起酒杯笑盈盈道。

晏烛情亦是一脸兴奋道:“对呀,那时候我们再去吃好吃的!”

“别想得太轻松,段惆之后还有孟郁景。”沐樾言听罢,便毫不留情地开始泼冷水。

“沐兄你这个人,唉!”周别圆圆的笑脸立马垮了下来,直叫苦道,“老是这样煞风景,怎么能讨人家小姑娘欢心呢?”

沐樾言眸中一片冷淡:“我并没有打算讨任何人欢心。”

我在旁听得心里直犯虚——毕竟周围的人会有这样的误会,都是因着我留下来的理由过于暧昧不清。我原想着沐樾言生了一张好看的俊脸,身边有一两个女孩子主动贴着倒也不奇怪,谁知道他到了哪儿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估摸着也只有我这么不要脸皮地跟着了。现在想来,连和他并肩作战多年的母老虎都不敢靠他太近,也难怪一开始我叫他“阿言”的时候,大家都是一脸稀奇。

周别被沐樾言冷得苦不堪言,正要对着我哀嚎出声,却突然被晏烛情硬生生出言打断。

“打住,段惆在楼下了。”

她柔婉的声线里是出乎异常的冷静。

☆、露陷

众人霎时间静了下来,皆放下手中的碗筷酒杯,一致靠近了虚掩着的门缝朝楼下望去。果见段惆那厮穿了身极为骚气的靛蓝色锦衫,正晃悠悠地站在剑有仙居的竹质大门口,满面春风。

“带了多少人?”姜云迟皱了眉头问道。

“他身后有几个是眼熟的。”沐樾言道,“只是他近来警惕多疑,不知门外还有没有。”

“直接上去杀他个片甲不留罢了,也免了烛情跑去受苦。”姜云迟恨恨道。

晏烛情则苦笑道:“真要那么容易近他的身,我又何必这样大费周折?”

“我带人去房顶,你们在室内堵着。”沐樾言说罢,看了我一眼道,“你在房顶会碍事,跟着姜云迟吧。”

沐樾言分析得在理,我亦无意捣乱,便乖乖地看着他带了一小波人悄无声息地开窗离开,而我自己则留下来和姜云迟干瞪眼。

这剑有仙居总共两层,其屋身极矮,一楼由着众酒客站起身子哄闹畅饮,到了二楼却是站立困难,便设了各种雅座以供人坐下品酒喝茶。沐樾言带人守在屋顶,想来也是要利用此种房型伺机下手。

我同姜云迟等一行人窝在房门边窥探外头的情形,而引人注目这项艰巨的任务则毫无疑问地交给了晏烛情。

此时已然入夜,酒楼内缓缓燃起几盏大红色的灯笼,虽说是勉强起了一点照明的作用,但周遭的光线却大多陷入晦暗和朦胧中。因着视觉模糊不清,嗅觉便格外的灵敏,愈发使得酒客们沉醉在漫天的酒香中不愿醒来。

晏烛情只身斜倚在二楼的竹栏杆上,烟红色的衣裳被微渺的灯火照得光影撩人,连我看了都要呆得说不出话,更别提楼下的段惆了。

他仰头瞧见晏烛情的一瞬间,眼底便倏然漾起一阵意味不明的色彩,忙朗声朝她唤道:“姑娘好兴致,今日不在楼下斗酒喝,倒是一个人坐在这儿思着哪家如意郎君呢?”

“郎君没有,只是惦记着手里的两坛子红绸酒。”晏烛情勾唇道,“不知该与谁对酌。”

段惆高声道:“在下上次未能同姑娘分出胜负,不如借着今日再来比试一次?”

“你?”晏烛情挑眉道,“本姑娘上次先喝过不少都尚且同你平手,这次不怕输得无地自容?”

“若能博得美人一笑,无地自容又算得了什么?”段惆无谓道。

晏烛情一愣,而后转身自脚下提了两坛子酒,朝他晃了晃:“那你上来罢。”

那段惆也是色心作祟,迷了神智般由晏烛情领着进了我们隔壁的房间。他身形高大,挤在这矮小的二楼里多有不便之处,最后索性盘腿坐下,摇头笑道:“这‘仙居’什么都好,就是楼上过于拥挤。”

晏烛情听了却道:“习惯了斗酒狂欢的日子,也该坐下品品酒味儿。”

“何以见得?”

“楼下的酒客们喝起酒来如灌水般快,久而久之斗酒便只剩下了‘斗’,殊不知饮好酒还需细细品尝。”晏烛情弯下腰,动作轻柔地斟了两小杯酒。

“看不出来,姑娘在饮酒这方面还颇有些研究。”段惆摸了摸下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不过我这粗人不太懂这些,怕要坏了姑娘兴致。”

段惆笑起来的样子着实可怕,眉骨上那条刀疤有意无意地蠕动着,连我在门缝里看了都不禁胆寒,也不知晏烛情是怎么耐着性子忍下来的。

“公子这样爱酒,果真一点也不懂酒的味道么?”晏烛情将斟好的酒杯缓缓推到他的面前,眸中映满了屋内的灯笼红,“这红绸酒细尝时香甜入喉,若是不知其味,实在是有些可惜。”

段惆将酒杯握入手中,不动声色地凝望着她。

她则端起了酒杯,毫不犹豫地启唇喝下了一小口,随即对段惆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段惆却像是没听进去她所说的话一样,一如既往地仰起了头,将手中的红绸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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