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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他今天也依旧很闷骚/谁将剑风吹玉笛(39)

作者: 蓝风山 阅读记录

那环形镖来势汹汹,连控制石雕的书珏都是始料未及,骇得一脸愕然。倒是沐樾言反应及时,以手边弯刀抛掷空中,硬生生将它们拦截于半路上,独剩一枚没能抵御成功,“噌”地正中红心,擦过我瑟瑟发抖的右腿。

我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紧扒楼梯的胳膊上,这下愣是打得我一个措手不及,彻心彻骨的疼痛之后便是失去知觉的麻木,双手刹那间失了力气,稍稍一松,整个人便从直耸的螺旋楼梯上滚了下来,背部着地,“嘭”一声砸得我五脏六腑近乎倒腾出来。

沐樾言见状亦是不知所措,正待上前来扶,却被那狡猾的书珏钻了空子,掐准时机猛挥衣袖,大量粉白的烟雾便随之升腾而出,如铺天盖地的暴雪般侵袭而来。

霎时间,本就黯然无光的地底更是如沐长夜,将所有的视线都吞食入腹。我好不容易自排山倒海的痛楚中苏醒过来,正惊疑我那痛到麻木的右腿是否还完好无损地挂在身上,见此状慌忙捂住口鼻,唯恐不慎将烟雾吸入。

静谧片刻,忽闻耳侧一阵微不可察的细密声响,三枚锃亮的银质长钉蓦然撕裂了周围肆意弥漫的粉白之色,所行之处皆划开三道悠长的暗影,如凶悍的利剑一般朝未知的烟雾内部袭去。

眼角下意识间不详地突突直跳,我心道不好,匆忙大声惊喝道:“阿言,小心!”

然而为时已晚,只听得一记沉沉闷响,三枚银质长钉仿若及水轻舟,推散大批遮蔽视线的粉白烟雾,疾驰片刻,便骇然钉入了沐樾言毫无防备的肩胛骨内。

待到缭绕四方的烟雾幽幽散尽,书珏那张笑容诡谲的面孔方从黑暗中一点点显现而出。像是刚打完胜仗的将军一般,他拂袖得意洋洋道:“论穴位来说,我这满腹医书的大夫又怎会不及你一个半吊子的习武之人?”

沐樾言神色不变,只是微微皱眉,抬手按住肩上伤处,挣扎着要站直身子,却是一个趔趄,摇晃着半跪了下来。在他身侧,是那汪汹涌澎湃的深潭,此刻已然是水光浩荡,波浪滔天,似乎正张开了幽寒的双臂等待着他投入怀抱。

书珏退后几步,掩面讽笑道:“我劝你最好别动,这可是噬血钉,若是乱动引得血液流通,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你便会化为一摊白骨。”

噬血钉?书上记载的那饮人鲜血的狠戾暗器?

我听罢顿时骇得面色巨变,有些难以置信地半支起身子,朝书珏愕然道:“书珏,你随身带着这般阴毒的东西做什么?!”

书珏只是冷哼一声,斜睨了我一眼,并未作答。

沐樾言亦是眸色冰凉,抬肘便要去拔腰间匕首。书珏未料他还能进攻,慌忙弯下腰去,飞速拾起地上短剑与之对峙道:“还敢动?你小子莫不是不想活了?”

沐樾言却是不以为意,好像那钉了三枚噬血钉的肩膀不是他的一样,微晃着就要站起身来。我在旁看得脸都要白了,只觉胸口涌起一阵火急火燎的焦躁,倒也顾不得右边膝盖上刀割一般的疼痛,倏然起身,瘸着腿朝沐樾言扑了过去,一把将他摁到地上,用从未有过的急厉语气喝止道:“阿言,停下!”

此举一出,二人皆是怔住。沐樾言瞳孔一缩,随即被我整个人飞扑在地,呆得连匕首都握不稳了,任由它颤抖着滚落到手边半尺处。书珏眼神一凝,伺机而行,握起手中短剑便要突刺过来,然仅距三尺之远,被我一个扬身硬生生挡住。

膝盖间近乎炸裂的疼痛感逐步蔓延,像是已然寄居在骨髓的内部,一动则牵痛了全身。

我眉目一拧,将那难耐的感觉强压下去,随后艰难地抬起手臂横在他二人中央,以身体将沐樾言隔护于背后,抬高了音量冲书珏大声唤道:“师兄!”

作者有话要说:师兄日常黑化

☆、骗子

以往我鲜少用这样的称呼唤他。

这会儿偏把他骇得眸光一滞,浑身僵住,连带着手中短剑也止步于半空中,不再前移半分。

沐樾言则缓缓地自地上欠起身来,凉薄的眸底皆为惊诧之色。

估摸着他怎么也想不到,我这平日里笨手笨脚的破丫头片子,在关键时刻居然还会为他挺身而出。

我探手轻轻按住沐樾言的胳膊,以此示意他莫要乱动,而后继续瞪向书珏道:“师兄,够了!”

书珏颓然半晌,阴郁的眸子先是望了望我,又转而瞥了一眼被我护在身后的沐樾言,像是自嘲一般,他瘦弱的肩膀无声地颤抖了起来

——紧接着,越来越剧烈,整个人都无法抑制地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抽搐中。

不知到底是哭了还是笑了,他微勾了唇角,牵扯出一个扭曲至极的表情:“顾皓芊,你现在知道叫师兄了?”

我定定地凝望着他,目光如炬:“你沾了那么多条人命,就不知道收手吗?”

“收手?顾皓芊,你看清楚……”书珏后退几步,面上分明是笑着的,却是比哭还要悲伤:“你身后的这个人要杀我,而你呢?你却在护着他。”

我抿了抿唇,垂眸道:“你罪有应得,死不足惜。”

“听听,方才还亲热地唤我师兄,这会儿又觉得我该死了?”书珏放声大笑道,“我怎会有你这样吃里扒外的师妹,嗯?”

此话一出,我心口登时升腾起一股无名的怒火:“吃里扒外?师父教你养你,你却亲手把他杀了,是谁吃里扒外?”

“住口,不准提师父!”书珏眸色一黯,声音却陡然抬高了几分,“他老人家一生避世,远离政治斗争,而你却在这为了段家走狗赴汤蹈火,丢不丢人?”

我咬牙怒道:“有什么可丢人的,你身为医者,却自砸招牌,谁能有你丢人?”

“自砸招牌?我不过是杀了府里几个碍事的漏网之鱼。”书珏不以为意地摊了摊手,哼笑道,“方才地面上那老妇人跟了我一路,鬼鬼祟祟的,你说该杀不该杀?”

“几个?除了那老太婆,你还杀了谁?”我狐疑道。

“哦——有件事忘了告诉你了。”尾音有意无意地突然拉长,书珏面上的笑容幽幽,愈陷愈深,最终在他瘦削的面颊上留下了一道弯曲的痕迹。像是找到宝藏的孩子一般,他兴奋得浑身发抖,缓缓地从怀中掏出了半截的管状白玉,炫耀似的在我面前晃悠了起来——

那一瞬间,如同自长空中竖直横劈下来一道惊雷,叱咤着、喧嚣着穿过了我的脑袋,毫不留情地一路横冲直撞,径自抵入了我的喉咙间,骇得我连半句话也说不出,只好凭借着本能颤颤巍巍地呜咽道:“九……九……山?”

——那是一枚质地上好的白玉短笛,笛口处的光色明亮而又温和,赫然刻了一个意味不明的“山”字。其笛身晶莹剔透,光滑无暇,笛尾处雕以一朵淳朴简单的栀子花,更是衬得它精美雅致,别具一格。而美中不足的不仅仅是笛身沾满了令人作呕的深红色血污,还有其一眼望去便已然破碎不堪的截面,似乎被人摔得只剩下一半,而另一半则不知所踪。

“我找到它的时候,它正完好无损地躺在一个孩子手里。”书珏极其自豪地睁大了眼睛,使得他眼底遍布的血丝霎时间一览无遗。

“孩子?”猛然想起了晏烛情所说的话语,我微微一怔,默不作声地同身后的沐樾言对视了一眼——他如今肩上有伤,动弹不得,虽已是面色惨白,然眼底的神色却是异常凝重不安。

仿佛感受到我来自内心的恐慌之意,书珏更是有些得意忘形,扬起声线便继续说道:“那孩子蠢笨至极,即便中了我的噬血钉,却还是挣扎跑动着,一路跌入这迷宫一般的地下机关。 ”

听罢我倒抽了一口凉气,不敢相信地质问他道:“不过一个孩子罢了,你至于连噬血钉都用上么?”

“所以我才说他蠢笨至极!”笑容渐凝,书珏的脸上蓦然泛出一抹懊恼与不甘,“他不愿给我也就罢了,偏还要在争执中失手将玉笛摔成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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