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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他今天也依旧很闷骚/谁将剑风吹玉笛(78)

作者: 蓝风山 阅读记录

滚烫的水花从壶口处飞溅而出,眼看着就要触及秦泠那光滑如雪的皮肤,我脑中登时一白,下意识就上去将她手腕握住,猛然向后拉扯了一番,待到那些洒出的热水悉数漏在地上,我们二人才幽幽地松下了一口气。

“唉,你瞧瞧我这……正倒着茶呢,就想自己的事儿去了。”秦泠愧疚地掩了掩唇,连连说道,“害成现在这个样子,还差点把人烫伤……唉,我真真是糊涂过头了。”

我没说话,只是细细地握住她的手腕,无意间触碰到其欢快跃动的脉搏,半晌,又无声将手收了回去,默然负于身后。

秦泠见我面色渐渐趋向于凝重,不由得紧张地询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伤着哪里了?”

“没有,没有的事。”摇了摇头,将所有复杂的思绪敛于心中,我微微朝她露出了一抹极为舒心的笑容。

“那便好,我让人过来收拾收拾,我们接着聊罢。”秦泠亦是温柔一笑,眸底情绪宛若流水清风。

作者有话要说:女主开窍中,

男主依旧闷骚

☆、谎言

——这一次,是我在以往所有的医者生涯中,撒下的第一个无法弥补的谎言。

在秦泠的面前,我按照了自己本应所在的立场,选择了沉默。

深夜,万物沉眠,藏蓝色的天幕仿若是肆意抛出的一抹绸缎,将白日里刺目的天空生生遮掩得黯淡无光,密不透风。

我低头跪立于箫霜园宽敞的大堂之内,凝视着眼前那位俊雅如风的男子,眸底的情绪错综复杂,纵是无论如何,也是无法将其理清。

“你……能够确定你所判断的事情全然无误么?”段止箫下颌微抬,眯眼问道。

“回太子殿下,谭夫人脉搏跳动有力,异于寻常女子。”抿了抿唇,我轻声说道,“按之顺滑流利,呈滚珠状,定是滑脉无疑。”

“哦?那也就是确定她孟氏秦泠是怀了谭今崭的孩子?”段止箫挑眉道。

“是……”我额上倏然泛起一抹细腻的冷汗,“敢问殿下……要作何打算?”

段止箫听罢微微一怔,旋即起身上前,轻轻将我扶起:“顾师妹,瞧把你吓的,只不过是个孩子而已,你指望我对它做些什么?”

“没有,我……”拧了拧眉,我恳切地凝视着他的双眼道,“该探的我也探到了,只不过那谭夫人腹中胎儿尚足四月,还请殿下……不要过于放在心上。”

“尚足四月,也就是说该有的妊娠反应都有了,他们夫妇二人不可能是对此一无所知。”段止箫狭眸微敛,“那么,谭今崭和秦泠的婚事操办得如此心急,很有可能是奉子成婚。”

“是。”我垂眸应道。

段止箫凝神想了想,旋即微微抬高了声音,朝门外安静守着的沐樾言道:“樾言,你如何看待此事?”

那抹沉黑色的身影应声跨过门槛,缓缓行至我的身前站定,旋即淡淡回答段止箫道:“属下以为,此事暂时不可妄下定论,还需仔细观察一段时间。”

“哦?”段止箫皱眉道,“你可认为,谭今崭对秦泠有孕一事有所隐瞒?”

“若是有意隐瞒,想来在数月之后,谭今崭会对此事有所遮掩。”沐樾言道。

“如果不是和孟家有所关联,那此事也无需对外人遮掩。”段止箫叹息道,“孟家人世世代代与我段家纷争不断,现下好不容易倒了一个孟郁景,若是又无端生出一些与之相同的势力,可并非是件好事啊。”

“属下以为,谭今崭是否心中有异,还言之尚早。”沐樾言抱拳一揖道,“殿下大可静待数月,看谨耀侯如何处理那个孩子。”

“嗯,那便再等些时日吧。”段止箫眉目一弯,转而微笑着朝我说道,“这些日子,就要劳烦顾师妹多往谭府跑上几趟了。”

我微微一怔,随即低声应道:“是,殿下。”

“行了,在外待了一天,你也累了。”段止箫伸手替我提了提肩上的毛皮大衣,温声道,“让樾言送你回房间去吧。”

待他言毕,我和沐樾言便双双行礼告辞,逐一退出了这间安静无声的大堂,转而踏上了拐角处堆满积雪的石子小路。

彼时夜已阑珊,万籁俱寂,而周遭微渺昏黄的灯火也仅剩了往来悠远的几抹小点,匆匆洒落在前方黑暗无光的路面上,像是飘散了一地的花瓣。

有些天没能像这样近距离地跟在他身边走路了,我小心翼翼地跟着他的脚步,一点点地朝我那静谧无人的小竹屋方向走去,却是在心底里由衷地盼望着,时间能够过得再慢一点。

可是他的步伐一向又稳又快,不经意间便能与我拉开一段极大的距离,遂我大多时候只能迈开我那一双小短腿小跑着追上去,才能勉勉强强地站在他的背后数尺以内。

半晌沉默,我回想着方才段止箫意味不明的那些反应,不由得轻轻出声问道:“阿言,太子殿下如今知道了秦泠怀有身孕一事,是不是不太高兴啊?”

沐樾言脚步微顿,旋即漠声对我说道:“你问这些做什么?”

“秦泠是个温柔善良好人,我……”

“你只用记住,她是孟家的人。”冷声将我打断,沐樾言斩钉截铁地说道,“若是谭今崭居心叵测,与殿下结盟的同时还另有借此上位的打算,届时又该如何是好?”

“好啦,你们所担忧的这些事情,我刚到谨耀城的时候就听了无数次了。”我放低了声音喃喃道,“可是,你们自己也说了,现在为时尚早,不可妄下定夺啊。”

“我先前就同你说过,纵然是医者,也要看清自己的立场。”沐樾言沉声道,“即使这件事情有着很大的不确定性,你也需要时刻同非敌非友的人保持一定的距离。”

“可是,依我来看,秦泠只是个普通的女子。”我弱声反驳道,“她今日瞧着我鞋袜湿了,立马给我换了一双新的,见我喜欢那深红色的口脂,还特地拿来送我了一盒——这样的人,怎么看,都只不过是个善良无害的温婉妇人啊。”

沐樾言面无表情地回过头来,直视我的双眼道:“那她的丈夫呢?”

大脑登时一片空白,我呆呆地凝视着他冷淡的面孔,支支吾吾地说道:“这……”

“你可以保证秦泠单纯无害,但并不能保证她的丈夫绝无二心。”沐樾言正色道,“凡是正常男子,皆有着雄霸天下的宏大志向,只不过要看这份心思是用得是深是浅,是对是错。”

他说着此番话时,清冷俊朗的五官正好无意识地闯入我的眼帘,借着周身稀薄晦暗的灯光,恰恰将他一双深邃如潭的瞳孔照得熠光流转,直抵人的心底深处。

那一瞬间,心底幽幽飘起的,竟是姜云迟那句特地重复了两次的深沉话语。

——你……真的明白,你自己在想些什么吗?

连秦泠也曾极为清晰明了地向我解释过,所谓的心上之人,究竟是怎样一回事。

定定地凝视着沐樾言的面颊,我有一瞬间的茫然失神,遂连带着脱口而出的话也略有些不知所谓:“……那,阿言也有这样的宏大志向吗?”

“嗯?”显而易见地怔住,他眸中流溢的色彩微微一顿,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我道,“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么?”

“没什么意义。”我偏头躲过他的直视,闷声道,“我就是想问问而已。”

沐樾言冷冷瞥了我一眼,旋即收腿转身,干脆果断地说道:“没有,快走吧。”

我连忙匆匆地跟了上去,悄无声息地拉住他的衣角,不依不饶地问道:“那小的志向呢?有没有?”

“没有。”依旧果决。

“哎,那怎么能没有呢?”我拧眉问道,“方才你自己亲口说的,凡是正常男子都有点什么志向,怎么独独就你什么也没有?莫不是……莫不是你……”

“莫不是什么?”脚步再次顿住,沐樾言转过身来,眸似刀光地直盯向我的面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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