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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他今天也依旧很闷骚/谁将剑风吹玉笛(85)

作者: 蓝风山 阅读记录

“侯爷息怒,小的们哪敢随便开小差啊,都是那混账刺客溜得太快,实在摸不着影啊!”

“还请侯爷息怒!”

“侯爷饶命啊!”

一时之间,哀叫之声连绵不绝,我定定站在屋内屏气凝神地听了好一会儿方才偏过了脑袋,见身旁的沐樾言已是僵成了一块石头,连带着眸中深邃的光泽也泛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寒意,便顿时对此事的来龙去脉知晓了一大半。

段止箫指派沐樾言去行刺谭今崭夫妇,却并未让沐樾言直接取他们二人的性命,反像是有意制造这样一场巨大的骚动一般,待到所有人都被这“刺客”一事惊扰得手忙脚乱了,他段止箫才气定神闲地站出来贼喊捉贼——这,就是他口口声声所说的“有趣的意外”?

我在心中冷笑了一声,蹙眉望着沐樾言颈上那一长道险些一刀致命的危险伤口,只觉得那心口处像是被人用针尖狠厉地扎了那么几下,疼得略有些轻微的发麻。

果然不出我所料,在一连串怒火沸腾的主仆对话之后,便是段止箫那幽幽传来的温润声线。

只听得他轻轻干咳了几声,旋即缓缓说道:“哎,谭卿休要急躁,我听你方才说,那刺客险些一刀刺伤了夫人,现下还要紧不要紧啊?可有不慎受伤?”

“……”无意间顿了顿,那谭今崭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否认道:“谢殿下关心,亏得有臣在旁庇护周全,才未曾另内人受半点伤害。”

“哦?果真如此?”尾音一扬,段止箫故作关切地温声说道,“恰好我此次出行带上了几位常驻箫霜园的老大夫,不如让他们来替谭夫人诊诊脉,瞧瞧身子,以避免出现不必要的意外?”

“真的不必了,太子殿下。”回绝时的声音中略带了几分僵冷,在旁人听来,却是多含了一丝若有若无的不耐在内。“内人方才骤然受到惊吓,如今已是骇得身子疲乏无力,不便再会见外人。”

谭今崭毕竟是谭今崭,那直来直去的性子纵是放在段止箫的面前,也丝毫不知道转弯,遂在匆匆拒绝了段止箫的一片“好意”之后,那谭今崭又是紧接着声线一凝,略带焦灼地扬声说道:“比起关心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臣更想将这半夜里扰人清梦的无耻贼人给捉出来,绳之以法。”

“唔,这倒也是确实。”段止箫赞同道,“想来这刺客极有可能是尾随了我们数日的他方势力,如今瞧着我们在这雪夜里憋屈着难以行动,便找准了机会想要下手。”

“臣以为,事实可不一定如殿下所说的那样简单。”谭今崭沉声道。

“何以见得?”

“方才那贼人闯入房中之时,为了隐藏身份,乃是特地蒙面而来。”谭今崭极为郑重地阐述道,“若是与我相敌对的他方势力,很难想象他会悄无声息地孤身前来,独自一人伺机下手,被迅速反击之后又贸然离去——且以目前的情形看来,并未在茅舍周围发现他带有任何相互接应的其余同伙,所以,他若是想要凭借一己之力全身而退,也并非一件易事。那么,倘若那人果真没有成功逃远的话,便极有可能就藏在这茅舍之中!”

话音未落,沐樾言已是倏然僵成了一块千年不化的寒冰,连带着周身都散发出一抹宛若刀割的冷意。

我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地用力扣住了他的手腕,希望能够给他传递一些微薄的暖意。

沉寂半晌,便又听得那段止箫声音一顿,旋即略带惊讶地问道:“谭卿是想说,这混账贼人现在有可能就在我们身边?”

“哼,正是如此!”谭今崭冷哼一声,咬牙说道。

“可是,现下这人人聚群扎堆,完全辨不出个你我一二来,谭卿又打算如何来找呢?”段止箫疑惑道。

此话一出,围绕于四周的一众护卫与奴仆亦是忍不住面面相觑,纷纷不约而同地发出了极为恐慌的唏嘘声。

“殿下有所不知——方才臣与那贼人交手之时,为了辨其面貌,曾尝试着以手中长剑挑开那层碍事的面纱,然而那狗贼身手极其敏捷,只不过是侧身一躲,那剑尖便仅仅是在他那脖颈之间留下了一道醒目的伤口。”谭今崭信心十足地说道,“所以要想找到那贼人如今身在何处,只需逐一确认是否有人颈上带伤即可。”

☆、维护

“所以,谭卿是准备将这屋内外的一众下属给检查个遍?”段止箫低声问道。

“正是如此——”那谭今崭的声音陡然抬高了一节,随后立马便一字一顿地朝众人肃然施令道,“现下在这茅舍中的所有人,全部将衣领拉下,悉数由我来亲自检查!”

话未说完,已是听得茅舍内外传来一阵衣料摩挲的细微动静,一波紧接着一波的,立刻覆盖了室外雪花落地时的轻柔声响。而与此同时,我和沐樾言则安安静静地躲藏于房间的暗角处,不动声色地对视了一眼,而后便继续小心谨慎地观察门外的各类动向,以防中途有无法预料的意外发生。

半晌过去,便听得谭今崭那缓慢沉重的脚步声渐渐地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似是仔细检查了整整一个来回,行径之间,却是顿生出几分摸不着头绪的焦灼与急躁。

——很显然的,他并没有在屋外聚集的一众人中寻得真正的目标。

彼时,茅舍之外的风雪呼啸缠绵,而室内的气氛却是蓦然沸腾至最高点,恰于无形中将所有人紧绷的神经都牵扯于一处,不曾妄自松懈半分。

谭今崭脚下的步伐似是燃了一把炽烈的火焰,来回往复,毫无规律地胡乱踱着,就这么焦虑不耐地持续了好一段时间,方才微微一顿,复又朝着人群急声喝道:“……既然这刺客不在屋外,那就把所有分隔开的房间打开来搜!全部都搜个干净,一个也不要落下!”

此话一出,藏在屋内暗处的沐樾言终是再也按捺不住了,二话不说,飞速跃至窗台便要翻身出去,我倏然见得此等状况,也只好悄无声息地随在他的身后,略有关切地低声问道:“外面雪这么大,你要藏到哪儿去?”

“……先出去再说。”沐樾言正要探手轻轻将窗户拉开,却是蓦地引入一道刺目的火光,用力揉了揉眼眶定睛一看,只见得那茅舍之外已是一片灯火通明,每处暗角都有人高举着火把和灯笼,极为警惕地伫立在原地看守,不曾遗漏一丝空隙。

我在一旁看在眼里,已是急在心里,只觉得偏偏到了这正关键的时刻,大脑却愣是骇得一片空白,纵然是想要上去帮他一些什么,也只能手足无措地杵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而沐樾言则是眉目一凝,不过冷静地思考了半秒时间,便是毫不犹豫地拔出腰间短剑,下一瞬间,只见得眼前寒光一闪,那锋利无比的剑刃已是直抵于他脖颈之间。

此举来的着实突然,登时惊得我瞳孔骤然一阵紧缩,大脑还未能及时做出判断,双手已是不由自主地抬了起来,紧紧将他胳膊扼住,近乎呵斥地出声阻拦道:“你这是做什么啊?”

“与你无关。”沐樾言眸色一凉,旋即立刻翻转手掌,眼看着那把锋锐短剑就要直接刺入他喉间,我已是震得浑身上下都在颤抖,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的一股大力,硬生生地扑过去就将他手腕死命拽住,咬牙切齿地朝他说道:“……你把这东西放下,就算是走投无路了,也不至于这样对待自己吧?”

倏然被我控制得动弹不得,沐樾言眼底寒意更甚,胳膊蛮力一挥便试图从我手中挣脱,而我终究是力不及他,却也不忍看他这般摧残自己性命,遂只能执拗地将他手臂死死扯住,一时之间,我和他便硬是在这周遭一片漆黑的环境中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肯退让半分。

正待我二人还在强硬地僵持不下之时,屋外已是蓦然响起了段止箫那道熟悉的声音,凝神静气地仔细一听,那一向温雅含蓄的语气中还多了几分无端的质问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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