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怂包小太监(65)+番外

作者: 疏楼 阅读记录

柴衮松了口气,还以为皇帝知道她已经怀了柳阉人的孩子了。

大喘气儿啊,吓人不。

福豆抿了抿干涩发紫的嘴唇,紧接着说,“别心存侥幸了,官家的确知道了。”说完,便不敢再停留,只哀哀望自己哥哥一眼,口型说一句保重,就朝着宫道上飞奔而走了。

她不敢回延福宫去,看到侍卫经过,就急忙闪躲,怕是前来捉她的。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关押二皇子的翠微阁。侍卫在正门值守,那墙后狗洞一向无人看守。福豆蹲在狗洞边上,唉声叹气。

二皇子平日无事,就靠在狗洞边上。今日也是巧得很,他刚在床榻睡了半日,觉得百无聊赖,就到狗洞边上碰碰运气。这猛地听到有人在外面叹气,仔细听了一会儿,竟是福豆。

“怂豆,快给本王拿好吃的来!”

福豆此时眼睛里正渗泪,惊慌之下,冲着狗洞道,“二大王,官家要处死我了,往后我便没办法再给您送什么饭菜,您便好自为之吧。”

福豆说得恳切,想到自己命运,越发流泪哽咽,二皇子一听也是混了,“怎么,难道柳崇也造反了,连累了你?”

福豆佩服他的想象力,不过,他若听了自己怀了柳崇的孩子之事,却也会惊出一身冷汗吧。她自然不可能对任何人说出来这种事,二皇子和柳崇还是政敌,又深恨柳崇,她是绝不可能再说一字的。

“今日便是向您辞别,往后可也别嫌饭菜难吃,那是官家对您的考验,只要让官家满意了,他自会念你的好,放你出去。往后也不能使性子,打骂下人,他们给你告了状,你只能在这里头待得更久。”

二皇子心上一梗,将头靠在狗洞边,“你倒说啊,到底是什么事触怒了官家!”

福豆咽了口眼泪,“没,没什么。”

二皇子怒了,“本大王的话也不听了?到底怎么回事?福豆!”

叫了几声后,都没人应,知道她是跑远了。二皇子茫然又惶急地瘫坐在地上。

……

柳崇从枢密院出来,在晋王府上密谈监国,还有吴婕妤怀龙种之事。

晋王已经联络自己朋/党准备了上书奏折,等皇帝在延福宫听政时联合上书。“逼不得已时,总少不得要恐吓官家则个,这个分寸你懂,本王无论如何,就是要监国这个正名。”晋王下达指示。

柳崇在揣度这个分寸。

“吴婕妤肚子里的龙种,你怎么想?”晋王喝着茶问。

柳崇沉吟,“依我看,不必动她,还要力保。若她有事,就算不是咱们干的,朝臣目光也会怀疑到咱们身上来。反倒是官家的病,日渐加重,恐怕等不到孩子长大那日了。倒不如拉拢吴婕妤,提拔她那卑微母族为我们所用,这样她便不成威胁。”

晋王赞叹地瞧瞧他,托腮笑,“你可真是本王的好长瑾啊。”

柳崇腼腆回答,“晋王谬赞,咱家和晋王永远都是一条心呢。”

晋王软哼一声。他的心思深沉,可不是真赞,话锋一转,便抬眸斜睨着他说,“你现在是最得官家信任,官家现在像个离家的婴儿,抓住你不放,生怕你对他不忠,一旦他发现你什么,便一定会爆雷霆之怒,爱极恨极,便不可能放过你。所以你万不能有一步行错,否则我也救不了你。若是你一旦出事,牵一发动全身,官家一旦彻查你,难免引出本王手底下的那些人。”

柳崇点头,“晋王放心,就算咱家豁出性命去,也不能有半点连累您啊。”

晋王指了指窗外今晚的月亮,“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咱们这里坐着的虽是两个人,但其实有三个人,你说是吧?”

柳崇愣了愣,晋王微笑,“听说你成婚了。”

柳崇细一品,咽了一口唾沫。

晋王继续笑,“你用性命保本王,本王毫不怀疑,但是若要牺牲爱妻,你还能豁的出去么?”

柳崇目光慌乱,但不多时后,缓缓道,“绝不会有这一天。”

“若有?”

“若有,我们夫妻,一起为君死。”

“你不能死。”

“尘埃落定之后,我下赴黄泉寻她。”

晋王哈哈两声,起身用那销金袖子给他抹额头的汗,擦了之后,又亲自给他斟茶,睫毛一扫,修长手指搭在他臂上,“长瑾你可莫要多虑,本王逗你玩儿呢,哪能这么刚好,便有让你这滴水不漏之人露出破绽的时候?”

柳崇也跟着干笑了两声,但愿没有。

但愿。

……

第48章

柳崇正在书房细细思量晋王的话, 柴衮突然冲过冯均顺的阻挡, 跑进来扑倒在柳崇面前,“大官!你可得救茹茹,茹茹她,她有了……”

柳崇皱着眉:“喘什么, 好好说话。她有什么?”

柴衮爬起来,大喘气了半天,瞪着一双眼睛摸了摸肚皮。“孩子, 您的孩子!”

柳崇蹭地站起来, “当真……当真?”

一枚彩炮好像在头顶升起,啪啪啪炸响,把他崩得跳了起来,恨不能仰告天地:他柳崇终于有孩子啦!哈哈哈哈哈!

柴衮赶忙拉住他蠢蠢欲动的衣袖,“您可别急着要高兴, 茹茹告诉我,官家已经知道了, 若不然我怎么会这么着急跑回来告您呢, 茹茹怀孕, 那不就是告诉官家, 您的身子……您可想想办法吧!”

柳崇突然浑身一颤, “官、官家怎会知道?”

“那茹茹怎知道她怀了?”

被柴衮一反问, 脑袋还懵着的柳崇终于惊醒。是太医。

往来延福宫的太医, 给福豆诊出了喜脉。除此之外,再不可能从别人嘴里撬出他净身不全恢复的事。

柳崇如堕冰窖, 呆呆地站着,良久,跌坐在座中。

柴衮是头上罩火——焦得冒烟了,急急道,“您快拿主意啊,茹茹被禁出宫,只在宫门处仓促跟我说了两句便跑了,那样子,便是怕被侍卫拿住。我这是等着您的主意,救命呢。大官,我们柴家和您一命相牵,茹茹是您的妻,您快想想办法,先把福豆救出宫来,咱们是逃也好,是如何都好,您先要将茹茹救出来啊。”

柳崇坐着不说话,面色渐渐惨白。

柴衮瞧瞧天色越来越暗,“大官,宫门要是下了钥,茹茹今日就救不出来了。有什么,等人救出来再说吧。您在枢密院想想办法,先让她去那里躲躲?您只要想法子和守门的说一声,我现在就去接她。”

柳崇好像雕像一般定住了,一句话也不说。

柴衮仰望着他,等了半晌,,心已经凉了一半,“大官,您到底救不救人?”

柳崇还是无言。

柴衮怕他是懵着还没想明白,于是劝说他,“这秘密是您的大秘密,被官家知道了,欺君之罪,咱们全家都要遭殃,唯有逃跑这一个办法。柴家已经被抄过一次,我和茹茹也都逃过一次,逃对我们来说,不算什么。”

柳崇突然低低地说,“不能逃……”

“您不会还惦记着虚荣富贵吧?这些,您看看柴家就知道了,花无百日红,咱们赶紧救人,离开吧。”

“我不能走。”柳崇沉声。

“那官家不会放过你,放过我们所有人的。”柴衮都经历过一次了,当初他爹就是不信柴家会亡,最后关头没有带着家人逃走,才会丢得丢,流放的流放。逃跑得快啊,可是像柳崇这种人,奋斗多年才身居高位,得到这一切,怕是想不透啊!

柴衮想了想,时间可不等人,柳崇不济事,只能去求晋王了。他好歹是救过晋王的人啊!

柴衮起身跑了出去,屁滚尿流地又奔到了晋王府,简直把魂儿也要跑飞了。好容易被引到了晋王跟前,晋王还在品着茶。

晋王视茶如命,能从早喝到晚,不管干什么,都要啜上两口。

柴衮着急着要说话,晋王伸手打断他,“待本王先喝了这一口。”

喝完一口,品了半天,吧咂嘴后才让他说。柴衮将事情说了,晋王突然噗嗤一笑,“哎哟,我倒不知,长瑾竟还是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