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怂包小太监(70)+番外

作者: 疏楼 阅读记录

柳崇在小的和大的额头都亲一口,沉声道,“再等等我。”

福豆嘻嘻抱着宝宝笑,“多久都会等。”

柳崇抚摸她的脸,“这一次咱们不会再分开了。”

福豆脸一红,低头笑着不言语。“其实从来也没有分开过呀。”

咱们只是隔着一堵墙而已,我可每天都能瞧见你呢。

……

消息传到延福宫,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第52章

晋王关心皇太孙之事, 特特叫他提拔的新任内侍省督知去翠微阁探望, 要亲眼见到才算,可见他已经不放心柳崇。

而皇帝这边,则是着刘十六过去探望,打听消息。也是不相信旁人传的真假。

皮都知的任务, 是一旦发觉这孩子是男孩,就要当场掐死。不管是谁的孩子,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皇帝的荒唐害了这个孩子, 他是男孩儿就必死无疑。

而刘十六的任务则是,若是男婴,便要强行抱到延福宫去,放在皇帝身边,皇帝要召集群臣来病榻拖孤了。

可惜, 两人做了半天办大事的心理建设,最终却发现是个女孩儿。

皮都知回来后, 对晋王一说, 晋王喝口茶, “总算柳崇逃过一劫。”否则柳崇可就要成了吕不韦了, 福豆还要成了太后呢, 是在逗谁玩儿?就算晋王多想看皇帝荒唐闹腾, 也不能真的玩火自焚。

柴衮又在晋王门口嚷嚷着要进来, 晋王一看见他,就眼神微弯地想笑, 于是摆摆手,“皮大官,你退下去吧。宫里有什么消息,及时打听着。”

柴衮慌张地从外面进来,蹲在晋王跟前给他捣腿,“晋王,您想想法子,把我妹妹和孩子带出宫来吧?”

晋王看着他又好气又好笑,“你不好好地在内东门干活儿,成日往我这里跑干什么,你妹妹的事有柳崇料理,你何必担忧?”

柴衮道,“那阉人自顾不暇,始乱终弃也是有的,我可是我妹妹亲人!”

“哟,你就不怕本王看烦了你,也始乱终弃了你?雪球?”

柴衮一愣,吓得跌地上。“怎么,你侍奉本王殷勤,本王还不能打听你的过去?你说,你靠近本王是什么意思?”

这些时日侍奉晋王,晋王已经打听了他在男妓馆的经历,当下浑身冷冷,跪在地上磕头说,“小的,小的绝对没有那个意思……虽然,虽然小的和您肌肤相亲过……但是小的还是没有那个意思!”

晋王调笑,“哟,你没这个意思还不老实点,做你该做的事。”

柴衮讷讷,“什、什么是小的该做的事啊……”

晋王吐口气,盯着他,“本王对柳崇现在是不大满意,因他有了妻女家人,便不似往日那般忠心了。本王有意找个人来代替他,成为本王最忠诚之人。”

柴衮两股战战,结巴地说,“可,可我也有家人……”

晋王笑,“你和柳崇不一样。柳崇是看家恶犬,想进他家门的人,他都视为恶人,一概拒绝之。但你是哈巴狗,想进你家的门,只要把你逗弄舒服了就成……”

柴衮呵呵,“这小的听不懂……”

晋王意思,如果对柳崇说上一句“福豆在我手里,你可得好好听话,”他便会阳奉阴违地答应下来,后面再想办法把自己给铲除了,好救出福豆。所以他是恶犬,这种恶犬一旦表现出不友好,那往后就不可用了,说不定还要想法子把自己要死呢。可是柴衮呢,脑子没那么聪明,却也活络,这种人甘当哈巴狗,摇尾乞怜,最可人疼了。只要自己上一句,“为了福豆,你就得好好服侍我”的话,他立刻比谁都殷勤,恨不能照顾自己舒爽到人间极乐呢。

所以他,该用谁该弃谁,一目了然。

“不用你听懂,好好做本王的雪球。”

柴衮一听这两个字,浑身就痒痒。这两个字是对他的极度轻蔑。可是表面上,柴衮得表忠心,这样,他才能成为晋王信任的人,好给福豆透消息去。当哥哥自然得牺牲点色相什么的……

“晋王,雪球可是真心对您的,绝对没有半点掺假,以后雪球一定老实为您做事!”

晋王瞧他一眼,“内东门司是个最有油水之地,本王就是因为想你好,才让你去那里收油水。再两年,本王再提拔重用你到本王身边来,这才算报你救命之恩。”

柴衮咽了口唾沫答应了。

内东门司确实是油水多,站在门口收保护费的,而且还能掌握往来大内的人事,是个眼线位置。他现在成了晋王的眼线,将来还要做晋王的左右手,他要好好保住这棵大树才行。

“晋王,官家来人,请您入宫吃酒。”皮都知刚走没多久,又返回来了。

“官家?”晋王皱眉,“他还能喝酒?”

哈巴狗柴衮立刻在旁边说,“此事有诈,官家自己都快不行了,您去了,万一……那就怕御史们说是您的罪过啊。”

但官家叫去,不去是不行的。大抵,他们兄弟俩也该见上一面了。

“入宫。”

此时已经快要宫门下钥,晋王才入宫去,到了延福宫,见偌大的大殿里,只有柳崇与皇帝两个人,也只点了皇帝桌前那一盏灯。

柳崇也不似一个疏密使的样子,皇帝坐在桌前,他却站着,像小内监一样给皇帝斟酒。

柳崇仰头,望见了晋王进来,低头告诉皇帝,“晋王来了。”

皇帝的眼睛今日已经看不清了,只能用声音来判断谁在哪儿。此时听到晋王说,“哥哥。”

皇帝判断出来他的来向,招手让他过来坐下。

“咱们兄弟俩,是时候喝一回了。”

晋王仰头瞧了柳崇一眼,“让长瑾坐下来一道吃啊,怎好让他和个小内侍一样站着看呢?”

皇帝摇摇头,“今日,他是朕请来的旁观者。”

晋王哑口,“旁观什么?”

皇帝道,“旁观咱们兄弟两个,谁才是真龙天子。”

晋王没想到皇帝这么直白。“那旁观的意义是什么?”

皇帝给自己和晋王倒酒,“柳卿一直是你我争抢之人,我原以为,他是我的人,相比你原也以为,他是你的人,可咱们都错了,他一直是属于他自己的,咱们都没能驯服他。或者说,只有一个女子可以驯服他。”

晋王瞧了柳崇一眼,柳崇现在目光冷冷。晋王点头,“哥哥说得没错。我一直不怀疑柳崇对我的忠心,可是现在我知道,是我天真了。”

柳崇静静地旁观着,听着皇帝和晋王点评自己。

皇帝说,“朕已经把虎符给了柳卿,他本就掌握军权任命,现在还能随时调动兵马。他不属于我们任何一方,所以我让他做我们的裁判,今日你我久酣之后,比划一场,以生死为约,谁赢了,谁就是天下之主,而柳卿,便将虎符交与赢得那个人。柳卿亦是在场证人,今日不管谁死了,都只是喝酒过多,暴毙。”

皇帝要赌,为自己儿子而赌。若他赢了,便是老天要他儿子为皇,他便原谅儿子,顺应老天。若他输了……

晋王听了,笑,“弟弟自然同意,只是希望哥哥知道,您已经久病又年迈,哪还有力气与我比试?”

皇帝突然站起来:“朕没老!朕也不服老。”皇帝从桌下抽出一把刀来,摩挲着说,“老母要我传位给你,朕也疼你,可朕为什么不愿意?因为朕就是用这把刀打下的江山,而你坐享其成,整日躺在老母怀中吮吸她的乳汁,长大后也不过诗书卖弄,手指像女人一样柔嫩纤细,没有半个老茧。你从不曾拿过刀,自不知将性命绑在刀背上,无数次死里逃生,打下这个江山有多难。朕若把皇位给了你,便似是告诉自己,这些年的刀尖舔血是个笑话,反而碌碌无为之人,却能坐拥江山。而今天,朕想将性命再次交给这把刀,看他还能不能助我死里逃生,替我守下我艰辛得来的这基业。”

皇帝颤颤巍巍地站起,伸出刀来,指着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