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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作九秋蓬(36)

作者: 尘石 阅读记录

突然灵光一现,四人消失在化神眼前。

“是宁惜那个丫头片子!”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谢峙:大哥当得好失败。丧气脸。

谢轶:摸头。把弟弟当好了就好了。

蠢作者在心魔劫其实就是在写回忆杀。

在蠢作者刚写两章后……

好姬友:你心魔写太多了。

蠢作者:我要交代啊……

好姬友:还是好奇怪……

蠢作者:对不起。哭脸。

最后,日常表白天天吐槽蠢作者仍兢兢业业地挑刺的“王编”,蠢作者一个人的“王编”。

☆、珑道踪迹隐

浊历五八四六年,谢轶和谢峙十岁。谢箫歌离开不知踪迹,宁惜带着两人定居在另一处小城。宁惜每月都会收到一封信,不知何人寄。

浊历五八四九年,谢轶和谢峙十三岁。

信已经停了小半载。宁惜整日愁眉不展,一日离开,三日后再归。交给谢轶一个手环后离开。

谢峙只记得那天,杏花正红,漫天飘散,将清丽的女人染上些许艳色,宁惜嘴唇轻抿,后笑笑,蹲下摸着自己的脑袋,轻柔亦如往常,“峙儿要听姐姐的话,不能淘气了。娘……对不起你们。”后不顾嚎啕的自己,决绝地离开。

同年春,连天塔和乾府实力大损,元婴化神伤亡众多,原因不明。两门从八大门派中的上游降到下游,收敛周围实力。

十二楼,不知为何人所创。只知每城皆有,遍布青垣界。无所不知,无可不说,无所不能,无规可犯。

珑州小城中一座十二楼中,一童子打开竹简里的消息念给一旁望月的清瘦人影道:“扶岚真人按大人的消息找到『贤者』后用自己的魂为代价求谢轶和谢峙的一百年平安。后用大人给的法决透支生命,共杀连天塔元婴五人,化神三人,乾府元婴两名,化神一人,皆是用端持真人灵血提升实力之人。现谢轶谢峙两人正往荒州赶去。”童子念完后,却并没有退走。

人影晃晃,像是拿起什么东西,随意道:“还有何事?”

童子知晓自家大人的好脾气,嘻嘻笑道,“那法决是大人您自己历尽万难才得来,只要些许金银就给了扶岚真人?”

人影不改动作,继续手里的动作,流利像是做了数百年般,“那法决本来就是给她的,总会到她手里。”话落,一个草编的螳螂被放在精致的书案上,显得是那样格格不入。

荒州途经。

一个男人躺在一匹大马上,一手拿着苹果不时咬上一口,另一只手上,莹白的魂乖驯的漂浮着。细看,莹白中竟有一点金光闪烁。

“[源]?”,男人,啃下一口苹果,“怎么会在一个小丫头身上?”,魂晃动,突然慢慢上升,就连男人都惊讶了一下,后又满脸兴味盎然地看着。金光慢慢变大,逐渐把莹白的魂包围起来,越飘越高,直至一点,直至消失。

“那小丫头福缘深厚啊。”

谢峙正靠在一棵树上看小时候的自己和小时候的季桀扭打成一团。说来也怪,当年自己和阿轶一直跑,知道有人在追着自己,连翻了好几座山,后来谢轶因为前几年奔波身体留有暗伤,每月月圆就会痛苦不堪,腿脚不便。正巧也是那日,自己带着一身不怕死的壮志,去揍人,后来才知道连天塔还有余孽想要看自己和谢轶两人有没有继承父亲的体质,季桀这小子被爷爷护久了,嚷着要出来,最后就遇见自己了,还被打了一顿。少爷受气,自是属下遭罪。那些人被季桀一顿狠揍,嚷着回去。后来那些人都被后来成为新的角宿尊者的宁悃解决,季桀了解原委后,就缠着谢峙和谢轶两人。谢峙如今想来,早知道就不在打他的时候哭闹他不要脸了,虽然后来时间证明季桀确实挺不要脸的。

谢峙乐意看季桀被自己按在地上摩擦,心魔却不如他的意,一转,就到了谢轶那里,正是自己和季桀打架的时候。

谢峙用力看着来人,却总也模糊不清,“心魔,也有你不能带入的人?”

“那位大人自是不能的。”恭敬取代嚣张,说得是那样自然而然。

来人看着谢轶嘴唇咬出鲜血仍无动于衷,只道:“现在可是信了允所说的?”

谢轶趴在满是灰尘的破庙中,不顾喉中就要溢出鲜血,对着高高在上露出似乎是怜悯眼神的人说道:“那是他们自己做的选择,自己承担了结果,难道合该是阿峙的原因?”

“你天生净灵体,体质强横,本就不可能会有双生儿。谢峙……是这个世界送给你的,他身上的东西是普通人不能消受的,两个小小元婴……呵,也只有你是特殊的。他体内的[源]足够你境界直接提升至化神,只要再找到其他余下的,你就是这个世界的王,你可以控制这世间的一切。你们,不就追求的这些吗?”

“……”无声许久。

谢峙浑身被月光照着,浑身一如被清冷的月光浇注。心魔在耳边飒飒地说道:“看看,你所谓的姐姐,也抵抗不了。也对,每年我看的那些人,不也都是的这样?我不久前还看见……”

话没说完,直接被谢峙一只手抓住,生硬平直地道:“够了!放了半天,也该知道心魔劫对我没用。从我出来到现在,看自己这辈子都看了三遍了。让我出去!”一个用力,将自己身边灰色的气团捏爆。

谢峙睁眼时,还能听到心魔劫对自己大喊道:“你就是不敢看!”

看着眼前的少年,谢峙笑笑:“不用看,结果就是我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呐,老头儿,你来了。”

两百多年前,荒州途中的破庙。

谢轶艰难控制着自己体内的灵力,后费力地地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阴影,那人像是蹲下俯视着自己,虽眼神平淡无波,但谢轶能感受到那人一瞬带着看蠹虫的厌恶眼神。谢轶嗤笑一声,随后嘴角溢出血来,不顾剧痛道,“没有人是为了力量本身去追求力量的,总会为了某些东西,那是唯有拥有力量后才能得到的。听你口气,好像很不想要自己的一身修为?”

“……”那人像是想到什么,身上气势强盛,良久不语,像是在抑制着什么。

谢轶已经得到了答案,微微勾起唇角,“那,我为何要要?”

那人马上恢复之前的平静,声音低沉,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你不想回去吗?在这个根本不属于自己的世界里徘徊,没有任何人知道你的过去,也不会有任何人同你一样。这个世界是这样的凶险和肮脏,每人都为了力量而成为疯子,每天发生暴力的世界……你不厌恶吗?”

“呐,界灵,那你为什么又在苦苦维持你口中这个‘厌恶的世界’呢?修订[规则],设城禁国……你的一个意愿就能毁了这个世界吧?”

那人身子一顿,“……”

“如你所言,那你就该知道,我是个只重眼前的人。何况,那些回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过让我体会了下你嘴里的世界。我虽不懂宁惜为爱而死的原因,却也尊重她。阿峙和他们是我在这个世界里第一次体会到的‘好’,我为什么要为了力量那种虚幻的东西,放弃眼前?”

只重眼前吗?

那人像是没有话了,慢慢起身,轻抚衣摆,恢复了以前的淡漠,“冥顽不灵,你迟早会后悔的。他本就没有长寿的命,身上的东西会随着他越长越大,就像慢慢绽开的花,那些老妖怪们会巡着这股味儿找上他,比你更果决地杀了他,得到[源]。你,护不住。”说完就直接消失了。留下谢轶一人看着空空的砖地。

破庙外,月光静撒树梢,谢轶痴痴望着,月宫中的吴桂也不过如这树一般吧。

半晌,谢轶慢慢爬出破庙,抬头看着明亮的圆月,忍受着体内疯狂的灵力,声如细纹却又似癫狂桀骜般地喃道,“来啊,看看谁能从我这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