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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旦危情Ⅳ大亨的豪门叛妻(69)

轩辕爵身体微微后仰长久地盯着她不说话,唐珈叶暗暗后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对一个外人说这么多,可又被他盯得全身难受,鬼使神差下又说,“好吧,这中间还有件事,他打了我,在我满二十岁的那天我们约好去民政局登记,我放他鸽子,他勃然大怒,动手打了我。我在床上躺了几个月,后来……我就和他登记了,一直到现在……”

异常艰难地说完这些,她感觉喉咙痛,眼睛涩,伸手去拿酒杯,把一杯红酒倒进嘴里,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说这些,就算告诉轩辕爵,他也干涉不了。

很奇怪,这些事她连最最好的米娅都没有说,却独独告诉了眼前这个轩辕爵,或许因为压抑太久的缘故吧,她太苦,太累,又太需要一个倾诉者来排解胸中的郁闷,哪怕这个倾诉者只默默听着,不发表任何意见也好。

轩辕爵的目光从她空白到没有一丝表情的小脸下移,转而盯着她触碰酒杯的指尖,“你的手在抖。”

唐珈叶怔了一下,咬住下唇,紧紧地咬住,把手落在膝盖上,假装没听见,扭头转身窗外去欣赏美景。

是的,她知道自己控制不住在抖,只要一想起那段非人的经历整个人仿佛又回到那一天,恐惧与惊慌在心底蔓延,直到占据整个大脑,身体就象得了帕金森综合症,情不自禁地,筛糠似地抖。

再等她回过神来,轩辕爵已经买好单,过来替她轻轻拉开椅子,绅士风度地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一路上,轩辕爵什么也没说,既没有表达同情也没有任何安慰,似乎刚刚在饭桌上他们只是在谈论别的事,但这却是唐珈叶最需要的。

她需要尊重,需要这种尊重式的沉默,因为她有她的骄傲。这条路是当初她自己选的,倘若她被人一问你婚姻幸不幸福,然后便象个十足的怨妇开始倒苦水,说自己怎么怎么不幸,怎么怎么遭家暴。一,没有必要,二,她会瞧不起自己。

一味的埋怨与控诉能换来解脱,为何这世界上有那么多不幸福的婚姻?

半路,轩辕爵停过一次车,回到车里塞给她一只塑料袋,她打开来一看是一杯热饮,还有一只精致的小蛋糕,很小,只有饭碗那么大,上面有漂亮的奶油,诱人的水果,一枚红樱桃和两片翠绿色的猕猴桃,还有四个小字,生日快乐。

疑惑地抬头看他,轩辕爵边发动车子边解释,“我想你需要这个,晚饭你几乎没怎么吃,至于这个生日蛋糕,我本意是想买面包,可店家说今天做的面包全卖完了,后来又说还有今天出炉的最后一块生日蛋糕,问我要不要。于是我买了。如果你不喜欢可以不用吃,我再下车给你买别的。”

“不,我喜欢。”唐珈叶小心翼翼捧着这小蛋糕,眼眶泛起温润,忙低头掩饰。

她的泪水很少,从记事起,哭的次数用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因为没有父母,从小爷爷奶奶舍不得动手打她一下,她只在十岁生日的那天第一次真正哭过。

村子里有习俗,家里的孩子过十岁生日会大肆操办,以祈求孩子能平平安安长大。那天亲戚们会在从四面八方来道贺,妈妈的娘家,也就是外婆或是舅舅会买上两只大蛋糕,两身新衣服给小寿星。等到正午吃过长寿面,下午太阳落山前,小寿星在家人的指示下祭拜天上掌管人寿命的寿星,外面响起鞭炮的霹雳啪啦声,受吸引来看热闹的亲戚邻居小孩子们的笑声。

再然后便是吹蜡烛、切蛋糕,所有人都能分到一块香喷喷的蛋糕,大家说说笑笑,小寿星听着一声声祝福的话,嘴里舔着甜甜的蛋糕,开心的笑容写在稚嫩的小脸上。

这是唐珈叶家乡的风俗,她以前也和别的小孩一起去看过人家的十岁生日,回来后无数次在脑海里幻想自己过十岁生日的场景。可惜她过十岁生日那天与别人家的小孩完全不一样,冷清到令人心酸。

十岁那天她什么也没有,没有新衣服,没有大蛋糕,也没有亲戚们的祝福。只在中午吃了奶奶下的一碗寿面,里面奢侈地加了一点肉丝,小小的她拿着筷子,坐在比自己高的桌子上,认真而吃力地把这碗面吃完,爷爷奶奶偷偷在旁边抹眼泪。

这就是她十岁那天的全部,灰暗、冷清,混合了眼泪的十岁生日。

几天后她放学回来,看到桌子上有只好大好漂亮的蛋糕,还有几身新衣服,爷爷说这是唐碧玉派人今天送过来的,说是给她十岁的生日礼物。

Chapter118 睡眠障碍(3000字)

正文 Chapter118 睡眠障碍(3000字)十岁的唐珈叶紧紧抿着小嘴什么也没说,直到那蛋糕在几天后变质坏掉,生出无数只小黑虫子,爷爷拿去扔掉,她也没看一眼。而那套新衣服,也因为她渐渐长大,又放在箱子里时间太长,被送了人。

事实是,她当时心里极度渴望能有一只生日蛋糕,因为她还没有尝过蛋糕是什么滋味。

每次别的小孩子过生日,邻居孩子们挤过去玩,她也傻兮兮地跟着,每次人家开始给同去的小孩子们分蛋糕,她总是得不到,不是分到她就没有了,就是故意忽略她,因为当时的她又脏又丑,没有新衣服穿,一件衣服能穿几个月。

最后她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别的小孩子津津有味地舔那块漂亮的蛋糕,暗地里吞无数次口水,等大家都散了,她含着眼泪,跑到村口的大槐树下偷偷地大哭一场。

筋后来她考上大学,爷爷曾经遗憾地说,“唐三啊,爷爷对不起你,你过十岁爷爷连只蛋糕都买不起。爷爷答应你,你过二十岁生日的时候,爷爷一定买个大蛋糕。万一你学习忙没空回来过二十岁生日,等你下次放假回来,爷爷再补给你,无论如何这一次爷爷不会让我们唐三过个没有蛋糕的二十岁生日。”

二十岁生日,唐珈叶哽咽着苦笑,她的二十岁生日过得比十岁生日更加灰暗凄凉,她处在暴力血腥的阴影中,全身是伤口,奄奄一息,象条死狗似的躺在角落里,不仅被毒打还被性/虐/待,呵呵,这就是她人生中最值得难忘的二十岁生日。

唯一能让她记住的只有米娅及米妈妈给她做的一碗面条,这就是仅存的二十岁那天的一丝美好记忆。

猾如今,手里捧着的这不算生日蛋糕的蛋糕教唐珈叶一时感触颇多,情不自禁泪流满面。

虽极力克制,开车的轩辕爵还是听到她小声发出的啜泣,此时他并不知道唐珈叶是因为一块小小的生日蛋糕而哭,他在想或许她又想起了晚饭时讲起的家暴,温贤宁那个男人真是可恶,居然下得了手,简直难以想象是怎么样的非人虐待促使一个二十岁的小女孩整整在床/上躺了三个月。

关于温贤宁,他并没有与这样的人有过接触,也素未蒙面,却对这个名字如雷贯耳,倒不是因为这个男人是市长之子,也不是因为这个男人是温氏集团的总裁,或是外界给他的封号——地产大鳄,而是因为他的母亲。

轩辕爵一路沉默,将唐珈叶送到离别墅只有一百米左右的距离,车子停下来,他转头说,“我就送你到这里,如果送你到门口,可能会引起你丈夫的误会……”

下面的话他没说,唐珈叶却知道,他是怕被温贤宁看到后,再有误会,到时候吃苦头的人是她。

低头苦涩一笑,她没告诉轩辕爵一旦出了温家长辈们的视线,她和温贤宁比陌生人还要陌生,晚上他是不会到这里过夜的。

唐珈叶下车后,朝车里的轩辕爵扬起一丝笑,“谢谢你的蛋糕,我很喜欢,晚安!”

一个小蛋糕而已,轩辕爵胸口微梗,双手离开方向盘,望着她闪着泪光的眉角,企图去拭那几滴晶莹的泪水,但终究他的手只到了一半又颓然收回来。

纵使心里有百般不想回那座别墅,但为了以后的自由,不得不强迫自己,唐珈叶吸了口气,捧着那只小蛋糕往别墅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