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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宫:滟歌行(4)

夏侯君曜一愣,“朕有笑吗?”

“对啊!皇上刚刚笑了。”她轻轻偎过来,柔软的小手在他胸膛画着圈,挑逗的道:“皇上……大皇子已经那么大了,臣妾……还想为皇上生一个公主,不知皇上——准不准?”

她小心翼翼的觑着他神色,生怕龙颜不悦。

没想到他却笑了,温柔和煦的笑如微风般轻轻抚过他英俊的脸,萧贵妃随即露出笑容,搂着他的脖子,“那这么说,皇上是准了?”

夏侯君曜顺势抱住她,修长手指熟练的挑开她衣襟,“也没什么不可以,朕就准你今晚不不服药,看你本事了,你若能怀上就准你生下来。”

说放间,他的手已经伸到衣下,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摸上她胸前硕大浑圆的双峰,掌中柔软弹性的触感另他满意,萧贵妃瘫软在他怀里,轻吟出声,纤长十指紧紧抓住他的手腕,“谢皇上恩典,臣妾一定会努力的。”

生儿育女原本应是夫妻最平常不过的事,可是在此刻却还需要特别恩典才能得到,听起来难免让人心酸。

景儿察颜观色,悄悄带着殿里宫人退下,悄掩上门。

第八章

殿外宫人林立,不时从里面传出淫糜叫喊声与娇爽声,在宫中待久了,都是些未出阁的姑娘,但对这样的声音并不陌生,个个垂首站着,脸上飞红一片。

景儿转头看看殿里越来越昏暗的灯光,嘴角不禁浮起一抹笑,此翻,贵妃娘娘若有幸怀上龙孕,诞下小公主,那么娘娘在宫中的地位就算是稳定了,不管住进来多少皇后娘娘,多少宠妃都不用担心,而太后的刀刃也决不会危胁到凤鸣宫。

[清尘]

天下百姓只知太后娘娘执政,却不知太后垂帘,国事,有几分做得主,有几分做不得主,第一次册后,封得乃是——韦丞相府嫡女,太后的亲侄女,第二次册后,封得是——平西王府郡主,第三次——南靖大将军府嫡女。

这些人都与太后关系亲密,然,今上并非昏庸之辈,不知是故意还是如何,总之,偏偏选了皇后娘娘做为侍药承血的妃子,第一任皇后死时,太后气得浑身颤抖,老泪纵横不发一语,第二任皇后死时,太后鸾袖一拂,道:“召内庭总管来,再册后。”等到第三次时,她什么都没说,咬着牙册了第三位皇后,最后,第四次时,连朝中党羽都怕了,早早的将自己的女儿连夜嫁出去,太后无法,只得选了位卑贱无势力的太守府嫡女——郁红泪。

人都说天下母子,哪有不血浓于水的,可是,今上并非太后嫡出,至太宗皇帝死后,母子二人对峙到今天,已经整整过了十年,当年那个风华绝代的韦太后脸上已经略见风霜,而那个幼年丧母的太子殿下已经彻底长大成人了,二十四岁,过了豆蔻年少的无知,过了少年皇帝的隐忍,他一连杀死了三位皇后,给了太后娘娘一个漫长而有力的还击。

今上生母乃是前昭德皇后,知书达理的大家千金,婉约而和善,只是身子赢弱,多病,勉强生下小皇子后便一病不起,不过满月便殁了,太宗皇帝深爱皇后,当场封了她的孩子为太子。

大概是从娘胎里带来的病根,太子自小恶疾缠身,太宗皇帝特地找来天下奇人术士,教绶太子习武防身,仙丹续命,只是,今上即便武功盖世,却怎么都摆脱不了那奇怪的疾病,每逢月盈月亏之时便会如枯萎的花朵般失去所有的精气与武功,唯有服用处子鲜血才能续命。

这,便是三任皇后接连猝死的秘密,只是我知道的太晚了。

当碧月向我诉说时,我的心跳停了一刻,难以想像这之中的复杂与纠葛,今上残忍与血腥并非无来由,他只是不甘顺应天命,要奋力博回属于自己的江山,而我与宫中诛多无辜的嫔妃,便是这场争斗的牺牲品。

中宫殿并没有太多的宫婢与内侍,清晨的阳光从窗棂中洒进来,照见我彻夜未眠的憔悴容颜,碧月推门进来,看我仍然坐着,吃惊的道:“娘娘,您吉服还未脱,是一夜没睡吗?”

我虚弱的笑笑,起身道:“没什么。”

可能是坐得太久了,双脚有些麻了,刚刚起身便觉得眼前一黑,我向前栽去,连同屏风一起倒下,巨大声响与碧月的尖叫声惊动门外宫人。

一片脚步声后,我于晕眩中听到冰冷讽刺的笑声,“这次册的皇后也并不比前几任好多少,皇上一夜未归,她便等了一夜,那今后干脆不要睡好了,皇上,会“夜夜不归”。”

第九章

“如果因为这样早死了倒也好,省得最后被皇上吸干了血,死状奇惨……”

“你看看她倔强挣扎的样子,只怕她不肯呢?”

“哈哈哈……”

碧月扶着我起来,大声叱责道:“住口,你们对皇后娘娘说这么大不敬的话,小心我告到太后面前,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宫人虽不怕碧月,但听到太后名讳也着实吓了一跳,惶恐的对视一眼,止了笑,“死丫头,我们哪有说什么?你可不要到太后面前乱嚼舌根!”

“这次我就不计较,惹有下次,一定到太后面前禀报。”她认真的表情让那两个宫人害怕得后退,张了张口终是没说出什么来,讪讪的退出殿外。

我轻笑,有些悲凉的道:“没想到,皇后娘娘的威严居然还不如一个宫女。”

碧月以为我抱怨,慌乱的解释道:“皇后娘娘请别这么说,奴婢只是一个侍候的宫人,她们害怕的是太后娘娘,只要娘娘以后小心办事,在宫中竖立起权威,就会成为真正的后宫之主,没有人再敢欺负。”

“你说——要怎么小心,怎么才能成为这后宫真正的主人?”我看着她,笑得有些苦涩,事到如今,我已经不抱任何幻想,只要能平平安安活着就好。

她迟疑着道:“宫中的事,奴婢也不是太懂,只是天下间事皇后娘娘想不明白的还有很多,所以,不要只看到眼前的东西,眼光,要放得长远些,才是长久生存的道理。”

她在说些什么大道理,我听不懂,只觉得头越来越沉,摆摆手道:“这些事以后再说罢,时候不早了,该到太后娘娘那里请安了。”

×××

一路走来,太后寝宫比别处宫殿显得更加清幽一些,但庄严的气势不减,高大耸立的宫门两旁带刀侍卫执仗而立,无形中给人震慑感,我在门前站立,悄然抬头看着门头上几个大字——长生殿,太后娘娘寝宫提辞,确实合人心意。

我微笑,抬脚迈进。

“呦!这不是皇后娘娘吗?”

身后略带讽刺的语声传来,我驻足回首,看到一袭黄色宫装的女子缓缓向我走来,袅娜娉婷,天姿国色。

“臣妾萧芸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她微微福了下身,将身上鹅黄色宫装衣襟,目光挑衅的看着我。

我缓缓微笑,颔首道:“多礼了。”

她看着我,眸子如刀子般锋锐,最后冷哼一声率先进了门,随侍宫人亦冷哼一声,不屑的将我撇于身后。

碧月垂着首恭送走贵妃鸾架,上前扶着我道:“娘娘,萧贵妃得荣宠多年,一向是这样的,您别太在意。”

“我们进去罢。”我淡默的道,转身进去。

刚刚走到门口便听到萧贵妃向太后撒娇的声音,“母后,人家一时忘了嘛,都怪景儿这丫头粗心大意,臣妾本想换一身衣服再来,可看看时辰不早了,怕误了侍侯母后用膳,于是就大胆穿一回,求母后恕罪。”

“你这孩子,哀家见你一向乖巧懂事,怎么连后宫嫔妃只有皇后可以穿黄色的规矩都不懂,皇后刚刚进宫,看到你这样,不说你不懂事,还以为你向她示威呢?不过好在,哀家看皇后也不像那样斤斤计较的小气人。”

太后的话像是专门说给我听,我站在门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尴尬的站了片刻方才进殿。只身跪在殿下,“臣妾参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