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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宫:滟歌行(58)

听得殿外喧皇后娘娘架到,沈美人连忙带着大家站起身,笑着迎出来。

“臣妾见过皇后娘BBS· JO OYoO. n E T娘,娘娘万福。”她们福身行礼。

我进了殿,连忙亲手将沈美人扶起来,笑着道:“你现在身子不便,又何必多礼。”

再转头对其他嫔妃道,“你们也都起来罢。”

沈美人羞怯一笑,低下头,“臣妾能有今天,全靠娘娘庇佑。”

她指我赐药一事,我轻笑,拉着她进了殿,这种场合,稍有不慎就会落人把柄,还是让她少说两句罢。

“不值不提。”我简短的道。

她微一怔,心下会意,也不再多言。

太后娘娘高坐堂上,看到我来,笑着道:“皇后近来身子可好?你也不常出来走动,哀家也老了,腿脚不便,不能常常去看你。”

我微微笑着,福身向太后请安,“还是老样子,牢母后挂念。”

她笑着点点头,挥袖让坐。

我端端在椅了坐了,紧挨着太后,其他人也都入了座,依旧言笑,好像没什么不同,又好像哪里变了,说不出来,只觉气氛沉闷了些。

我淡淡喝着茶,默然听着她们说笑。

太后的目光一直紧盯橘園黃橘子着我,与其说是盯着我,还不如说是盯着我的肚子,我不动声色,心中冷笑,碧月的脚步还真够快的,这么快就将消息传给了太后。

“皇后近来吃着什么药?”太后突然问道,语声里充满着关切。

其他人也都止了话声,向我看来。

我浅浅一笑,放下茶盏,“御医说得内调外养,只靠吃药不是长久之计,于是就给开了食补的方子,近来一直在吃人参,燕窝。”

太后笑着点点头,“嗯,也对,药终究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是食补好。”

我微笑不语,眸光淡淡的。

太后一时沉默了,良久,才又问道:“那……食补可有用吗?有没有再召御医诊脉?”

“一直请脉来着,只是近日懒了。”我颔首回道。

太后哦了一声,道:“该多请脉才是,也好了解病情。”

我点头笑着,“母后说的是,臣妾回头再招太医过来。”

“何必回头呢?等会刚好有太医要来给沈美人请脉,不妨给你也诊一回,省得你回去还得费事,也好让哀家听听看太医怎么说,你这病究竟是好还是不好?”太后笑着道,眸中笑意愈发深邃。

我眸色一沉,脸上笑容未退,推辞道:“还是不麻烦了,美人娘娘是喜脉,臣妾是病脉,只怕冲了喜呢?”

太后不以为意的拍拍我的手背,“你多虑了,哪有那么多说头,哀家看,沈美人也不是那小气的人。”

无形间,战火已起,深知的只有当事二人,其他人像是隔岸观火般坐着,笑着,看我与太后你言我语,看谁与争锋。

我淡淡笑着,默然不语,太后娘娘也在笑着,只是越来越冰冷。

正无可耐何间,沈美人接话道:“对呀,臣妾这儿没那么多讲究,娘娘身子重要,等会就先给皇后娘娘请脉罢?”

我抬眸看她,笑容里透露着凉意,浓浓淡淡,浅浅咄咄,都是恨意。

她看不出,仍旧笑着。

“娘娘就不要推辞了,来人,快去看看太医来了没有。”她扬声吩咐着人去催请。

“既然这样,那臣妾就在这里劳扰一回。”我轻声说道,转身对太后点点头,“臣妾谢母后关怀。”

她满意的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片刻后,御医急匆匆赶来,一翻行礼之后,太后笑着道:“先不忙为美人娘娘请脉,你先过来看看皇后的脉相如何。”

年迈的太医躬身起来,慢慢走过来,对我施身一拜,“娘娘,请伸出手。”

我淡淡的笑着,将手搁在檀木高几上,香墨用一条丝帕覆于我腕上,“太医请……”

老太医再一福,然后撩袍坐下,认真的诊起脉来。

此时,旁边人等都屏息等着,尤其是太后,她恨不得自己化成那太医,急于想知道我是否真的怀孕了。

我紧紧盯着太医神色,额上泽出冷汗,命悬一线,大概就是我现在的处境,只要他说我怀孕,那就是下一个萧贵妃,必死无疑。

不同的是,这一次不是皇上赐死,而是太后谋杀。

她是不允许皇后怀孕的,嫡皇子,这个名讳真可怕,能够让她将来纂位的路上增多一个障碍,防患于未然,这样的事她是绝不允许发生的。

老太医左手诊一遍,右手诊一遍,紧紧拧着眉叹息,一语不发。

太后焦急的看着他,声声问道:“怎么样?好还是不好?”

我心中冷笑,如此精明的太后此时竟也忘了分寸,说话也不再避讳,宫中从来,话只说好,忌讳不好,太后久居深宫,又历经三代帝王,如今却也犯了这样低级的错。

老太医沉吟一会,抽身站起,深深跪倒在地,“以微臣看,娘娘的脉相怕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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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太后疑惑的道,“哪里不好?”

在坐众人,脸上神色都开始紧张起来,并不是关心我的死活,而是等着听我到底还能活多久,或者,离死期还差多久。

如此突变,让我一时还弄不清楚状况,转眸看向香墨,她不露痕迹的对我点点头。

到此时,我一直提着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脸上浮现忧伤,眸子里隐有泪光闪烁,哀哀凄凄的看着太医,“你说……本宫不好,是指什么?”

听我问得凄凉,大家都用同情的眼神看向我,太医还没说话,但他们好像己经认准了我必死无疑,若不是深知内清,连我都忍不住要觉得自己快死了。

老太医跪在地上,兀自叹息了良久,才终于说道:“娘娘的身子太过虚弱,近日来又连遭打击,气路不通,血脉不畅,依脉相看来,像是有痨疾的忧患。”

像是,忧患,只是忧患而己,众人长长舒了一口气,有些失望。

太后娘娘脸上神色不明,看不出喜恶,轻问:“可有治愈良方?”

老太医拱手道:“臣回去后会为皇后精心配治药方,先吃吃看,痨疾可以漫调,短时间内是治不好的,不过幸好娘娘现在症状不重。”

我轻轻叹了一声,“那就有劳御医了。”

他连连摆手,不敢当,“这是臣应尽的职责。”

随后,他便又去给沈美人请脉,无非说要多多休息,开几副安胎宁神的药,就退去不提。

己经亲眼证实过,太后再无忧患,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轻声安慰了我几句,便借由年迈贪眠先行回宫。

太后走后,我也不想再多坐,起身告辞,沈美人亲自将我送到门外,“娘娘好生养病,臣妾改日再去看娘娘。”

我笑着点点头,上轿离去。

回到中宫,我唤来香墨,谴退其他宫人。

“这件事是早有安排吗?”我语声凝重的问,直到现在仍心有余悸。

香墨低着头,回道:“皇上料事如神,猜到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早己将太后信任的御医买通了,娘娘不用担心,以后就再也没人会怀疑娘娘怀孕了。”

我低头沉思,一语不发,良久才道:“还没经御医诊脉,万一不是呢?”

刚才的一切都只是猜想而己,御医并没亲诊过脉,我只怕这会是空欢喜一场,又何颜面对夏侯君曜。

香墨抬眸看我,神秘的一笑,“谁说没诊过,刚才不是己经诊过了吗?太医若说风寒,那就是未孕,若说痨疾就是有孕。”

我恍然明白,原来,早都是设定好的。

心境突然明朗起来,我暗暗高兴,开始猜想,夏侯现在在干什么?一定也乐疯了罢?呵呵。

看着我自己发笑,香墨禁不住乐,掩口笑道:“娘娘收敛些,笑得这么开心,哪里像是个身患“痨疾”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