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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姬:凤栖铜雀台(104)

巨明月停了手下动作,诧异道:“难道公主打算就这么放过她?”

“她说的对,她与皇太后关系非同一般,当日皇太后在狱中,是她不顾自己的安危救了她,论这份情来说,皇上就算再向着我也不会对华太妃怎么样的,至于远在宫外的皇太后……还是能不惊动就不惊动罢。”

若因这事将闻溯雪拉回宫中就有些得不偿失了,因为以她现在的能力还不足矣对付她。

骛“公主,您这样也太委屈了。”明月不满的道,不过还是照她的吩咐做了,一面找来药膏替她擦在伤口上,另一面吩咐宫人将地扫了,架子上空出来的地方另找其他古董摆上去,一切事情竟像是没发生过一样。绝口不提。

华太妃来闹这一场,宫里自然传得满城风雨。

大家怀着看好戏的心态,见她挨打,心中暗爽一把,见了面,还是佯装不知的。

长妤暗中叫来李公公,推说月事提前,让他捂她的牌子。不必惊动皇上。

李公公也不多事,一切都照她的吩咐去办。

晚上的时候,皇上照例要翻桐梓宫的牌子时,李公公上前两步,小声回道:“婕妤娘娘来了月事,不方便侍候,还请皇上到别宫娘娘那里留宿。”

闻言,慕容昱眸色转黯,搁了笔道:“哦?”

沉吟了一会,他也不再说什么,也没说去哪宫,李邑看看皇上的脸色,不敢再问,默默侍候皇上批了一夜的奏折,今晚,竟是哪宫都没去。

那些见长妤“不方便”等着皇上翻自己牌子宫嫔空等了一夜之后,对桐梓宫更加怨恨三分。

这件事情不了了之。

华太妃见她不敢声张,心中倒也受用,午后坐在榻上休息的时候叹道“算她识相”,之后就不再说话。

长妤养了两日,脸上袖肿渐渐消了,却没有让李公公将她的牌子放上去,加上过几日月事真的来了,这一拖,便是十来天。

中间,皇上来看过她两次,每次她都佯装睡觉避不见他,不过隐隐的,皇上似乎还是知道了她挨打的事情。因为有一次他来了,见她睡着了也不说话,就那么坐在那里看了她半日,手指轻轻抚揉过她挨打的那半边脸颊叹气,长妤闭着眸,还是止不住心中一阵乱颤。

事后皇上也没有提起,到底知不知道她也不清楚,不过……他倒是对她更好了,虽然没有像从前那样夜夜专宠,对她的赏赐是不断的。

还特地命人从国库中调了几样珍宝给她放在屋里装饰,其中最珍贵的一件是唐寅的《落霞孤鹜图》长妤没敢摆着,直接叫人好生收起来。

华太妃这一闹,长妤着实安生了几日。

那一日,听闻敬嫔来访,她还有些奇怪,这几日大家见风使舵已将风头转向了佟妃,为何她还来她这里,加之从前与魏盛寺之间的过结,她对敬嫔格外添了几分小心。

敬嫔穿一件湖蓝色宫装走进来,宫装上头绣了雅致的白莲图案,碧色的罗裙衬着此时盎然的春意,令她那不算出众的容貌多了几分娟秀,倒也称得上是个美人。

她进了殿,长妤已迎在门口,微低了低身子,“真是稀客,本宫有失远迎,还请敬嫔娘娘多担待。”

敬嫔目光打量了她少许,转过头道:“是本宫打扰了。”

语声尚算和气,长妤分不清她此来是敌是友,暂且按兵不动,笑着请她入座,吩咐宫人上茶,自己也在一侧的位置坐下。

敬嫔看着她屋里的摆设,眸子里流露些许嫉妒之意,但也没说什么,坐了一会道:“本宫听说长婕妤擅长诗词,昨日看诗经,看到一句诗有些不解,想要婕妤帮我讲解一下。”

闻言,长妤深深看了她几眼,笑着道:“本宫也只是略认了几个字,哪里敢向敬嫔娘娘赐教。”

她这样说已经很明显的表达出自己不想多说,也不想让她将这诗句说出来的意思,因为长妤已经很明显感觉到她温和态度下的揣测与试探,她不想与她争风头,更不想听什么诗句。

可是敬嫔却不管她愿不愿意,接着说道:“本宫听说长婕妤还是太子妃时,有一次皇子们上课,张太傅正在教诗经,长婕妤曾经说过自己最喜欢里头《无衣》一首,本宫竟不知这《无衣》究竟为何意?”

“《无衣》?”长妤看着她。

敬嫔眸中闪动星茫,嘴角牵起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对,不知道长婕妤你是怎么理解的?”

“无非就是丈夫对亡妻的哀思罢!”长妤随口解释道。

敬嫔挑挑眉,“是吗?”

“太傅就是这样讲的啊!”长妤一笑,将桌子上的果盘朝她推了推,“敬嫔娘娘吃些水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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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二更罢亲们,跑了一天有点困呢,其实这更早就写好了,我出门时以为更上了,原来没更啊,唉。

正文 下部 第五十一章 一切无忧

“不用了,谢谢长婕妤替我解诗,本宫这就回去了。”她说完,便起身告辞了。

目送那抹湖蓝身影从视线里消失,长妤脸上笑意收敛,从椅上站起身,沉默的进了内殿。

明月无声跟了进去,远远的站在她身后。

只见公主走了两步,突然止步不前,静静的矗立了一会后突然转过身来。

倦明月看着她脸上震惊的表情,有些不解的道:“公主,怎么了?”

“难道是……”公主沉吟着,似有什么重大的发现,可最终没将下半句话说出来,过后,有好几次在路上碰到,公主也只是对敬嫔点点头,但其实,两人的关系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虽然明月不知道这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可以确定的一点是公主不讨厌敬嫔。

巧有几次还主动在皇上面前提起敬嫔贤淑等等的话。使得皇上对敬嫔的印象也渐渐好起来起来,一次,皇上举办家宴,兴头上宣了歌舞,听闻歌女所唱词曲颇有情境,不禁跟着吟赋起来,“魏帝宫人舞凤楼,隋家天子泛龙舟……”

因歌女唱得快,他只记得头两句,后面的竟记不得,待要问时,只见,一旁有轻泠的女声接着道:“君王夜醉春眠晏,不觉桃花逐水流。”

明月虽离得远,倒也听得真切,目光不由的看向对面青璧色衣裙的女子,那夜,皇上翻了敬嫔娘娘的牌子。

晚上服侍公主睡下时,她不禁好奇的问道:“公主,您是有意要拉拢敬嫔娘娘吗?”

公主正在镜前卸妆,一支支拨下头上发钗,笑着道:“她主动来示好,本宫没有往外推的道理,先看看再说罢。”

明月不再说话,替她拆了头发,服侍上床睡了。

皇太后不在宫中,现有宫中这些嫔妃,除一位华太妃难对付之外,皇后娘娘心思不在皇上身上,可以暂且撇过,剩下的几位妃子,贵妃娘娘也有些甘于平寂,可能因为她身份特殊,对于君上宠爱那些早已看得很开了,如今只求安稳。

长妤有时闲下来,也会去向她请安。

昌德宫十年如一日,没有任何改变,贵妃娘娘懒懒的依在榻上,见她来了,坐起身道:“现在,也只有你会记起本宫,时常来看看。”

长妤笑着,款款走到近前朝她福了福身,“长妤给贵妃娘娘请安。”

“快起来罢,坐。”

长妤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看着贵妃的脸色道:“娘娘最近无精打采的,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贵妃摇摇头,“没什么,可能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精神有些不济。”

长妤没再说下去,其实,皇上最近很少来贵妃娘娘宫舍,除了长妤有意拉拢的几位宫嫔,皇上几乎全部宿在桐梓宫里,对于她这里的情况她也十分清楚。

坐了一会,有宫女端上汤药过来,“娘娘,该吃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