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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姬:凤栖铜雀台(109)

华太妃气得发抖,“你,你这是在威胁本宫?”

“就当是罢。”长妤冷冷发笑。

华太妃点头,“好,好,慕容长妤,今天的仇我记下了,过后你可千万别落在我手上,要不然,我让你好看。”

长妤轻笑,连看都不看她,“丑儿,送客。”

华太妃气哼哼的走了。

明月拍手道:“公主这下可出了一口恶气,华太妃刚才那张狂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皇上的生母呢!”

长妤只是笑了笑,并不能像她一样乐观,她虽不是皇上的生母,可是她却不敢保证皇上会一直向着她说话,必竟,那是救过皇上母子性命的恩人。

不过,她料想今天的事她也不敢去告诉皇上,华太妃应该还没蠢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地步。

送走了华太妃,殿里恢复了一片宁静。

有叮咚的水声在屋子里跳动,长妤走到鱼缸前,看着里头五彩斑斓的海鱼长时间拧眉不语。

转眼,又是一年,过了今天,她就满十七岁生日了。

进宫这五年来,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唯一不变的,是跟随在她身边的这些海鱼,还有心中不变的誓言。

等我回来,顼。

傍晚,有宫人送来凤印。

大大的礼盒上头系着粉袖丝带,那是他给她生辰的贺礼。

长妤笑着命人收下。

李公公道:“皇上说了,苏贵妃刚刚辞世还是服丧期间,不易太过宣华浪费,贵妃娘娘的生辰宴会延后再办罢,这是皇上送给娘娘的生辰礼物,希望娘娘能喜欢。”

长妤点头,“回去告诉皇上,本宫很喜欢。”

一旁,明月将早已备好的礼物送到他手中,李公公推迟了一翻也就收下了,“皇后娘娘淡薄名利,不大理后宫的是非,现在由贵妃娘娘执掌后宫,依奴才看来倒更妥帖一些。”

“本宫也只是暂时代理,等到皇后娘娘调理好了心情,自然会将凤印归还。”长妤笑着道,据宫人讲,月瑶每天都会去宗祠为太子焚香烧纸,默默的坐一会才回宫。

宫里人皆知她对太子的独特感情,皇上也为此与她吵过几次,耐何她太过执着和不顾一切,才会激怒皇上,将凤印收回,改而由她代管。

不过,从私心上来说,她对月瑶是没有敌意的。

将来如果她不挡她的路,她也绝不会与她为敌。

送走了李公公,长妤疲惫的靠在榻上休息。

殿里弥散着淡淡的香味,她长裙拖地,长发散在锦上,沐浴着落日的余辉昏昏欲睡,一个小宫女悄无声息的进来,手里捧着一封袖布盖着的托盘。

“回禀公主,旖玥大姬送来贺礼,恭贺娘娘十七岁诞辰。”

闻言,长妤抬了眸,眸子里有一丝疑惑,良久,她又缓缓笑了,这对母女一个唱袖脸,一个唱白脸,究竟是唱得哪一初。

“呈上来。”她被宫人掺扶着坐起身,掀开那袖布,看到里面工工整整的一只木偶,她微微笑了。

仅仅凭这只木偶就想要她对华太妃一笑抿恩仇似乎太简单了些,不过,她倒是可以考虑放她一马。

长妤命人收了木偶,重新躺下。

明月走上前,轻轻为她捶着腿。

正文 下部:第五十八章 祭日

寂静中,公主舒适的发出一声轻哝,“明月,最近怎么没听到月娘在后院吵闹?”

“哦,奴婢见这几日宫里事多,公主又刚刚晋封了贵妃,来往的人络绎不绝,怕她吵得人尽皆知,就给她喂了安神散。”

长妤沉吟了一会,翻身向里躺去,嘴里轻叹着,“她知道的太多了,让她永远睡去罢。”

捶腿的动作停了下来,明月抬头看了她一眼,惶惶低下头。

眷月娘暴病而死,因身子不洁,刚刚发现就被人悄悄从西后宫的角门抬出去,公主一面惋惜,一面发落送给她家里许多银钱,算是补偿。

月娘家人收了银子,也就不再说什么了,重新另娶或是远走高飞全由他去,两个孩子失去了亲娘,但是却有了富足的生活。

明月进来回禀时,公主点点头,长时间没有说话。

症明月看着独自沉思的公主默默叹了口气,公主做事太过小心翼翼,是不会容许留下什么罪证的,不过她还是有些替月娘惋惜,或许她早就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当日,月娘惶恐的叫着她来找我了的时候,或许,“那人”指的不是贵妃娘娘,而是公主。

敬嫔娘娘此次没有争到贵妃之位,倒也没什么过大的反应,照常来桐梓宫问安,长妤有时心情好,也留她下一两盘棋。

也算相处融洽。

后宫在长妤的管理下风平浪静。

八月的时候,长妤带着丑儿去宗祠祭拜了太子昭华。在那里看到有许多香烛燃烧过的痕迹,她知道,袁月瑶来过。

长妤叹了口气,这个痴情的女子直到此时都忘不了她的太子哥哥。

她不知道该说她痴情好呢,还是该说她傻。

她用了三的的时间跟随慕容昱奔波流亡,不就是有朝一日可以站在这里,让昭华明白她也是很优秀的女人吗?

只是可惜天不如人愿,昭华先一步去了。

她做得再好再优秀又怎样?无人欣赏。

宗祠的墙壁上挂着历代所有皇帝画像,角落里那张穿着龙袍的瘦弱男子,苍白脸上被画师添了些许袖墨,掩盖了过于憔悴的面色。

此刻,他笑吟吟看着她,一如初见时那温和的模样。

长妤强忍着想要落泪的冲动,将手里的香插进香炉里。

丑儿在地下烧着香冥纸钱,“殿下,公主来看您了,你在那边也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太善良,那样会让自己受伤。”

听着他低声的祈愿,长妤心中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微微刺痛。

她跪到圃团上,朝他拜了三拜。

昭华,原谅我太过懦弱,一直以来都不敢过来看你。

我无法面对你,她就在我眼皮底下下了药,丧夫之痛我会让她加倍偿还,但是前提是——我得先忘掉自己是谁。

袁月瑶她还没有忘记你,天天过来宗祠看你。

你一定怨我罢?

身为你的妻子,却还没有一个外人来得勤快。

可是昭华,她可以不顾一切是因为她手中握有足够的筹码,而我只有血肉之躯作为血本,输了,就再无翻身余地。

你原谅我……

缓缓朝他磕了三个头,长妤站起身,对一旁的丑儿道:“我们走罢。”

丑儿跪地不起,祈求的道:“公主,可不可以奴才再多待一会。”

长妤看着他,终是没忍拒绝,“那好罢。”

独自出了宗祠,看着周围戒备森严的禁卫军和辉煌的建筑,长妤缓缓叹了口气,恐怕,也只有月瑶敢这样,不顾众的异样的目光天天来守护她的爱情。

走出去老远,身后,还有有袅袅的烟雾自殿里散出。

丑儿可能也会怨她无情罢。

才跪了那么一小会就仓皇逃走了。

是啊……她太胆小,无法面对他苍白的容颜。

长妤低着头,默默走在回去的路上。

窗然,头顶响起一道嘲讽的语声,“你还记得这日子?倒真是令我意外。”

长妤抬起头,看到不远处站在湖边的袁月瑶,她眼睛袖肿着,像是刚刚哭过,光天化日下穿着一袭素白的宫装。

长妤被她吓了一跳,压低声音道:“又不是国丧,皇后娘娘穿成这样就不怕宫里的人说闲话吗?”

袁月瑶不以为意的冷笑,“我又不是你,不必巴结讨好着皇上要权要势要龙宠,我怕什么……今天是昭华的祭日,我愿意这么穿。”

长妤沉下脸来,却没有动怒,她不能怪她。跟她比起来,她对昭华做的确实太微不足道了些。

“皇后娘娘还是避些耳目罢,听说丞相大人最近因为皇后娘娘这些荒唐的举动很是担忧,再这样下去,惹怒了皇上恐怕娘娘到时也不好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