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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姬:凤栖铜雀台(30)

“怎么?”长妤看着她。

明月苦笑着道:“听说半年前驸马将一个青楼女子接进府做妾,小妾肚子很争气,不到几个月就怀了身孕,从前大姬当驸马只是玩玩,况又没有真凭实据,别人说起她也可以说没有此事瞒过去,但要真生下孩子来,驸马爷活脱脱的风流“罪证”生下来,让大姬的颜面何存?她一气之下带人将那小妾和肚子里的孩子一并打死,驸马回府后看子爱妾惨死在血泊里,又气又悲,将此事上报了官府,大姬虽是公主,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皇上一向最注德教,常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况且这事闹大了,皇上就是想包庇也不好包庇了,直骂大姬糊涂,并且一再让宗人府秉公办理,可是大姬却没有一丝后悔,事后驸马知道自己莽撞,也去官府撤了案,可是宗人府还是以慌报为由当亭判了驸马与大姬各仗刑十板子,虽是从轻处理了,可这仗刑是当庭打的,大姬乃是金枝玉叶之身,在堂了挨完了打哪还有脸再活着,寻死觅活的几次,被人救下了,这次……恐怕她是想在宫里住一阵子,暂时不回去了。”

说完,她看着太子妃的脸色,只见太子妃慢慢往前走着,嘴角噙着一丝笑,半晌才说一句,“傻瓜。”

坷“太子妃说什么?”明月一时不解她的意思。

“杀人不见血,可以有很多种方法,何必让自己变得这么凄惨。”太子妃缓缓的道,脸上看不清喜恶。

听着太子妃说出这样的话,明月只觉得震惊,看着她,久久说不出话来。

邱太子妃走出去老远,才转过身道:“你怎么不走?”

明月小跑着跟上去,“太子妃,如果换成是你,你会怎么做?”

她突然很好奇太子妃所谓的杀人不见血到底是种什么手段,可是,太子妃却说,“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明月看着她,突然有种恐惧的感觉。

夜风缭乱,让人有些发冷。

***

回到东宫殿,太子殿下已经下了学,听见她的脚步声迎出门道:“我就知道是你。”

长妤笑着,“殿下怎么知道是我。”

“我认得你的脚步声。”

他无意的一句话让长妤怔住,缓缓抬头看着他,“殿下现在已经能认出我的脚步声了吗?”

“是啊!”他无邪的道,拉着她在桌边坐下,不停的跟她说一些有趣的小事,今天在学堂里学了什么诗,九皇子又睡觉被罚了手板等等,最后,他突然提高了嗓门道:“对了,还有一件?你一定猜不到是什么事?”

“什么?”长妤看着她,低头吹着茶碗里的浮叶。

太子故作神秘的笑着道:“今天上课的时候老师让我们每人画一幅画,七皇子画了一只五彩斑斓的孔雀,孔雀屏就像扇子一样展开,漂亮极了,十四皇子夺过画打趣的说七皇子画得一定是云画扇小姐,自从上次亭子里见过一面之后七皇子就害了单相思等等这些话,七皇子不予理论,只是夺画,后来被十四皇子不小心撕破了,本来嘛,只是一幅画,谁知七皇子却动了怒,一拳将十四皇子的鼻子打流血了,妤儿,你说这好不好笑,平时那么要好的两个人竟为了一幅画打起来。”

长妤只是轻笑着道:“是吗?”

她放下茶盏。

太子见她好像没兴趣听,也便不再说这些了,“妤儿,今天你在家都做了什么?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你也说来给我听听。”

长妤微笑的站起身,“家里哪里好玩的事,内侍和宫女们都规规矩矩的,我先回房换身衣服,等会给你送药过去。”

昭华失落的看着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刚才哪里说错了,“哦,那好罢。”

***

此时正是桐花盛开的季节,桐花馥郁,整个御花园都弥漫着一种淡淡的香味。

长妤坐在桐树下的石凳上,拿出绣卷来沉默的端详着,绣卷已经快要绣好了,可是她却收了针,没有再绣顼字的另一边。

在宫里,皇后娘娘眼皮子底下,还是不能不避嫌的。

身后传来脚步声,落叶被踩得咔嚓响,长妤转过身,看到正朝她走过来的人,不禁眯起眸,挑眉看着他。

七皇子穿着一件紫红色的长袍,袍身上绣着团纹麒麟和五福寿的图案,他负着手,长发在空中飞扬。

“太子妃也来赏花吗?怎么太子殿下没有跟你一起来?”

长妤起身朝他福了福,“我只是出来走走,不想被人跟着。”

七皇子笑了笑,目光落在她手里拿着的绣卷上,“妤之王……这一定是绣给太子殿下的罢?”

长妤将绣卷收到袖子里,脸上有些尴尬,低下头道:“我先告辞了。”

“你就那么骄傲吗?”他的声音冷冷从身后传来。

长妤停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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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三章 连你都骗我

“七皇子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昱华冷笑,讽刺的笑声在空气中蔓延开来,“权聿王的掌上明珠,太子殿下的爱妻,皇上皇后喜爱的儿媳,太子妃的身份真是峋烂又多姿,让人羡慕。”

“那又怎样?”她冷笑,回身望着他。

进宫以来,她一直刻意回避着他,并不是因为他是太子最强有力的竟争对手,也不是因为他的母亲帝贵妃,而是……她有些怕他。

糠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怕他。

这个男人长着一张绝美的容颜,深刻精美的五官,薄唇紧抿着,浓眉下的眸子是一个两道渊谷,深不可测,就如此刻他看着她,脸上微微挂着笑,可这笑意却不能抵达眼底,只是让人脊背发凉。

七皇子的心机是藏着重重帷幕后的神秘黯影,越想知道,就越危险。

离“这么一只骄傲的孔雀本应该站在高处让人远远瞻仰着,被那些低贱的脏手摸过,那些耻辱的感觉恐怕这一辈子都忘不掉罢?”他缓缓的道,语声似一道轻风吹入她耳中。

长妤微笑着,脸上笑容渐渐僵住,鸾袖下的手紧紧握起,指甲掐入掌心,“七皇子这话似乎另有他意?”

“在下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替太子妃可惜而已,遭受这么多的委屈,而太子殿下却一点都不知道。”他轻笑着,目光看向远处的树林,淡紫色的桐花开满了枝头。

他从地上捡了一朵放到她手心,看着白嫩的皮肤上被她指甲掐出的几个小月牙,眉头微微皱起。

长妤抽回手,桐花也随之落在地上的花丛中,不知去向,“不管你是什么意思,我们最好是井水不犯河水。”

她冷冷的道,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昱华看着她绝然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抬头看着着这满园子馨香的花朵轻笑,最后,弯腰在她坐过的地方坐下。

“比起孔雀,原来更像只刺猬。”他轻笑。

长妤急步往回走着,刚才被他碰过的手还在微微发烫,她紧握着手,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中宫殿发生的那件事一直是她的隐痛,他如何会知道?

如果他知道的话,那这宫里还有多少人知道?

想想平时自己笑颜相对众人时是那么骄傲,不可一世的俯瞰着脚边的人,可是殊不知这些站在脚下的人都看她的笑话,只有她一人是傻子。

心中怒火燃烧,她飞快的跑回到东宫。

“太子妃可回来了。”明月从太子妃一进门时起就迎了过去,可是太子妃就跟没看见她一样,直接进了房间,将门从里头关上。

明月担忧的站在门外,“太子妃,您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太子妃的声音从里头传来,接着,便没有任何动静了。

明月站了一会,只好退下。

晚上的时候,太子妃从里头出来,看看殿里四下无人,看着她道:“明月,你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