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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姬:凤栖铜雀台(4)

长妤看着她,耐心已经被她磨得所剩无几,脸色也不由自主的沉下来。

“这么卑贱的玩具你都要,难道不赚它破吗?”王妃转身看着她发笑,慢慢松开手指,木头娃娃应声掉在地上,碎裂四散开来,王妃看着地上残片,故作惊讶,“唉呀,摔坏了,真对不起呢?你不会生气罢?。

长妤沉了神色,眼底锋锐夺人,霍然站起身,眼看话就要脱口而出,但是她却又渐渐收起愤怒,转而冷笑,“坏了就坏了,不过是玩意儿,这种东西爹爹还给了我很多,如果王妃喜欢,大可以全拿去,全摔了。”

“哈哈哈哈……”

萧王妃发出讽刺的笑声,“你以为我稀罕你这些破烂?”

长妤强忍怒气,殿内静得吓人,她站在琉璃宫灯下,柔和的光晕照在她脸上,分不清脸上喜恶,良久,她一字字道:“闹够了,现在该说出来要怎么救爹爹了罢?

本想借此发难的萧王妃,见她如此顺从听话,收了笑,转身看向她,“你进宫,做太子妃,做皇后……”

她突然道,语气里一点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长妤冷冷的看着她,一语不发。

萧王妃看了她一眼,轻笑道:“怎么,你不信?皇后娘娘能牵制王爷的人也只有你了,只要有你在身边,不怕王爷不就范,所以……只要你进宫,皇后娘娘就会立刻放王爷出宫。”

“你是故意的。”当年她借玉珏羞辱她,她一定是在报复,长妤不信。

“哈,随你怎么想,这是唯一的办法,如果你想眼睁睁看着王爷被杀死,或者看他被发配边疆的话那你就只管不信好了。”萧王妃笑着道,无所谓的在房间里四下打量。

王爷宠爱这个女儿超出常人的想像,为了她,他几乎连朝政都不理,只想守在她身边,这些年来本有好多次机会可以让王爷收集更多的势力,如果不是他只把心思放在长妤身上,又怎么会让自己陷进绝地呢?

当今皇上年迈多病,这种情况早已料到,可是王爷却丝毫不防备,仍旧大摇大摆的上朝,回府,檀园。

在他的世界里好像只有妤儿。

她萧诗媛在哪,在做什么,是谁?好你跟他全无关系。

一想到这里,王妃便不能再平静,搁在身侧的手紧紧握起。

“这么说,你说的都是真的?”长妤道,殿内灯火摇曳,静得几乎可以听见蜡油爆破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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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 决定1

萧王妃漠然转身看向她,“都到这个时候了,我还跟你开玩笑吗?”

更漏声点点滴滴,夜凉如水,就如此静止下来,仿佛再也不会天亮,不会再有明天。

是了,她是王爷的女儿,总有一天要嫁人,不论是嫁给太子亦或别的男子,总归不能长长久久的留在他身边。既如此,嫁谁都没关系。

看着她怆然若失的样子,萧王妃拂袖转身,“你考虑一下罢,若答应了,我就带你进宫去见皇后娘娘,若婚事敲定,王爷自然很快就会出来。”

长妤站在灯下,广袖垂落,仿佛没听到她的话一样,良久,只说一句,

“如果你敢骗我,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萧王妃突觉脊背一凉,这孩子此刻的声音如同来自冰凉的地狱深处,竟然如此让人害怕,她强掩脸上慌乱,平静的道:“我也只是为了王爷好。”

说着,便转身出了门。

秦荣从外面焦急的跑进来,“小姐,王妃她说了什么?”

灯光下的身影显得那么弱小,长妤不语,摆摆手,“下去,我要冷静一下。”

“小姐……”

“下去。”就那么,身子摇摇摆摆的进了内殿。

看见小姐脸色惨白,额上冒着冷汗,精神恍惚的样子,秦荣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知道一定是与王爷有关的,也只有王爷的事才能让她如此慌乱,失了方寸。

权聿王被软禁第十天,皇上的病情终于有了好转,渐渐已能起身说话,但王府外围着的侍卫却丝毫都没有要撤走的意思。

天还未亮,长妤便来到萧王妃的院子,王妃还没起床,丫鬟们也没起。

长妤独自一人,长发未梳,小小的身子缩在一件黑色披风里,紧紧裹着自己,她光着脚,慢慢坐在王妃门前的台阶上,看着天边太阳渐渐升起。

或许,爹爹会理解她这个决定。

她怎么能看着他被软禁,怎么能看着他被削去爵位?

长妤摇摇头,眼眶有些湿润,却没有流泪。

从小,她的世界里就只有爹爹跟秦荣,三岁那年知道爹爹要成亲,她问秦荣说成亲是什么意思?秦荣说成亲就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组成一家人,从此,爹爹属于另一个人时,她吓死了,她怎么想都想不出办法来将爹爹留住,最后不惜自虐来留住他。

或许,从那时候开始,爹爹就已经不属于他了,只是她还不肯接受现实,死命抓着不放手。

如今,这一天真的来临了。

她也终于认清了事实,他们是父女啊!

吱呀,房门打开,小环出来打热水,看到门口一动不动坐着人吓得尖叫出声,“啊,小姐你一声不响坐在这里,吓死奴婢了。”

正文 第十一章 决定2

“是谁啊?”王妃庸懒的声音缓缓传出,紧接着有脚步声靠近。

长妤身子未动,冷冷的道:“去告诉她,我进宫。”

小环转向看向王妃,萧诗媛披着外袍,怔怔的看着她,“你确定?”

“我要让爹爹快点回家。”

她受不了爹爹生死未卜的日子,煎熬得让她几乎失去理智。

萧王妃系着衣扣,走出门,“那好罢,你回去准备一下,等会我们就进宫。”

长妤漠然站起身,围着黑色披风的身子缓缓往外走,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突然回过头,凌乱的发丝后一双冰冷的眸子直逼萧王妃,“既便我走了,你也休想得到爹爹的心。”

萧王妃只觉得头顶轰得炸开,嘴唇颤抖,却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会,她缓缓笑道:“这一次你救了王爷,算我欠你的人情。”

“我救爹爹跟你无关。”长妤冷笑,唇上咬出血来,她临去时的眼神仿佛是个魔咒,在此后很多年都在萧王妃脑海里萦绕不散。

看着她消失在门口,长风吹起绫乱的黑发,衬着朝阳,形成一副异常诡异的画面,小环转身看向脸色发白的王妃,心内戚然。

***

“放行……”森严的宫门深处,随着一声高亢的呼声响起,紧接着,沉重的木门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缓缓打开,那声响仿佛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野兽嘶吼,冷冷的震慑人心。

长妤坐在马车里,身子不由自主的缩了缩。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进了宫门,车上高擎权聿王徽标。

萧王妃朝后看看,冰冷的唇角牵出一抹微笑。

小环怯懦的看着王妃脸上笑意,“王妃,等王爷回府后如果知道这件事不知道会怎么样?”

“怎么样,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我并没有逼她。”王妃冷笑,美丽的眸子现出阴谋的笑意。

宫中气氛并不如想像中的沉重,只是比别处清冷些,长妤下了马车,抬头看着眼前连绵的宫阙,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收紧,这里,以后就是她将要生活的地方,再没有爹爹的温暖呵护。

秦荣从帘后探出身子,小声道:“小姐,奴婢在马车里等你,你小心跟着王妃进去。”

长妤看看她,不明白一向紧跟着她的秦荣这次为什么要留在车里,但是她没有多问,点点头,朝前面已经等她的萧王妃走去。

“我们走罢。”她道。

王妃看着她,目光里现出满意之色,今天长妤并没有特别打扮,仍旧一身白裙,王爷喜白色,如数宫装都给她做成素色的,清雅得如同一朵洁静的小花,但是掩藏在这纯洁外表下的却是一颗比男人更甚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