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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姬:凤栖铜雀台(75)

“公主,您对奴才这么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了。”

长妤轻笑,“就当是为了太子,我也该照顾好你。”

“公主……”丑儿怯懦的看着她。

倚兰殿

沐瞳独自坐在榻上,对着一盘下到一半的棋局宁神沉思着,柳眉紧紧揪在一起,手指拈着冰凉的黑白玉棋子。

彩霞站在旁边打着盹,睁开眼看到公主还对着那盘棋,歪着头道:“娘娘,您都坐了一上午了,解不出来就别解了,小心累着了。”

沐瞳本来不想理她,可是发现自己怎么都静不下心了,于是放了书本起身伸了个懒腰,看着殿外充足的阳光道:“今天天气真好。”

“是啊娘娘,用过午膳奴婢陪你到御花园里走走如何?”

沐瞳苦笑着摇摇头,宫里人多口杂,本来就容易招惹事非,她宁愿待在自己的寝宫里,也不愿走出去惹上事非。

这些天皇上不过来,她也乐得轻闲,每日在家下下棋看看书,过得倒也悠闲,只是偶尔听到宫人传闻皇上对公主如何宠爱,又下赐了什么赏赐……心里还是有点不是滋味的。

见她出神,彩霞道:“娘娘,您想什么呢?”

“哦?没什么!”沐瞳慌忙解释,走到门口,站在屏廊下看院子时的宫人剪花,远远的,见一个宫女捧着一个托盘过来。

她拧起眉,“这个时候有谁会过来?”

彩霞也注意到了,仔细看了看道:“好你是德妃娘娘身边的宫女。”

沐瞳脑子里划过德妃醉醺醺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嘴角牵出几分笑意。

那宫女走到她面前,福了福身道:“奴婢见过沐妃娘娘。”

“你是……”沐瞳看着她。

“奴婢是昌德宫的宫人,这是德妃娘娘让奴婢送来给沐妃娘娘的。”她将手中托盘捧上来。

“哦?”沐瞳疑惑,她能有什么东西给她,掀开袖布,看到里面放着的两瓶酒,不禁笑了,这个德妃,还是死性不改。

上回她已经明确的拒绝了她,可是她还不死心。

沐瞳道:“这些是酒啊?可是本宫从不喝酒,你回去跟德妃娘娘说,她的好意本宫心领了,这酒还是拿回去罢。”

“沐妃娘娘如果不收,奴婢不好回去复命,还请沐妃娘娘可怜可怜奴

婢。”宫女屈身跪下,高高将托盘举过头顶。

沐瞳向来心软,看到这样,也不好再说什么,“那好罢,你回去代我谢谢德妃娘娘。”

“谢娘娘,奴婢一定将娘娘的话带到。”

沐瞳笑笑,转身吩咐彩霞接礼,彩霞接过托盘站在一旁。

宫女俯身道:“那奴婢就不打扰娘娘休息了,奴婢告退。”

沐瞳点点头,见她身子走远了,回身看那两瓶酒,不禁轻笑出声,“她当真把我当成酒友了,可真有她的。”

彩霞不解的道:“娘娘,德妃到底是怎么了?她好像对名利这些东西一点都不在乎,也不把皇后娘娘的警告放在眼里,听说,娘娘已经多次让她戒酒,可她还是不听。”

沐瞳苦笑摇头,“或许她心里有什么苦处罢,要不然,一个女孩子家哪有那么大的酒瘾。”她转身道:“你把这些收起来罢。”

说完,又想到什么,补充道:“或许哪天皇上来了可以用得到。”

提起皇上,彩霞不禁撇撇嘴道:“皇上现在眼里只有一个公主。”

沐瞳立刻瞪了她一眼,“住口,这话要是让别人听到,连我都得跟着遭殃。”

“奴婢下次不敢了。”彩霞调皮的吐吐舌,端着酒退下。

正文 下部 第十四章 惶惶不安

沐瞳在廊下又站了一会,转身进了殿。

或许,那些都只是传闻罢了,皇上看起来并不像那样的人,而公主……也是个精明的女人。

想到公主,她不禁又回忆起那天宫宴上公主看她的眼神,只一眼,就叫她牢牢记住的冰冷眼神。

夜色沉静如如水,青烛台内燃着烛火,窗户洞开着,随着风舞进殿,烛光也忽明忽灭,公主就坐在这沉静的殿里,闭眸靠在软枕上,青丝散在素锦上。

眷明月走进来道:“公主,监视大姬的人已经回来了,他们说,大姬出宫后就直接回了驸马府,并没有异常的举动。”

公主双眼未开,淡淡说了一句:“知道了,留两个人继续跟着,其他人撤回来。”

“奴婢知道了,这就下去吩咐。”

膺“明月。”公主突然叫住她。

明月转过身,“公主还有什么吩咐吗?”

长妤睁开眸,从榻上坐起身,“昌王是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就找不到呢?”

她不懂,为何爹爹不肯告诉她昌王的下落,就连宫里也没有人知道,只说当初昌王入宫后就由专门的人负责看管,辗转换了几处宫室,最后消失不见,太后娘娘只说昌王藏在隐密处,却闭口不提在哪里?

明月拧眉道:“奴婢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陈数他们已经将宫中探遍了,没有发现昌王的一点线索。”

她以为公主是为找不到昌王而担忧。

长妤却摇头,“你没明白,本宫倒不在乎昌王在哪?本宫只是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爹爹连我都瞒着,难道他跟太后达成了某种协议?”

长妤沉思不语。

明月站在一旁,看着公主拧眉的样子,不禁在心里叹息,她似乎已经习惯了公主这样为每一件事操心,有时候想想,公主似乎活得太累了些。

记得在太庙时,虽是足不出户,可是宫里发生了什么事公主却都知道,每次听到皇上因国事忧心,或有哪个臣子犯上,她总是忧心重重。

可事实上,她完全可以不必理这些事情,一个女孩子,找到自己真正爱的人,找到可靠的归宿才是更重要的不是吗?她何苦自己为难自己。

紫辰殿里,慕容顼静坐着,眼睛盯着折子,心思却早已飘远。

那天跟她发了火后他还一直没有去找她,她现在一定在怨他了,若换作以前,她一定撑不过两个时辰就会来找他,靠进他怀里,眼泪汪汪的看着他说,爹爹你不喜欢妤儿了吗?如果你讨厌我,我可以走。

然后就收拾包袱离家出走,每到那时,他的火气就会慢慢消失,无耐的将她抱起来,爹哪舍得不要你。

那你以后不准对我说话那么凶。

好。

也不准说我错了。

你全是对的。

那你爱我吗?

他看着她,缓缓微笑,爱……

看着她满足的靠在他怀里的样子,他真的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虽然不是亲出,可也亲手养了那么大,看着她从呱呱坠地的婴儿到亭亭玉立的少女,十几年的时间可以让一个人完全成长,也可以让一份情在心里深深扎根。

他了解她就如了解自己一样,可是现在……他完全不懂她了。

这让他深深不安。

就好像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突然之间不属于自己了,那种失落的感觉如毒液般侵蚀内心,带来偌大的空虚。

“王常。”他低低唤了一声。

王常近身上前,“皇上有何吩咐?”

“让昌德宫准备侍寝。”

闻言,王常立刻现出欣喜的表情,“是皇上,奴婢这就让人去通知德妃娘娘,让她早做准备。”

慕容顼苦笑,既然她想要他这样,他照做就是。

皇上翻了昌德宫的牌子的消息传到中宫殿时,皇后娘娘正坐在妆镜前让人梳头,闻言,脸上表情怔了怔,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来。

小环担忧的看着她,“娘娘,天底下的女人恐的也只有娘娘一人这么傻,可以那么容忍其他的女人,甚至还因为这个去找皇上吵架,害得皇上这几天都不过来中宫殿。”

“不吵架的时候他也没有来啊。”萧诗媛苦笑,慢慢从镜前站起身。

小环搁了梳子跟随她,“可是娘娘,这样不是便宜了她们了吗?皇上的孩子当然是皇后娘娘亲出的才是名正言顺的大顺朝继承人,为何娘娘不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