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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姬:凤栖铜雀台(87)

要怎么做?

才能打披他们之间的诅咒?早知如此,她是不是就该离他远远的,小时候那么崇拜的爹爹终究不能成为她的良人。

她贪婪着他的宠爱,却忘了,她终有一天会离开他,承受这骨肉分离的痛苦。

曾几何时,就在几个时辰前,她还以为这次江山失守是无能为力,不堪流言压力,可原来……他只是放弃了她。

顼,你终究还是不要我。

为什么?是因为你以里还喜欢着我娘吗?

还是你也跟我一样,在这暴露在公众面前的三年里体会到了人言可畏。

她将脸埋进掌心,痛苦的哭出声。

明月远远的站着,看着公主苦苦挣扎,却无力帮她。

她叹了口气,转身走出房门,深秋的夜色薄凉如水,外头已经很凉了,宫人也已换上冬衣,浅绿的宫装上镶裹着白色的动物皮毛,看起来保暖又漂亮。

她走过去,对其中一个宫女道:“今天晚上皇上翻了哪宫的牌子?”

“回明月姐,好像是锦华宫。”

明月点头,“那就叫他们把宫门关了,大家也都早早睡罢。”

“是,明月姐。”

小宫女自去关门。

明月白独自挑着灯往自己房里走,寂静中,只能听到自己轻微的脚步声,或许……公主跟王爷之间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发生了某些变化。

深夜,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沉睡的宫殿。

睡得迷迷糊糊的小内侍走过去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人立刻吓得惶恐跪下,“皇上。”

“恩,你们主子呢?”他语声淡淡的,有些沙哑,周身的酒味很浓,内侍惶恐回道:“已,已经睡下了。”

闻言,皇上倒不觉得意外,只是一笑。

“奴才这就进去通禀。”

“不用了,下去罢。”他摆摆手,负手走进去。

殿门上夜的两个小宫女看到圣驾过来,忘了通禀,惶惶拜倒,“奴婢见过皇上。”

慕容昱摆摆手,“退下罢。”

他将宫人留在外头,独自进了殿,刚刚踏进房间,那阵熟悉的香味将他包围,慕容昱站在原地,有些怔忡。

她素来喜欢这些淡淡的花香,可他却从来没见她用过什么香料香袋子,那似乎是与生俱来散发的香味。

紧扣人心。

他走进殿,身子刚刚站定,后背就被一个坚硬冰凉的东西抵住。

“这是你的待客之道吗?”他笑,笑意却不能到达眼底。

长妤没功夫跟他玩笑,冷冷的道:“这是你教会我的,那年的除夕之后我进门之前总会先留意房内有没有人,我想我这辈子再也不可能被人偷袭。”

慕容昱微笑,慢慢举起双手,“你这是……意欲行刺?”

“有什么不可?”她冷笑,既然不能跟爹爹在一起,她心已死,还有什么不敢做。

锋锐的匕首是上好的寒铁所制,即使冬天衣物厚实,也能轻易穿透,他感觉背后有阵刺痛传来,微微皱了眉,“你当真要杀我?”

“所以说……你三年前就该杀了我。”她冷笑一声,双手紧握着匕首刺进他后腰肝脾的位置。

正文 下部 第三十二章 忘不掉她

当年,他不也是这样对她的吗?

慕容昱在心中冷笑,这个傻瓜难道不知哪里才是要害吗?她刺中的那里,只是能让他疼几天而已,并不能危及生命,只要他还手,她便会当场倒下。

可是,他突然有些好奇她真的下得了手吗?

他不动声色,在静默中感受着那把匕首认真刺过衣物,刺穿皮肉,在她还要加力时,他终于还手了,反手一掌劈在了她颈后。

肯他没想到她真得下得了手。

一个弱小的女子,竟有这样的残忍。

或许,是她对他没有情。所以这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讹长妤痛呼一声倒在地上,昏了过去,匕首跌到他脚边。

慕容昱蹲下身子,就着凄凉的月光看到剑刃的血渍微微笑了,捂在后腰上的手也同样满手鲜血。

他忍着疼痛将她抱起来放到床上。

就着窗边昏暗的月光,大至可以看清房内的情形,都说权聿王宠女,现在看来,果然如传闻中所说一样,他给她的全部都是这世上难得的珍书,就连床上帐幔都是由上好的天蚕丝制成。

只是回想今日在殿上看到的情景,却又不同了,那个人看她的眼神很复杂,并不像一般的父女之情。

想到这里慕容昱内心烦乱的低下头,发现她身上只穿着一件外袍,素织的罗衫下头竟是不着寸缕!

他呲笑一声,低低骂了一句“该死。”

想要起身离去,却不又不由自主的拉开她身上松垮的外袍,看到她曼妙的身子,他眸中燃起一簇火苗。

今日殿上,她的舞的确很美,月瑶说的不错,那袭舞衣很适合她,妖冶美丽,媚惑中似一剂毒药,随着肢腰带的摆动,勾魂摄魄。

凝白如脂的肌肤微微泛着粉袖的光泽,发育完全的身子还有着少女的青涩,除却她成熟的心智与手段,她看起来完全是个孩子,可就是这个天真的孩子给了他人生最沉痛的一击。

他想,若没有她的话,他怎么能认清袖颜祸水这句话,又怎么能知道……情不自禁是怎样一种折磨。

他的目光慢慢下划,从从她尖削的下吧到晰长的脖子,再到她丰满坚挺的胸膊,目光触及她胸口那道粉袖的疤痕,黑眸微微眯起。

这是他当年留给她的印迹。

手指不自觉的伸过去,手腹在坚硬的肉质上停留,不明白自己此刻内心在紧张着什么?这一刀,只要再深一点,就可以轻而易举的要了她的命。

他想,如果当时再用力一些,他便报了那血海深仇。

只是……为何这样想时,内心却恐惧无比。

母妃说的对,他还是忘不掉她。

尽管心里无数次告诉自己不要去爱她,可仍旧不能对她太过残忍。

他这双手,斩过无数敌人,也杀过无数生命,然而在她面前,他却又退缩了。

他怎么能下得了手?那个在水中淌过扶着太子上岸,却对他露出微笑的女子。

手指轻轻划过她脸夹细嫩的肌肤,慕容昱叹息出声,如果你是我此生的劫,我想我已经深陷进去了。

怎么样才能让你爱上我?长妤。

清晨,她幽然转醒,低头看到自己不着寸缕的身子,心中徒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来人。”

明月惶惶进来,俯下身道:“公主你醒啦。”

“皇上呢?”她记得昨天晚上他明明来过。

明月见她长发凌乱,只披着一件外袍,不禁惶恐的低下头,“奴婢,不知道啊!”

长妤怔忡,难道昨天他没来吗?

是她太紧张了所以出现了幻觉?

长妤摇摇头,觉得头疼欲裂,脖子都快断了。

明月过来掺扶她起身,梳洗过后,她像平常一样走到外殿休息,皇后娘娘进宫后还没立下每日请安的规矩,她可以不必去。

宫中其他嫔妃也都是新进宫的宫人,自然也不敢过来打扰她,日子过得十分清幽。

中午的时候,有太监过来禀报说皇后娘娘来访。

听说这里,她一点都不惊讶,她推算中,她早该来了。

长妤放下手中书本起身迎到门外,“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礼仪一丝不苟,月瑶冷冷的看她一眼,并没说话,而是径直进了殿,她不宣起,长妤便不能平身,只能讪讪的站在那里。

月瑶进殿后在宫人的掺扶下在榻上坐下,一身紫色的宫装将她肤色衬得更加黯淡,不过脸颊处有些袖晕,稍稍柔和了那略黑的肤色,显出一种健康的美态,她打量着四周宫殿,缓缓而笑,“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今天来是有一件事情想要告诉你。”

“皇后娘娘请讲。”

“你知道皇太后娘娘现在还在宫外清修,她老人家说要为先皇祈福,要过一阵子才会进宫?我想,既然连母后都如此用心,那我们做儿媳的就不得不做点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