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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的卖身契(3)

好不容易等到葱头儿出场,她眼睛顿时亮了,放下点心,专心看戏。

然而,没唱几句,他就退场了。

容娇娇意犹未尽,怎么回事,这就下场了?后面的戏很是无趣,她继续吃□粑蘸豌豆粉,心里盼着他一会儿会再出来,然而戏都唱完了,葱头儿也再没出来过。

容娇娇不高兴,跑去质问刘大海,为什么葱头儿的戏份这般少。

刘大海道:“哟,小娘子您不知道吗?这文戏里的武生就是这样的,您又不是头一回听戏!”

她当然不是头回听戏,可她还真是……头回为了一配角儿来听戏的。

“葱头儿就不能多唱一会儿吗?要嘛他不唱,光站边儿上耍把式也可以啊。”容娇娇真的没看够。

刘大海傻傻地张大了嘴,让、让葱头儿站一旁耍把式?那也得看人家肯不肯,不过……

他无奈地道:“小娘子,这戏本子就是这么写的,葱头儿他也不能瞎演哪!”

容娇娇噘起了嘴儿,好吧,刘大海说得对,然而她还是觉得很失落,失望而归。

接下来,容娇娇又去听了好几回葱头儿的戏,但遗憾的是,葱头儿老是当配角。一个时辰的戏看下来,他最多只出场半刻钟,其中大部份时候是在耍花枪,只有少数几句台词,有时候甚至连一句台词都没有。

容娇娇很不满意,葱头儿是个新角儿,就给他这么点儿戏份,怎么红得起来嘛!这刘班主是不是故意压着新人,不让葱头儿出头太快,这样方便他拿捏?

唉,葱头儿明明唱得那么好,如果多给他机会,他一定可以大红的!就好比谢揽月吧,他刚出道的时候,刘大海给免票了三天,许多人来捧场,一下子就红起来了。

呃,好吧,虽然说……后来容娇娇才知道,谢揽月有人捧,似乎是大将军府的背景,要不然刘大海这只老狐狸怎么可能这么花心思捧他。

但是葱头儿真的跟别人不一样,他有才华,容娇娇越想越觉得心中郁闷,不行,她得找刘大海说说,不能这么打压新人。

于是这一天,容娇娇看完了戏以后,又跑去后台找刘大海。

刘大海笑咪咪地接待了她,“小娘子,这几次的戏,听得可好?”

容娇娇摇头,“不好。”

刘大海咦了一声,不明所以。

容娇娇继续道:“一整场戏他就出来那么一小会儿,唱那么几句,还没听出味儿来,他就退场了。刘班主,这样带新人不行,你得给他多安排点时间,让他多唱一会儿。”

刘大海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小娘子这是何意?”

容娇娇道:“我意思是,刘家班就这么一位拿得出手的武生,你要是不多花点心思捧一捧,他永远出不了头也红不起来,他不红,你也赚不到更多钱,你说是不是?”

刘大海正在吸水烟,听到这话,一口没吸好,呛得他眼泪横流。

容娇娇充分发挥了她的商人本性,继续说服刘大海,“全京城没有比葱头儿更好的武生了,他一出场那架势可威风了,让人以为他真是位将军,他这样的,简直是天赋难遇!”

刘大海眼珠子转了转,为难地道:“可戏本子就是这么写的,文戏为主,武戏镶边。”

容娇娇道:“你可以让人改改戏本子,给他多加点戏,以他的唱功,肯定能红。”

刘大海噗嗤一笑,然后摇头,“小娘子,这戏本子都是早早写好的,要改的话整个本子都得重写,所有人得重新排练,这工程太大了,我们耗不起。”

容娇娇不服气地反驳他,“可他初次登场的戏唱那么久,你就让他唱那天的戏就成了啊。”

刘大海笑着摇头,“不成不成,那天是没办法,临时让他唱独角戏,戏班里的人都不容易,这许多张嘴就等着多露面儿多得赏吃饭,若是都让他一个人唱,别人还要不要吃饭了,不成不成。有小娘子这么捧葱头儿的场,已经是他的福气了,不好再多奢求什么了。”

容娇娇听懂了他的潜台词,谢谢喜欢,改戏没门儿,戏班里人人都要赚钱。

可是葱头儿的戏这么好,若是就此埋没了,多可惜啊!

容娇娇带着满腹的心事回了家。

【第二章】

要是葱头儿也有像大将军府那样的背景就好了。当初谢揽月就是因为有了这样强硬的后台,才有机会连唱几天戏,直接一鸣惊人,从默默无闻的新人成了当红台柱子。

要是她有大将军府的权和势就好了,这样她就可以自己捧葱头儿了。

可惜她只是个商贾之女,身份低微的商女。

“是了,若是没权势,有钱也可以。”容娇娇眼睛一亮,“如果有足够的钱,也可以捧他,可以包场免费请大家看。”

不过,家里虽然不缺钱花,但钱却是公中的,又不是她一个人的,她也不能随意支取。凭着她一个月一两银子的月钱,想帮葱头儿?无异于痴人说梦啊!

“唉,钱啊钱,若是我有好多好多钱就好了……”容娇娇双手撑着下巴,发呆。

“娇娇,念叨什么呢?”大嫂张氏抱着儿子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了,见她苦恼地念着钱啊钱的,她笑着摇了括头,抱着孩子进来。

容娇娇伸手将侄儿抱过来,哄他玩儿。

张氏从腰间扯了一只荷包下来,给塞进了容娇娇的怀里,又悄声说道:“荷包里有三百钱,你拿去化。”

容娇娇要推辞,张氏不许,“那几百个钱能做什么,小娘子拿去买些花儿粉儿的,把自己打扮好了,我们也跟着沾光!”

容娇娇抿嘴一笑,说道:“那……多谢嫂嫂了。”

张氏笑道:“怎么,长大了就如此见外了?还多谢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我是外人。”

容娇娇于是搂着张氏亲了一口,“好,那娇娇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嫂嫂真好!”

张氏笑着摇头,这小姑子活泼又可爱,个性单纯善良,她很喜欢,当自己亲妹妹一样看。

“前儿已经攒了十一两六百钱,今儿大嫂子给了三百钱,爹爹前儿给了五百钱,再加上这个月的月钱一两银子,就一共是十三两四百钱……”

容娇娇在烛火下算帐,包个场要二十到五十两不等,捧个人至少要包个三场,还要请人专门写戏本子,她想捧葱头儿出头……这,这十三两银子,够花吗?

容娇娇越算越泄气,虽然容家出得起这钱,可容家的钱是爹爹和哥哥他们赚的,不能全给她一人儿用啊。退一万步说,就算爹爹哥哥愿意给她那么多钱,她又怎么好意思告诉他们这钱是用来捧戏子的。

哎,好为难啊,葱头儿啊葱头儿,到底还有什么办法能捧你呢。

容娇娇不由得犯愁。

不知道为何,容娇娇越来越牵挂着葱头儿,单看他的戏,她已经不能满足了。她很想见见他本人,这念头没有的时候还好,一旦有了,便像那开闸的水,关不住。

这一日,等葱头儿唱完戏之后,容娇娇悄悄跟着他去了后园。

戏台的后面就是后园,里面挂着许多各式戏服和物件儿,一堆人在里面忙活着,有化妆的、有换衣裳的、有吊嗓子的、有找东西的、有对唱彩排的,热热闹闹热火朝天,跟菜市场似的。

葱头儿个子高,进门的时候得弯着腰,容娇娇躲在窗户边儿,看着他走进去,在角落的镜子前卸妆。

旁的人似乎并未看到他进来,各自忙着自己的,只有他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在角落里。

戏院这种地方,欺生、拜高踩低等等屡见不鲜,冷落已经算最轻的了。

然而容娇娇却有些郁闷,若是他红了,这些人怕不得巴着他叽叽喳喳吧,就像谢揽月,老远就有人迎着他,陪他聊天,哄他开心。

容娇娇握着拳头,一面郁闷,一面看着他卸妆。

他卸妆也与别人大不相同,直接抓了一块布沾了些油泥在脸上抹,全擦了一遍之后,再用一块布擦去脸上的东西,最后从小坛子里抓了澡豆子抹脸上槎,最后用清水冲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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