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猗兰(50)

作者: 佟荨 阅读记录

也不是交不到朋友,兰双双与她总归是能算上朋友的,可不一样。

至于究竟是哪儿不一样,兰恬却又说不出来了。

兰情见了妹妹失魂落魄的模样,也无奈,只说了几句将兰恬支走,话里话外是叫她放心,相信齐朝歌人品。

说来她当初识得齐朝歌时,哪里又知道对方竟是这样的身份——若知晓,也就不会有后续了。

两人是不打不相识,兰情原本不是武艺见长的,但收拾个贵公子还不是问题,结果齐朝歌不过比她稍弱,与典型绣花枕头齐飞不是一个水平线上的。

也就是他们都不过规规矩矩学的理论招式,江湖气不中,任凭二人中随意一个遇着了真正的江湖人士,都讨不着好处。

兰情不是靠着伶牙俐齿的,齐朝歌也不是齐飞那个满肚子歪理不说不痛快的,随意聊了几句,发现性情相投,也便一同走了几日。

分道扬镳之后,兰情想的是到京城看看能否探听些许兰玉胭的声音,哪承想在遇着麻烦时又一回遇见了齐朝歌,也是这回,兰情才晓得对方身份。

只是兰家人相交向来也不在意身份之类,兰情也没隐瞒什么,依着齐朝歌暗中对兰家的了解,有兰情这个名字,也便够了。

二人依旧是保持了来往。

时日长久,郎有情,妾有意,却谁都没打算捅破那层窗户纸——都不想对方难堪。

原本以为就这样了,结果便是上一回如今,齐昕手下也不知什么人狗急跳墙,直接将“大皇子与兰家前任家主私交甚密一事”捅到了皇帝面前,企图给如今算是春风得意的齐朝歌安个什么罪名。

结果先是齐朝歌被单独叫去问话,而后暂住京城的兰情莫名其妙被带进了宫,在之后,就是一份赐婚的圣旨直接给砸了过来——皇帝说了,既然两情相悦,不如成亲。

这事就这么被定了下来。

兰恬在家里懵圈,兰玉胭则是在京城懵圈。

尚知春是个想得多的,即便她想得不多,虞有常看好兰玉胭,自然也会要尚听雪教尚知春其中的关联。

要将齐昕的禁足解除,便总要有个由头。

皇长子大婚,且这皇长子一向是踏踏实实做事的,齐昕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又是他给稳住的局面,皇帝为了响应那一句“家和万事兴”,为了给长子积些福报,便也总不能一直将嫡长子关着。

也等同的,齐朝歌大婚那一日,兰玉胭应当是能见外人的——再怎么说,兰家将她养大,兰情又将与齐朝歌成亲,不让兰玉胭出来,总也是说不过去的。

作者有话要说:结果……还是没见上……

下一章肯定能见上了,但下一章的时间又不敢保证o(╥﹏╥)o

我尽量快

感谢看到这里的你~

第42章 重逢

直到新年方过,一干人提前动身到了京城,兰恬也还是觉得魔幻。

且不说好好一个姐姐怎么就要成为皇子妃跟齐飞沾亲带故了,她爹妈两个作为疑似土匪,又到底是为什么会在京城有房产呢?

话又说回来了,在兰兰和兰城表示有房产,可以叫兰情再京城出嫁之前,齐飞也曾表示过都是自己人,可以提供一处房产叫兰情有个出嫁的地方,结果毫无疑问是叫兰恬抽了一顿。

而齐朝歌大喜的日子将近,齐飞作为兄弟,也必须是得回京的。

只是大抵这些年实在是叫兰恬吓着了,在岭南时尚好,来到京城真是能躲则躲。更多时候他想找姜昊,姜昊还非得蹲在姨父姨母跟前,替他两个不算熟悉京城的表妹鞠躬尽瘁。

原本还有个齐朝歌,只是齐朝歌最近实在没空也没心思搭理这个便宜弟弟。

闲到无可奈何之下,齐飞干脆自告奋勇带孩子,齐嫣儿原本便亲他,皇后对此倒也是颇为赞同。

到齐嫣儿缠着兰玉胭去听尚知春讲些个乱七八糟的东西时,齐飞便去寻尚听雪。不巧尚听雪其实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烦不胜烦之下,便三番四次撺掇齐飞去喝花酒,活生生将人吓退了。

到后来尚听雪忽而主动找齐飞,齐飞听着通报还给下了一跳,下意识瞧了一眼好容易来一趟他住处的姜昊——齐飞虽说一向养在皇后身边,后来及冠之后直接到了南边,但他偶尔也会回京城住,哪怕没专门建府,房产总还是有那么几处的,如今在的,便是皇帝赏赐的,他惯常住的一处。

府里管事的老人原本以为来姜昊一位贵客便是极其难得的了,哪承想就这同一天居然还能迎来第二位贵客。

只是这第二位贵客仿佛不那么受欢迎——诚然一个成天想着怎么坑主人的贵客是很难受欢迎的。

只是这次尚听雪过来,可不是为了坑齐飞的。

喝过了一壶好茶,与姜昊聊了一会儿,尚听雪才极为吝啬地将目光投向了齐飞:“我妹妹说……”

齐飞假意一愣:“那不是你姐姐吗?”

——这对双胞胎,向来是尚听雪管尚知春喊妹妹,尚知春管尚听雪喊弟弟的,齐飞这回儿被晾恼了,是刻意要给尚听雪添堵。

而事实上尚听雪其实也不大在意这大小的问题,对着齐飞的挑衅,也是微微一笑:“你听我说便是了。”

倒衬得齐飞幼稚。

这头齐飞还掂量着怎么给尚听雪添堵,那头尚听雪已经说出了要带到的消息:“我妹妹说接下来直到大皇子大婚,她都不必再入宫给公主殿下教习了。”

“陛下许了殿下上元出宫看灯,且允许她外宿。”

齐飞一愣,转头便见姜昊谢过了尚听雪,拱手告辞:“我回去跟小恬说一声。”

尚听雪乐道:“我与你同去……你们别那样看着我,我跟兰姑娘也算是旧识,她进京这么些天了,我都还没拜见过,显得多生分。”

纵便嫌弃,齐飞与姜昊倒也没提出什么异议——兰恬又不是个小孩子,她的交际圈,她自个儿能做主,况且这几年兰恬武艺精进了不少,若有什么不乐意的,叫她直接将尚听雪打出来便好,反正尚听雪不管记不记得自个儿是尚听雪,都不见得是个要脸的。

——却不知这货是有备而来,一句“届时担任公主护卫的是我”骗走了兰恬的注意以及好招待。

吃饱喝足并承诺透露兰玉胭行踪后,又得了兰恬一个不知什么的承诺,尚听雪便心满意足离去了。

倒是齐飞好奇,等兰兰与兰城也离开,便拉着兰恬问尚听雪到底想要什么——毕竟可没见尚听雪找人提过什么要求,他还当这大少爷无欲无求只图好玩。

哪承想兰恬凉凉地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道:“尚公子说,毕生所求,便是听宁王殿下唤他一声相公。”

“正巧我没什么擅长的,唯独这一项,可以不服打到服,便答应了。”

说完话,也不理会瞠目结舌的齐飞,兀自回了卧房。

齐飞看了看无动于衷的姜昊,好半天才憋出了一句:“我这又是哪儿开罪这祖宗了?”

姜昊没言语,唯独兰情在边上笑:“小恬是真的很开心。”

难得轻松,都没忍住打趣齐飞了。

这会儿兰玉胭还不晓得自己已经被好友的兄弟卖了,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被指派来服侍她的宫女翠儿瞧见她愣愣的模样,忽而便无由来地觉出些心疼。这个半道跑出来的的公主的事情她多少是听说过的。

原本是山林中无忧无虑的鸟儿,只因为那一点不同寻常的血脉关系,便成了笼中的金丝雀儿,在深宫之中困了三年。想来是习惯了舞枪弄棒的姑娘,却要学着大家闺秀,成日只在诗书与女工间沉浮——倒不是没有琴棋书画,只是陛下和大皇子听过一回公主练琴后,大皇子便求着陛下免了公主这方面的功课。

其实她也觉着摊上这么个主子是命好,主子心里没那么多高低贵贱,想不起来的时候都是无视她,想起来的时候只将她当成妹妹顾着,平日里她有什么疑惑,不许多问公主自己就说了,都是难得宽厚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