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一笑夜未央(149)
“连你也要挡我？”
韩子夜的眸子已经染上了一层怒气。
“罪臣不敢，上次大战，秦皇为了小妹可以停战，这一次，难道皇上就不能为了小妹委屈一下风月小筑吗？
还是说，小妹在皇上眼里比不过一个风月小筑。”
顾羽用了罪臣二字，又提出了上次大战秦晟对顾倾城所做出的决定。同时也在提醒这韩子夜那刺向顾倾城的一剑。
这摆明了就是告诉韩子夜，韩国欠顾家的，韩子夜欠顾倾城的，如今也该还了。
“顾羽！朕怎么做，还不需要你来教。你跟着秦晟的事情，城儿不知道，朕也不想让城儿知道！”
那一剑是韩子夜心中的痛，如今却被顾羽隐约有触动了，韩子夜自然怒了。
“倾城不会知道的，等她知道之时，许家已经不复存在了，而顾羽的身份也不会见不得光了。”
秦晟又不紧不慢的开口，韩子夜会答应的，哪怕是为了弥补刺中顾倾城的那一剑，韩子夜也会答应的。
秦晟可以为了顾倾城没有任何的底线原则，而韩子夜虽然可以为了顾倾城打破原则，可也保留余地，因为韩子夜明白，顾倾城不是一个让人可以为了她就为所欲为的人。
也正因此，韩子夜会越来越爱顾倾城，这个女子，心中有着大是大非。就好像顾倾城宁可等候机会报仇也不会因为报仇而去害人。
顾倾城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还能保持那份善良，这是很多人无法做到的。正因她的善良，坚强让人心疼，也让人着迷。只是这丫头有时候倔强的又让人无奈，心酸。
若是顾倾城知道顾羽为秦国做事，她一定会接受不了。顾家被灭就是因为通敌叛国，顾寒至死也没有对先皇说过一句不敬的话，顾家的忠心日月可表。
可偏偏如今顾羽在秦国，顾倾城所坚持的可能会顷刻塌覆。并非顾羽不忠，只是难堵悠悠之口。三人成虎的道理，连几岁的孩童也明白。
“秦晟，许阳不好骗，否则这几年，我也不会委屈城儿。”
韩子夜恢复了平静，他知道，顾羽若是一直跟着秦晟，迟早也会暴露。到时候，顾倾城更加承受不了。
“正是因为不好骗，所以才要你我二人联手，这也算给足了许阳面子了。”
秦晟从头到尾都没有丝毫的波澜，似乎算计人的心思，他从未失手。喝着梨花醉，仿佛这只是好友闲聊。
“你所谓的联手最后却也是让风月小筑解散，对我而言并没有益处，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韩子夜听起来像是夸秦晟好算计，可那语气明明是嘲讽。
“没错，风月小筑若不存在了，确实是砍掉了你的一条胳膊。可却少了一个许阳，多了一个顾羽。
这笔买卖你不亏，再者，钟无风也在，风月小筑不是亡，而是散，亡只是假象，就好像那盘棋。”
秦晟的话，韩子夜其实心底里是赞同的，这盘棋，无论怎么下，结局他都不会输。
“这样听起来的话，似乎是你吃亏了，失了顾羽，还帮了我，你图什么？”
韩子夜不信秦晟没有所图，既然话已经说道这份上，他也懒得猜来猜去。
“我只图那丫头开心。顾羽也没少帮我做事，我总要给他一些报酬不是，免得日后说我秦国亏待了他。”
秦晟的答案虽然听上去有些牵强，可韩子夜信了。单单是上次为了顾倾城退兵，就已经够了。论爱她，秦晟不差他韩子夜。
“话已至此，你若是不答应也无所谓，毕竟这件事对我没有丝毫影响。顾羽，你让开吧，再拦下去可就真的大不敬了。”
秦晟淡定的收拾这棋盘上的棋子，那话还隐隐带着一丝笑意。
韩子夜的脸色虽然不好，但是不得不承认他拿捏人的心思，实在是厉害。
别扭的留三个字：“你赢了。”带着钟无风与唐安离开了。虽然很不想答应，可是理智告诉他，想不出任何一个理由不答应。
为了江山稳固，为了顾倾城开心，为了纠正之前先皇的错误，为了弥补那一剑，无论哪一条都足以让他点头同意。秦晟几乎算计了一切的可能。
出了万花楼，走在大街上，三个人的气质都不是常人所散发的，引得行人频频侧目。以为是哪里来的富家公子，来京城游玩。
韩子夜对着钟无风说道：“方才你也听到了，全力配合秦晟。事成之后，给你自由。”
一个杀手最渴望的就是自由与光明了吧，可是不知为何，这一天突然来了，钟无风就高兴不起来了。
从小跟着韩子夜，可以说，他的一切都是韩子夜给他的，如今要离去，让他怎么可能舍得。
“主人，我想跟着你。”
钟无风想了很久，他不善言辞，只想到了这么一句。
“跟着我，你难道不想娶妻生子了？进宫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韩子夜突然起了调侃钟无风的心思，或许是方才在秦晟那儿处处被动，有些郁闷。
钟无风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主人说什么，我就怎么做。”
一句话虽然让人觉得有些失笑，可那满满的忠心也让人动容。
“你若想留下也好，若是许家倒了，禁军统领的位置就空了，到时候你来顶上正好。”
韩子夜其实早已经有了念头，风月小筑再厉害，终究见不得光，钟无风跟了他多年。
若是他要自由，他就放他走。若留下，自然也不会亏待了他。为君最重要的一点是不能让下面的人寒了心。
而且，若都给了段天南，难保他不会成为第二个许阳。权力制衡，那龙椅才能做的安稳。
“我这初来乍到，又不懂治军，怕是胜任不了。”
钟无风难得面露囧色，一双眼睛都看着有些不好意思。冷酷无情的杀手突然就有些不知所措了。
第190章 宁折不弯
“你什么时候也与我说起了客套话，什么初来乍到，你钟无风的名声可不止江湖。更何况从小我便让你熟读兵书，莫说治军，就是让你带兵打仗也能行。切莫轻视自己。”
韩子夜看了看钟无风那缺少自信的样子有些好笑，杀人不眨眼的钟无风竟也会有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
“主人说行，那就行吧。”
钟无风认了，从小到大，韩子夜就是他的方向。若不是当年韩子夜救命，他与妹妹早已经饿死街头，哪里会有如今的模样。
秦晟之所以选择在万花楼，那是因为万花楼掌握着天下间的情报。万花楼楼主花清影的身份他也清楚，自然也知道与顾羽的关系，如今算起来，这万花楼的少楼主就是顾羽。
顾羽是个人才，若是得不到，不与他交恶是最正确的选择。并非秦晟怕了顾羽，而是无论如何只要有顾羽在的一天，秦韩两国就有着互相牵制的筹码。
顾羽一边是救命恩人，一边是效忠的君主，虽忠义两难全，可一个顾羽是能护得了日后两国的关系。
哪怕韩子夜与顾倾城有一天隐居，哪怕秦晟为顾倾城做了该做的事以后，选择退位。两国新的皇帝也会因为顾羽的存在而不至于再次剑拔弩张。
不得不说，论起玩弄人心的手段，秦晟当之无愧。可也许就是因为他太精于算计，顾倾城却不喜欢。
秦晟虽然看上去放荡不羁，颇有江湖侠士的风范。偏偏这副模样不知骗了多少人，可唯独顾倾城，算来算去，秦晟却让自己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当晚，风月小筑的方向火光冲天，大火烧了一夜。第二日一大早，不论是江湖还是朝庭都震惊了。
风月小筑除了少主钟无风下落不明之外，其余的三十余人全部被杀。
这个消息犹如一个晴天霹雳一样，震得人缓不过来。一时之间许多达官贵人，江湖中人都涌入了万花楼去打探情报。
可奇怪的是，这次，就连万花楼都放出了消息，她们不知，正在打探。要知道万花楼的女子，遍布三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