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一笑夜未央(82)
想到这里，顾倾城与陈宛如的思路似乎通了。被人暗害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不知是谁害你，不知缘由，不知对方的手段，这样死的就比较冤枉了。
太后殡天，最难过的莫过于韩子夜。最让他愤怒的是太后竟然是被人害死的。
钟无风对韩子夜有些愧疚，就四处找到了钟无雪，可赶到了皇宫却还是慢了一步。钟无雪检查了太后喝的药，以及药渣。
果然发现了问题，药渣里面被多加入了一种名叫朝颜的植物种子，朝颜若是每日服用，哪怕是一点点，日积月累就会产生幻觉，其实太后的身子本没有多大的毛病，后来只是出现了幻觉，太后觉得自己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久而久之卧病在床，茶饭不思，直到太后临死的时候都觉得自己是病死的，谁曾会想到有人会丧心病狂地对太后下手。
这个传说的可能，她也实在找不出其它的理由了，因为太医开的药方是没有这味朝颜的。
若说是顾倾城加入的朝颜也不是没可能，而整日与顾倾城熬药的陈宛如同样有嫌疑。太医抓的药没有问题，熬药之人就是最大的嫌疑。
可再反回来想，顾倾城熬药出了问题，这般明显的错误，她也不傻，不会这样明目张胆的去害太后。不过，若说动机，顾倾城首当其冲。
韩子夜愤怒，却也没有失了理智，又或许他潜意识里是不信顾倾城和陈宛如能做出这等事情来。
顾倾城和陈宛如进了大理寺监牢，可一点都不像个囚犯。里面打扫的干干净净，每日好酒好菜伺候着。
宫内韩子夜在给太后办葬礼，宫外的顾倾城和陈宛如倒过的如鱼得水，二人本来就不是柔弱的千金小姐，这监牢住的倒也舒服。
等到太后葬入皇陵，韩子夜留在皇陵守了三日才回宫。身为皇后的楚瑾涵自然一直陪着韩子夜。
映雪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去求皇上，皇上也不在皇宫，去大理寺又进不去，皇上说了，任何人不得探视。
也就是这三日，让韩子夜察觉到了一丝的不对劲。
按照楚瑾涵的性子，顾倾城与陈宛如双双进了大牢，她本该问些什么或者是说些什么，可没想到楚瑾涵一直不提顾倾城与陈宛如，这本身就有些不正常。
要知道，楚瑾涵和顾倾城可是死对头。可楚瑾涵却充耳不闻。也许是楚瑾涵身正不怕影子斜，又或许是做贼心虚。
而大理寺在这三天里，按照钟无雪提供的线索，在宫中清芷苑里的梨花林中搜出了朝颜的种子。这一切都是水到渠成，大理寺即便是想怀疑别人也怀疑不到。
而如今，物证虽有，缺的是人证。
可偏偏这个时候，总会有意想不到的人跳出来，给你致命一击，让你永无翻身之日。
第104章 卖主求荣
这个跳出来的人，是明月，陈宛如的贴身婢女。
大理寺开堂审理此案，明月便是人证。
顾倾城与陈宛如的身份还在，也不必对着任何人下跪。
“安美人，本官问你，谋害太后一事，你可认罪。”
大理寺卿上任不久就遇到这般棘手的案件，心中也是憋屈的很。韩子夜慧眼识人，势必要好好报效皇上。可这案子怎么审都不太可能有转机，真是为难。
“不认。”
顾倾城依旧很平淡，好像说着与她无关的事情，也没有解释。
大理寺卿抽了抽最近，心想着就不能多替自己说几句话吗，他好想法子，可这……他早就听闻这娘娘的性子云淡风轻却又倔强，看来传言非虚。
“既然如此，传人证！”
顾倾城看到来人的时候，也仅仅是眼皮一跳，再无任何波澜。
而陈宛如却是脸色变得惨白，被自己身边最信任的人出卖，就好像在心上剜了一块儿肉一样。
更重要的是，顾倾城会怎么想，她会不会觉得这一切都是她设计的，只是为了杀了皇族之人，不择手段？最后栽赃陷害？
想到这里，陈宛如看向了旁边的顾倾城，只见她依旧平淡无奇，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不由得开口说道：“城儿……我没有……”
“听听明月怎么说吧。”
顾倾城打断了陈宛如的话，很明显，现在的顾倾城并非表面那般淡然。
“明月，把你知道的通通说出来，若是有半分虚言，诬陷娘娘，立刻拖出去斩了。”
大理寺卿适当的开口了。
明月跪在了地上，偷偷看了一眼陈宛如，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奴婢这几日跟着昭仪娘娘常常去清芷苑，有一日奴婢在安美人的梨花树林中意外发现了一些种子，当时奴婢不知这就是朝颜的种子，就没有在意。”
“还有吗？”
大理寺卿静静的听明月说，眼神时不时的飘向顾倾城，看着顾倾城丝毫没有反应，不禁佩服这女子还真是有一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魄。
明月看了一眼陈宛如，在看了看顾倾城，似乎有些犹豫。
大理寺卿看着这副模样的明月，心中一惊，难道真的有难言之隐？
“说，若有半分隐瞒，本官现在就可以依法论处！”
明月似乎是被大理寺卿吓到了，就像竹筒倒豆子般说了开来：“奴婢亲眼看到，安美人每日往里面放了朝颜，等到熬好之后，再将成为药渣的朝颜又取了出去。奴婢和我家娘娘说了此事，娘娘只是说就当没有看到，奴婢人微言轻，自然不敢多说。”
“明月，本宫何时与你说过这样的话！你怎么能无中生有，再说了，你都能看到安美人往里面放东西，本宫整日与安美人在一起，为什么本宫丝毫不知！”
陈宛如怒视着明月，气得她浑身都在发抖。明月可是她从进宫之前就带着的丫头，怎么会变成这样。
明月整日随着陈宛如去清芷苑，不论是熬药，下棋，弹琴，顾倾城与陈宛如在一起的时候，明月一直都跟着，就好像映雪一直在顾倾城身边一样。
试问映雪会被人收买，再倒打一耙自己的主人吗？映雪不会，她为了顾倾城可以豁出性命，怎么可能轻易被人收买。
可明月，陈宛如自问待她去亲姐妹一般，为什么明月要背叛她。
而此时，顾倾城终于有了反应，她笑了，笑得很不屑，却又是明显的开心。
看得一众人只觉得惊悚，这样的境地还能笑得出来，也只有顾倾城了。
顾倾城之所以笑，是因为她知道了谁害她，从明月的话中，她也知道了如何反击。更重要的是，陈宛如没有背叛她，明月这番话原本是让顾倾城与陈宛如心生间隙，却弄巧成拙，让顾倾城打消了疑虑。
若是明月说是陈宛如先看到了朝颜，无意间与她聊天说漏了嘴，这也许顾倾城还会信上几分。
可若是明月看到，顾倾城自然明白是她编的，因为她的梨林，熟悉她的人都知道，里面养着一只看林子的猫，随意进入一会被猫儿扑上去吓到。她又怎么会无意间看到，她从未进过她的梨林。
陈宛如虽气愤身边的人出卖她，不过看到顾倾城这样的微笑，她知道，顾倾城没有误会她，剩下的便不重要了。
“人证物证惧在，安美人，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大理寺卿心中可是不停的呼喊，您可不能再什么都不说了，不然的话案子判了，就难翻案了。
顾倾城也没有辜负大理寺卿的期望，终于开口了。
“大人，我有几句话要问明月。”
“问吧。”
大理寺卿巴不得顾倾城问呢。
“明月，你何时进的那梨林，在哪里发现的朝颜。你可否描述一下梨林里面的场景。”
“奴婢也忘记了究竟是什么时候，只记得是前几天，朝颜自然是埋在了一颗梨花树下，至于场景，梨花树林里有只黑猫，兴许是奴婢去的次数多了，黑猫没有扑过来，梨林开得很旺盛，里面遮天蔽日，凉爽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