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一笑夜未央(84)
一切都有了答案，顾倾城扬起一抹微笑，看了看陈宛如，再没有理会明月，剩下的，韩子夜会处理，她只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就足够了。
陈宛如暗中对顾倾城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她的心中是由衷的佩服顾倾城。
若是明月知道朝颜的样子，这一切就再也说不清了，顾倾城的罪名也会坐实。可偏偏顾倾城兵行险招，赌了一把，没想到她的运气还真是好，被她赌对了，明月不知。
其实错就错在了幕后之人用了一个宫女，顾倾城也在想，一般的宫女定是不识药材的。
“明月，你好大的胆子，是谁指使你陷害安美人和陈昭仪？讲！”
韩子夜是真的怒了，背后之人罪不容赦，害了他的母后还想害他最爱的女人，若找出来，韩子夜恨不得大卸八块，以解心头之恨。
“皇上息怒，奴婢罪该万死，没有人指使奴婢，都是奴婢自己做的。”
明月被韩子夜的怒气压得连头也不敢抬起，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她明白，自己是活不了了。
“你以为朕会信？你一个小小的奴婢，有什么本事害两为娘娘。”
若不是因为有幕后之人，韩子夜现在就恨不得将明月剁碎了喂狗。
“奴婢句句属实。”
明月无论如何也不肯吐露背后之人，可见那人定然手中握着让明月拼命的筹码。
“带下去，无论如何也要撬开她的嘴巴。”
“微臣遵旨。”
大理寺卿带着明月走了，心中别提多高兴了，保了两位娘娘，他不止没有违背皇上的心思，还让两为娘娘落了恩情。
“城儿，你真是太聪明了。”
陈宛如待大理寺卿走后，高兴得直接拉着顾倾城的手，就差上去亲她一口了。直接把韩子夜给无视了。
顾倾城笑了笑拉着陈宛如进屋去了，也压根没有理会韩子夜。
韩子夜苦笑了一下，他虽冤枉了她们二人，可也不是给了她们自证清白的机会，却还是在闹脾气。
唐安看了一眼韩子夜，幽幽的说道：“皇上，要不走吧……”
“不行，我们进去。”
韩子夜可是皇帝，被两个妃子拒之门外，这不是笑话吗？
唐安心中叹了口气，皇上啊皇上，您说您这又是何必呢。
“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没看到朕还在吗？”
其实韩子夜也挺郁闷，他这堂堂天子，还得提醒某两个女子，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臣妾参见皇上。”
陈宛如倒是不敢太过放肆，行了礼。陈宛如用手拉了拉顾倾城，示意她行礼。可顾倾城就像定在了原地，就是不肯动弹。
“皇上还想将臣妾抓回牢中吗？”
顾倾城可是憋着一肚子的委屈呢，莫名其妙就被抓了牢里，搁谁都有气吧，只不过也只有她敢明目张胆。
“城儿，太后殡天，朕在气头上，所以……”
“所以我与宛如倒是成了皇上的出气筒了。”
顾倾城才不打算给韩子夜面子，皇上怎么了，皇上就能随便抓人吗？还斩立决！还不见她！
“城儿，让你受委屈了，朕补偿你好不好。”
韩子夜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哪里有皇帝的半分影子。
“好，臣妾只有一个要求，不论幕后之人是谁，谋害太后是诛九族的大罪，皇上到时候切莫心软。”
顾倾城早已经猜出了是谁，这仇快要报了，这是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博弈，用命在博。
韩子夜眼皮一跳，犹豫了，其实他的心中也猜出了几分，可这诛九族，还真是有些麻烦，不是他心软，而是时机未到。
看着韩子夜犹豫的模样，顾倾城的眼神冷了几分。
“宛如，你也累了，先回昭华宫，朕晚些去看你。”
韩子夜看着顾倾城的模样，对着陈宛如说道。
陈宛如何其聪明，怎能不知皇上支开她是有事要与顾倾城讲。
“臣妾告退。”
陈宛如离开口，韩子夜看了一眼唐安。唐安立刻会意，拉着一旁呆愣的映雪以及让所有的宫女太监都退了出去。
顾倾城皱了皱眉，一言不发地看着韩子夜。
“城儿，朕知道你在想什么，太后殡天是人为，可父皇驾崩的时候，难道就没有一丝人为的关系吗？”
韩子夜突然提到先皇驾崩的事情，顾倾城心中终于不再平静。
“城儿知道梦兰花与香料相克，却没有讲。你当真以为你知道的，朕不知道吗？朕知道的，父皇会不清楚吗？”
韩子夜说着，倒了一杯酒，自斟自饮了起来，也没有看顾倾城，静静的等着顾倾城说话。
一时之间，屋内针落可闻，顾倾城被韩子夜的话吓到了。即便是自己进了大牢也没有掀起一丝波澜的她，现在却有些慌乱了。
她的脑海里想过了很多种可能，却都被她否决了。饶是她再聪明，也想不到。
“城儿，朕实话告诉你，父皇一开始就知道那梦兰花与香料混合会造成什么后果。可父皇却依然坚持放在了寝宫。因为那是从顾家得来的。”
韩子夜一杯接着一杯喝着酒，仿佛那根本不是酒。
顾倾城似乎听明白了什么，心中震惊不已，脸上全是不可置信。这大概是顾倾城表情最丰富的一次了。
可韩子夜看也没看，一直自顾自的喝着酒，顾倾城急了，抢下了韩子夜手中的酒杯，却被韩子夜顺势抱了个满怀。
“丫头，顾家的事，父皇知道是自己错了，可他是皇帝，即便是错也只能错到底。可错就是错，父皇对顾家终究有愧，顾家世代忠良，父皇说死后无颜面对顾家满门，唯有这样的方法会让他好过一些。那时候朕已经可以代理朝政，父皇也放心了，就想给顾家一个交代，也是给还在世上的你一个交代。”
韩子夜抱着顾倾城的手都在颤抖，选择将这个秘密说出口，他挣扎了太久。这个秘密只有他与父皇知道，他想要保留皇族的颜面，可对上顾倾城那失望冰冷的眼神，他还是选择说了出口。
第107章 自欺欺人
顾倾城仿若雷击，顾家世代效忠的韩国原来没有辜负那颗忠心。她的父亲从来没有错，错的是她，她一直认为父亲太过愚忠，却不知忠臣良将从来都不是盲目之辈。
“皇上……”
顾倾城好多话想问，可到了嘴边竟然变化为了两个字。
可韩子夜表面恢复了平静，看着顾倾城的眼睛充满了挣扎。
“城儿，你告诉朕，那梦兰花的事情你从头到尾都不知情，对不对？”
韩子夜一直不想谈这件事不止因为这是皇族的秘密，还有顾倾城，他不希望自己所爱的女人眼睁睁的看着他的父皇驾崩却只字未提。
虽然心中明白，刚才说的话已经证明了顾倾城知道。可他一直在自欺欺人，告诉自己顾倾城不知道。
顾倾城闻着韩子夜身上的酒气，也明白他一直灌自己所为何事，心中一痛，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她不是胆小怕事之人，更加不想骗韩子夜。
看着韩子夜的眼神，顾倾城斩钉截铁地说道：“臣妾知道。”
可说完顾倾城才发现，她的声音在颤抖。
“顾倾城，你真是残忍。”
韩子夜推开了顾倾城，起身推开了门，走了出去，甚至是有些失魂落魄。
“先皇灭顾家满门的时候，可想过残忍？”
顾倾城冷冰冰的回了一句。
“君臣有别，你的父亲，哥哥即便是死也不会忤逆父皇。”
韩子夜停下了脚步，却没有转身，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
“那皇上将臣妾抓去大理寺，一开始还是认为臣妾谋害太后对不对，皇上从心底不信臣妾。”
顾倾城几乎是喊着说出口的，韩子夜与顾倾城之间，注定会有一个东西隔着，那便是猜疑。
韩子夜听到顾倾城的话，脚步也没有停留，声音不算大，也不算小，顾倾城正好听得到：“不错，当你选择闭口不言的那一刻起，在朕的心中，你什么事都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