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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科举(92)+番外

作者: 玉子双泽 阅读记录

眼下不是犹豫的时候,宗泽立马从怀中掏出一个银锭子,足有五银之多,递了过去:“几位差大哥,劳烦你们给提学大人报信了,这点钱几位拿去喝点茶吧。”

财帛动人心,看到银子,终于有人去报信了。

可江松涛手掌的血还是流个不停,宗泽又对余下的差役央道:“这位差大哥,劳烦给块布,我们先将这位同学的手包一下。”

这次差役爽快的拿了块儿红布过来。这次院试,到处贴红,所以,红布还是好找的。

将江松涛的手草草的包了一下后。宗泽他们才有时间看旁边那惹祸之人。

那人现在被差役围着,瑟瑟发抖。问他话也不说。

这边的动静本就很大,差役也不大好吼,旁边好些个学子都爬起来张望了,被军士跟差役呵斥回去了。

差役现在也不好动他们,没有提学大人发话,这些学子也不好动。

正着急呢,那前去报信的差役回来了:“提学大人已经手书命人去请郎中了。还有,提学大人说了,将受伤之人跟下手之人一并带到前面厅堂,待郎中看过伤后,他要亲自问话的。”

听得提学大人已经去请郎中了,宗泽的心稍稍放了下来,江松涛也庆幸自己这手大约可以保下来了。

差役拉起江松涛,又将那害江松涛受伤之人一并带走,宗泽见状,也央着要跟过去,但被差役拒绝了。江松涛见宗泽满脸焦急的样子,劝他道:“我没事,提学大人已经去请郎中了,上好药也就是了,你去了也没用。”

宗泽无法,知道自己确实不好跟过去,此乃规矩。贡院重地,今日他们这样,已经算是开恩了。要知道,早些年,乡试时,发生火灾,贡院落锁不能开门,活活的将人烧死在里面,也不能违规开门的。所以,今天这样,提学大人已算是非常仁爱了。

宗泽只得对江松涛点头示意他此去小心了。

出了这等事,学子们也无法入睡,渐渐的有了一点窃窃私语之声。差役跟军士大声叱喝了几声,方才安静。

宗泽替江松涛担心,这位江兄虽是重来一次的人,但却丝毫不阴郁,人也算豁达善良,此等人宗泽希望他此生顺遂,这次院试只余最后一天了,宗泽希望他能完成考试。想必江松涛也是非常想要过了这次院试吧,这应该是他的执念了。

本就不好睡,被这事儿一扰,宗泽更睡不着了,正翻来覆去间,有差役过来叫他道:“陈宗泽起来,提学大人要见你问话。”

第77章

宗泽本就担心江松涛, 现在听闻提学大人召唤自己, 赶紧爬起来跟着差役往提学大人那儿而去, 宗泽出来时,差役又叫了另一个学子一起前去。

来到周提学处, 周提学早已威严坐在堂上了。

出了这样的恶性事件, 提学大人的脸色当然好不了, 宗泽远远地就感受到了提学大人散发出的怒气。

宗泽不敢多看, 走到周提学面前, 赶紧弯腰作揖。周提学见他们来了,一挥手让他们站在一边。

宗泽刚一站定,就听到啜泣之声,循声望去, 宗泽这才来得及注意到, 堂中地上跪了蓝布衣衫的十四五的小少年。正在磕头喊着冤枉。这人就是刚才一并被带走的, 伤了江松涛的人。

想到江松涛,宗泽有点担心,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宗泽赶紧在屋中逡巡一遍,看到江松涛坐在西边角落里,郎中正在给他上药, 方放下心来。

给江松涛上完药后, 那郎中走上前去给周提学大人报备道:“大人, 这位学子伤势虽重,但好在是皮外伤,好好养养也就是了, 对日后也是无碍的。”

听到郎中的话,宗泽心头高兴了不少,江松涛也是面露喜色。于日后无碍就好,最怕是伤到右手不好写字。

周提学听完郎中的话,命人给了赏钱让其退下。然后问宗泽跟刚才带过来的另一考生道:“本官叫你们来,是要问问今日之事。江松涛说冯友然故意用竹简刺伤了他;而冯友然说,是江松涛先打的他,他一惊之下,不小心而为;他们二人各执一词,各有道理。本官却想听听眼见之人的话,以辩是非。你们二人跟他们离的很近,方才他二人起冲突,你们可有看到。”

宗泽赶紧道:“禀大人,事情起了后学生第一时间去查看了江师兄的伤势,看到江师兄手在流血。可学生却是没看见那同学如何对江师兄的。因此事情起因如何,学生不甚清楚。”

听了宗泽的话,周提学心下满意。这样的回答是最真实,也是最公允的。这陈宗泽在岛上跟院试考场上两次出风头,周提学是对这个出色的学子印象颇深,对他也是深有了解。知道他跟江松涛二人情义不错。可今日,这个陈宗泽竟然没有为了好友而胡乱作证。很是不错。

接着周提学又问起,那一起来的另一考生来,那考生见提学大人问话,战战兢兢上前回答,表示自己也并未看见事情是如何起因的。

周提学叹口气,知道今日问这些旁观者,大概是问不出什么来的。别说黑灯瞎火的他们可能多半没看见,就算看见了,可能也不愿说实话,惹麻烦的。见这人吓得不行,想着别人寒窗多年也是不易,没得吓坏了,明日考试不好考了。今日之事旁人原本也无辜,就挥手让那人退下。

宗泽看到同来之人已经走了,还以为自己也会被挥退,他还想着是不是要想办法留下来,好看看事情的发展,以助江松涛一二的。

可那人走后,周提学也没让宗泽退下,而是沉沉的看向宗泽道:“今日本官叫你来,不光是问你方才他们二人之事。还有一事,你可知,这堂前跪着之人,他方才还状告你夹带小抄进场。可有此事?”

宗泽一听,大惊道:“提学大人,学生断无此事,此乃他血口喷人。还请提学大人明鉴。”

周提学听了宗泽的话,没有表态,唔了一声,对堂前跪着的那人道:“冯友然,陈宗泽并不认同你刚才所说的他夹带之事。可是你胡乱攀咬别人?”

冯友然听了,跪在地上赶紧说道:“提学大人明鉴,江同学的手是因为他突然打到我了,我一惊之下不小心误伤的,这点学生承认。可这陈宗泽考试作弊之事,学生是亲眼所见的。学生也跟他一样,坐提堂考,几次看到陈宗泽将脖子上挂的东西拿出来摸了又摸。学生看到,明明就是有个小包被他带进来了。”

周提学听到这来,看向宗泽道:“哦,真有此事?陈宗泽,你作何解释?”

宗泽听了那冯友然的话,都想笑了,但提学大人在此,不能造次失礼,于是,宗泽绷着脸回道:“禀大人,这冯友然所说完全是无中生有,学生并未有任何不轨的行为。他说的这个学生用来作弊的小包,应该是这个。”

宗泽边说边从怀中拿出小包:“因着学生这次来赶考,慈母大人给学生求了这个护身符带在身上。想来,冯同学说的就是这个吧。”宗泽将护身符从身上取下捧在手上。

周提学示意仆从将宗泽手中的东西拿过来。周提学打开一看,果真如宗泽所说,真是护身符。周提学也放松了下来,他就说嘛,以陈宗泽的才学,完全用不着作弊的,可这冯友然说的言之凿凿,为公平起见,还是传陈宗泽过来问问。

周提学看好宗泽,这次他是主考官,陈宗泽一旦被他取中,那陈宗泽就是自己的门生,有个如此少年有为的学生,没有哪个主考官不高兴的。这说不得日后就是自己的政治资本之一啊。

现在确定陈宗泽没事,看来,自己的眼光是没有问题的。可这冯友然却是可恶,在如此重大的考试中竟然攻击、攀咬同学,实属可恶。

虽没目击证人,周提学想也想的到,如果只是一惊之下的自然反应,那刺人的竹简是哪儿来的?还不是事先有了准备。那也就是有预谋的,方才之所以让他辩驳,只不过是自己为了表现公允,以示一体同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