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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情错:妈咪不爱酷总裁(53)

他恍惚的神情让人看不清心里在想什么,一双血红的凤眼,没有了焦距,像是穿透了整个宇宙,遥遥望着不知名的另一个地方。看似平静,心绪却已乱得再也无法理清,夏末初秋,那雨,下得教人愈发的烦躁起来。屋子里有一种淡淡的沉闷压抑的感觉。

肖秘书敲门走进来,手里捧着两个厚厚的文件夹,递到雷风扬面前。说:

“总裁,这是您要的资料,距下午四点的会议还有半小时。”

雷风扬点点头,随意的翻看起来,萧婉华见肖秘书正准备退出去,趁势就站起身来,对他说:

“行了,我先走了。”她顺了顺旗袍的下摆,慢慢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把表放到他跟前的文件夹上方。雷风扬抬头,看着她嗯了一声,便再次埋进资料里。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办公室。雷风扬伸手将那块表拿过来,静静的看着它,那表面里的细针,无声的走着,一刻也不停留,脑子里一阵恍惚,让他失了看资料的心情。耳边呼呼的风声,像刀子一般刮在他心头,颤得难受。

手里的表,被他这一收一握,捂得有了温度。他脑子里又想着,为什么妈会对这块表这么上心?难道这块表真的跟夜叶的表很相似吗?就他所知道的,似乎只是表带比她那一块略宽了一点点。夜家跟雷家到底有没有渊源?是好的,还是坏的?心里没来由的又是一阵抽紧,心跳也跟着乱了速度。烦乱得有些恼人,眉头不自觉的又蹙紧了。

夜叶不过消失才几天,他眉间就多了细细的纹路,像川字。隐隐含愁!

门外肖秘书的桌上又响起电话铃声,偶尔能听见她细碎的说话声,并不真切。雷风扬拉开抽屉,将表放进去。告诉自已,还有很多事没做。做完了,他才能去找她,才能让她没有后顾之忧的回到他身边。强打起精神,又开始了漫无止境的批阅文件、查看资料。

朱氏的境况,到如今来看,已算是濒临绝境。股价已跌了一大半,从原先的十七块,已经跌到了七块,圈子里已经传出朱氏即将倒闭的消息了。散户们一窝蜂的将朱氏的股票抛出去,生怕消息成真,会一分钱都拿不回来。

雷风扬面无表情的看着资料上的数据,眼中隐隐闪动着寒光,满意的挑了挑唇。微痛的唇角,让他脸上僵了一下。抬手一揉,更疼了。轻轻吸了口气,他起身来到书柜旁,那书格里面镶了镜子,他眯眼一看,那唇角有着淡淡的淤红。

苦笑一声,摇头叹道:没想到他跟楚博也会有冷眼反目的时候,想那日,夜夜被章顺昌带走,他也打了楚博一拳,他也没还手。今日,又是因为夜夜,他又挨了楚博一拳。这下可扯平了。

拿起那本反扣在书柜边缘的书,厚厚的一本,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旁边还放着一张枫法书签,淡淡的,蒙蒙胧胧的黄色,上面提着小小的字,是狂放飘逸的草书。将它夹在指尖,半闭了眼,喃喃的念着: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鞠花开,鞠花残,塞雁高飞人未还,一帘风月闲。

第九十一章

心头的酸楚更甚,闭了闭眼,眉宇间有着怎么也掩不去的愁绪。果真是入秋了,果真是人未还!胸口堵得难受,他拿着书签的手都开始发颤起来,一咬牙,往那半开的书里一放,快速的将书合上,塞进那一长排的书阵里。

肖秘书又来敲门了。

“总裁,会议时间到了。”

雷风扬轻轻点了点头,敛去满面的惆怅,大步踏出办公室,肖秘书替他拿了资料,紧随其后。

“夜夜,你吃点东西吧!这样不吃不喝怎么行呢?”范雪柔端着一碗热粥蹲在窗下的躺椅边,担心的看着面带倦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的夜叶。

从医院回来,都大半天了。淋了雨,替她换了衣服,吹干头发。她就一直东西不吃东西,水也不喝,就这样窝在这里发呆。一双眼睛始终闭着,也不知道她是真的睡着了,还是想要逃避什么。

夜东平靠在卧室门边,远远的看着夜叶,不停的抽烟,脚边早已积了一地的烟灰和烟头,那眉间的皱褶始终不曾淡去。

范雪柔无奈的叹了口气,将碗从发酸的左手换到右手,偏头朝夜东平使了个眼色。夜东平一愣,丢掉指尖夹着的烟头,用脚尖熄灭了。缓缓来到躺椅边,面无表情的看着夜叶,沉声道:

“你到底想怎么样?夜叶,你不是小孩子了,能不能别再耍小孩儿脾气?”

范雪柔一惊,一把拉住夜东平的手,急得直皱眉,连连摇头。夜东平看也不看她一眼,甩开她的手,对仍旧双目紧闭的夜叶说:

“你说,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是不是雷风扬的?”

“东平,你别说了——让她好好休息一下!”范雪柔赶紧将碗放到矮桌上,又拉着夜东平,阻止他继续逼问。

夜东平猛的一挥手,打在范雪柔肩上,让她一个踉跄,终于没能稳住身子,朝矮桌上摔过去。

“啊——!”她惊叫一声,打翻了热粥,滚烫的粥尽数倾倒在手臂上,烫得她连声低叫。

“雪儿!”夜东平脸色倏的一变,赶紧奔到她身边,拉过她烫得发红的手臂,使劲的吹气。

“烫到了吗?有没有摔到哪里?”他心里自责不已,简直想给自已两巴掌。他真该死,就算他再怎么生气,也不该牵怒雪儿的。

范雪柔疼得直掉眼泪,看着他一脸焦急,想要安慰,却说不出话来,那火辣辣的疼痛让她难忍。

夜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坐直了身子,泪眼婆娑的望着他们,哽咽的道:

“哥哥,你这又是干什么呢?是我不好,跟雪柔姐没关系。想发火,就冲我一个人好了!”

夜东平没有回头,急匆匆的拉着范雪柔往浴室去冲凉水。

范雪柔咬紧了牙,一声不吭,又担心着外面的夜叶,不停的向外张望。借着水流声的掩盖,她对夜东平说:

“东平,你别责怪她,她够难受了。”

夜东平心里的火腾的窜上来,口不择言的低吼道:

“她难受?她怎么会难受?就算她难受,也是自已找的。不明不白的怀了个孩子回来,以后她还有脸见人吗?”

范雪柔大惊,猛的扑过去,一把捂住他的嘴,又急又气,咬着牙压低声音说:

“你够了,你还是她哥哥吗?哪有哥哥这么说自已妹妹的?”

夜东平沉着脸,扯下她的手,懊恼得直蹙眉。心里又暗暗的骂着自已,是他失言了,希望夜夜没有听见,若是听见了,他还有什么资格做她的哥哥?

他的祈盼,最终没能让他如愿。那愤怒的低吼,从半闭的门里窜出来,一字不差的全数进了她的耳朵。

夜叶脸上一片惨白,像那冬日的雪,白的没有一丝颜色。心里像千万根针在扎,疼痛万分,却不见一滴血。空洞的眸子里,再也看不见一丝光亮。

是啊,是她自找的,不明不白的孩子?她机械性的低下头,看着自已仍旧平坦的小腹,眼泪大颗大颗的滚出眼眶。心里早已痛得她直不起腰来,死命的捂住唇,不让自已失声痛哭出来。她不想看到哥哥脸上的愤怒和责难,强撑起虚软的身子,模糊的视线让她看不清脚下的路,跌跌撞撞的奔出房去。

夜东平拧了条湿毛巾,敷在范雪柔的手上,便快速的从浴室退出来。等他再回到夜叶的卧室,看到的,就只有一只空空荡荡的躺椅,孤伶伶的在窗下轻轻晃着。

心头猛的一跳,像瞬间被挖了一个大洞,涌进了无数的恐惧和惊惶。

“夜夜!”他惊叫一声,拔腿就往卧室外面奔。

客厅隔壁没有,书房没有,爸妈的房间——也没有。他三步并作两步,跳下楼梯,客厅里的门大开着。风雨从门外灌进来,湿了半间屋子。那门被风吹在墙壁上摔得铛铛作响,像绝望的悲鸣,在风雨里显得格外的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