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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第一权臣(115)+番外


且多接触了几次之后,高展明也渐渐发现,朝中权贵总说进士浮薄,固然有对门第出身的偏见在其中,却也并不是全无道理的污蔑。
一些进士寒窗苦读,一朝高中,立刻飘飘欲仙,不知自己姓甚名谁了,权贵的贵气没学到几分,架子却已端足了。可真是“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自然也有好的,可短短时间,那些好的未必肯与高展明深交。
这天晚上,高展明结束了一场新科进士的宴席,疲惫地回到府上,一进屋,屋里伺候的婢女道:“少爷,今日有人送了信来给少爷,奴婢放在桌上了。”
高展明心不在焉地问道:“哪里来的信?”他中了进士之后,四方来贺,这些时日,他在京外的那些他都不知道是谁的叔叔伯伯表叔表哥们已经送了无数道贺的信件和礼物来了。
婢女道:“奴婢也不知道。”
高展明道:“行了,我自己看,你去替我打水吧。”
婢女出了房间,高展明来到书桌前,却见桌上果然静静地躺了一封信。出乎他的意料,这封信很是朴素,且没有注明来信者何人。
他将信封一翻,只见封底写着一个飘逸却又坚挺的“永”字。那日李景若离京前曾给他写过一封信与他相约,也是在信封上写下永字,难道这封信是李景若送来的?
高展明将信封撕开。
信上只有两句诗:闻达之路唯文章以鉴,艰难之路唯勇者以行。
高展明想了想,笑了。小心将信叠好,收进了抽屉里。
这些进士们没逍遥几日,户部的安排便下来了,高展明被分配进了翰林院当翰林编修。
翰林院的官僚并无秩品,负责为皇上起草急诏兼撰拟诗文,是直接为天子服务。然而翰林院的官员地位虽高,受人尊重,手中却无多大实权——翰林院相当于是天子的幕僚,就连天子都不得不被高家掣肘,天子的幕僚又能有多少施展拳脚的余地?尚书省、门下省、中书省和御史台才是真正的朝廷机杼,却都被外戚势族牢牢把持在手中。
高嫱之所以将高展明安排进翰林院,自然也有她的道理——翰林院的官员历来是由科举选拔出的士子,手中虽无实权,但可自由出入宫闱,在皇上身边随侍,编纂文史。高家没有科举入士的子弟,翰林院的人又一直被苏瑅掌控着,听说皇帝有什么事常常找翰林院的人商量,翰林院的人成日在琢磨什么,她一概不知晓。她这样做,就相当于将高展明作为高家的眼线安插到皇帝身边了。
高展明没想到,他的第一份官职竟然那么清闲。
每天呆在翰林院里,倘若皇帝和太后不召见,也没有节日寿诞或庆典盛宴,他便只需要看书就是了。在翰林院的好处是翰林院中藏书浩瀚,远非李绾的书房所能比拟,但凡他能想到的书便一定能找得到。头些时候,他便如同兔子掉进了青菜堆里,简直如鱼得水,每天从早上读到晚上,恨不得将所有的书都抄一份带回家去。
翰林院的老人见了他,往往嗤笑一声,劝道:“新来的,别急,慢慢看,有的是时候。”
时间久了之后,高展明便渐渐觉得这日子无趣了。他终于知道,苏瑅身上那种岩岩若松、占尽风华的文人气质是哪里来的了——那都是磨出来的呀!这翰林院里的老官们,做事慢条斯理,连走路都比旁人慢上几分,渐渐的也就气度雍容了,相貌若是再出众几分,那可不就是占尽风华?
高展明吃午饭的时候听见旁边两名翰林编修讨论,一个道:“你说皇上什么时候才会下令重新修编前朝的史书?”
另一个说:“十年前才刚修完,没个几十年,不必再修了。咱们怕是等不到喽。”
一个道:“那什么时候再修十三经呢?”
另一个道:“得了吧,五年前苏瑅才带着咱们修了一遍,再等五十年吧。”
一个道:“就没点能修的书了?”
另一个道:“苏瑅这七八年早把能修的能修完啦。咱还是等着后宫哪位妃子要过生辰,皇上召咱们撰写诏文册书吧。”
“说好了,这次我来写,你可不许跟我抢。”
“好好好,不跟你抢。”
高展明长长叹了口气。
吃完午饭,其他几个翰林就都搭起小竹床悠哉地睡了,高展明看见一个小太监在外头偷偷向他招手,他顿时又觉得头大不已,轻手轻脚地走出翰林院,跟着那小太监去了仙居殿。
进了仙居殿,高嫱跟他闲话几句,问他:“皇帝最近又有什么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