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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得天机(49)

作者: 那年猪小胖 阅读记录

“四象和合,抱一困妖!”澹台涉念着符咒扔出手中最后一张符纸,符箓朱光耀眼直冲而下,眼看就要四符围妖的时候,好似是一个女人用尽最后气力发出的叫声从红影内传了出来,符光之下可见一个白色的影子从婴灵的体内向上冲出,撞向了正要下来的第四张符纸。那是一个女人临死挣扎时的呼救,影像在半空中被符光打散,这一声濒死的求生嘶喊虽然消失,但是下一声嘶喊竟已然开始!

因为众人意外地发现不断的有形形色、色的女鬼从婴灵的体内冲出,在向上的时候冲撞到了正在向下的灵符!半空中的符光开始飘零不定,痛苦呼救的亡魂源源不断地从凶手体内冲出却又撞上了灵符,这一上一下居然在半空之中僵持了下来,屋内的气流因此开始产生了异常而有力的窜动,一股妖风在屋内渐渐壮大,婴灵得以利用这点时间挣扎着要从地上三张符纸的灵光笼罩下逃脱出来。

叶阳茜看到不断有亡魂从婴灵瘦弱的躯体里面冲出来,顿觉骇人听闻,她说:“有没有搞错啊!怎么这么多受害者!”

“这些都是受害者?”遆星河在一声又一声的亡魂尖叫中捂住了双耳,大声问北宫律,“它到底杀了多少人?”

北宫律在越刮越烈的妖风中回答说:“一百来个吧!”

澹台涉听了这个数目自己也是一惊,终于开口跟北宫律说话了:“不早说它杀了那么多人!”

北宫律眉毛冷冷一挑,针锋相对地回道:“你也没跟我说你要用抱一困妖阵!”

遆星河发现这个封闭房间内的气流越来越不稳定,堆放在一边的白色罩布被吹得翻动不止,他对身边的北宫律说:“你怎么不出手打它?帮忙啊!”

“抱一困妖阵现在将成未成,我出手的话,就是破阵!”北宫律虽然是这么解释的,但是他的手上已然捏着符纸准备着了,“而且,这阵法是请四象坐镇抓妖,我不一定破得了。”

无数女人的死前尖叫声在屋内回荡,狂风大作,所有人的头发都被吹乱,衣衫随风翻动,就连房间里面的家具也发出了站不稳的声音,堆放在一旁的罩布现在全部移位被吹落在地。

“砰——”空中漂浮不下的符纸陡然自燃,方才与之冲撞的白色鬼影亦燃,火光只有一瞬就消失在了屋内回旋不止的大风中。再也没有亡魂从婴灵的体内冲出了,而婴灵还被地上的三张符纸的符光所笼罩,无法脱身,它肆虐大叫、奋力挣扎,像一只血红而疯狂的猛兽拼了命要挣脱陷阱。

遆星河指着半空中符纸消失的地方说:“就这么没了?这是什么意思啊?”

看着地上的还差一张符纸,阵法缺了一角,始终无法将顽固的婴灵制服,叶阳茜着急地说:“四张符纸只剩下三张?你还有没有第四张?”

“我只带了一套!”澹台涉看着现在的情形,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进退了,没有了刚才那张符纸,风势更大,澹台涉晃了晃才重新站稳。

虽然房间内再也没有出现白色的鬼影了,但是屋内的妖风却没有停息下来,地上被残缺阵法困住一半的婴灵仍在不断扭动下半身,似乎是想把脑袋从符光里面抽出来,不过符光依旧明亮,只是房内的妖风随着婴儿扭曲的号哭声越变越大。

大家都被吹得东倒西歪,特别是遆星河让一块小一点的罩布盖住了脸,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他一把扯开那块罩布,大声说:“这不是个办法啊,照这个速度,迟早刮成12级台风啊!”

“琉琰现世,灼其妄念,妖魔避退!”在胶着状态下北宫律最终出手,可是没有用,出自北宫律之手的符光还没打中婴灵的时候就被地上的三张符纸所发出的符光弹开了!北宫律看着自己的符纸被卷入风中,并没有太过意外。

叶阳茜在风中扶墙站稳,说:“怎么办啊?同门的符纸相互排斥了!打不到那家伙!”

遆星河干脆坐在地上不起来了,按下被吹翻的衣服,大声给他们出主意:“把残阵给拆了吧?”

仍旧站在书架前面低头看着地上婴灵疯狂挣扎的澹台涉马上反对说:“不行!它现在被激怒,拆了之后我们没有别的办法立刻抓住它,那就不知道会怎么样了!”

叶阳茜掠开眼前吹乱的刘海发愁地说:“那怎么办啊!这进不进退不退的!”

“轰”的一声巨响,澹台涉一下子没站稳撞在了身后的书架上,狂风肆掠中,听见书本纷纷落地的声音,薄一点的本子居然被刮了起来,无数张轻薄的宣纸被卷入风中。

“嘭——”又是一声,婴灵前方的那张符纸支撑不住,也自燃了,现在只剩下它一左一右的符光相交盖在婴灵的身上。

一条肉做的软管从婴灵的腹部下面伸了出来,像一条灵蛇竖立在狂风之中,婴灵用力偏头,看向叶阳茜的方向,那双还没有完全张开的眼睛内是黑洞洞的一片,似乎是盯准了她,于是软管朝叶阳茜那边越伸越长居然已有一米,而且还在向外伸出!

“又是那个东西!那是什么啊?怎么那么长?”叶阳茜开始往后退想避开你恶心的玩意。

正在想办法的北宫律说:“脐带!”

叶阳茜在屋内止不住的旋风中摇摇晃晃地继续后退,说:“骗人,谁的脐带会那么长啊?别冲我来啊!恶心死啦!”

“琉琰现世,灼其妄念,妖魔避退!”

“五符匡正,天令驱魔!”

“龙吟唤雷,刑缚妖邪!”

大家手忙脚乱,几人纷纷抛出符纸,然而,那条长得前所未见的脐带灵活地像一条人肉皮鞭,指哪打哪,反应敏捷,速度非凡,每张被脐带打中的符纸都沾上了血水自燃。婴灵虽然被地上的两道符纸制住,却根本就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阻止它脐带的前进。

已经靠在墙角无路可退的叶阳茜突然把手从口袋里面掏出来,手中拿着一个银牌饰品,上面刻着族符雕纹。

才吃过亏的澹台涉看到那玩意就很反感,制止说:“你傻了!别用那个!”

“这是真的!和渊叔叔制的族符火焰最旺,试试啦!”叶阳茜奋力把银饰族符朝咫尺之近的脐带甩去,奋力喊道,“非我族类,必当引火焚之!”

顿时银光大盛,半腐的脐带不敌符光,退避不及生生融化成了血水噼里啪啦往地上落去,顷刻消失无踪,地上的婴灵腹部抖动如受重创,族符符光依然威力不减向婴灵那方追去,然而地上罩住婴灵的符光却暴涨起来朝银符浸染过去,两种符光在半空中相遇,地上的符纸断然自燃,受伤的婴灵被随即而来的银符火焰沾染,无力地在地上蠕动,族符恰好落在婴灵背上,烫出银牌大小的烙痕,一个嗷嗷待哺的哭声充斥着整间房,屋内的妖风渐渐平息下来,族符深陷到了婴灵的背部,一团红色的肉团中间着了火,火焰沿着皱巴巴的皮肤包住了肉团——也就是那只婴灵,而且火焰还顺着地上的污血散开,继续燃烧。

哭声渐渐变弱,婴灵在火焰中虚弱地放弃了挣扎,慢慢地、紧紧地缩了起来,也许就如当初它在母亲子宫中的姿势一样,缩成了一团,那是它最后的姿势,不知道何时,风没有了,哭声也没有了,地面上的团团火焰消失,血块碎肉不见踪迹,只有一块黑得跟碳一样的银牌躺在地上,是族符之火燃尽其污秽。

那啼哭声,听过的人可能一辈子都忘不掉,绝望、无辜而又凄厉的哀嚎,似人非人,似兽非兽。

在恢复安静的房间里面,叶阳茜怔怔地望着那块黑色的银牌问:“为什么会有婴灵?”

“一个年纪很小的女孩子,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当时已经怀孕,她在回家的火车厕所里面居然生出了一个孩子,她一直都以为是肚子疼而已,惊慌失措中,她一个人逃走了,留下一个在冬天夜里被冻死的婴儿。”北宫律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了叶阳茜,带着他对这个悲剧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