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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府庶子的科举之路(55)

作者: 顾三郎 阅读记录

他看着神情一无既往和煦的陈煦,心怦怦直跳。

这位金陵城权贵子弟的扛把子、五柳球队的队长,果然不是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温润无害。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出手而已,一出手必打七寸!

等将军府回过神来,各种流言早已传遍了整个广州城。

粤海将军府的大公子和乳母有私,还有孕了!这可真是太刺激了!

有那消息灵通,知道平郡王世子和郡主来意的,都在暗中观察郡王府的反应。

却见平郡王世子和郡主事不关己一般,非常贴心地请邬公子安心处理内务,不必分心招待他们。

然后在镇南侯府的护送下,登上高高的海船,回京了!

众人这下都知道,邬公子是绝无可能和郡主联姻的了,皇室丢不起这个人!甚至,此前有意赐婚的陛下还可能恼羞成怒,邬逢春的前程算是毁了。

我轻轻地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挥一挥衣袖,没有带走一片云彩……

陈家兄妹走得潇洒,将军府却是愁云惨淡。

大势已去,邬逢春面色灰暗惨白,恨不得把那个奶娘立时打死!只是此时全城都在关注着此事,那个奶娘还怀着他的孩子,他却是不能动手。

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他险些要吐血了。

顾桓却是幸灾乐祸、神清气爽。

只是看着陈昭远去,到底升起了离情别绪,也有些郁郁寡欢。

但此刻却不是悲春伤秋的时候,还有不到半个月就是院试了,他得立即返回韶州。

顾林此时也是回过神来,心有戚戚地说:“三弟,我再想不到姐夫竟是这样的人,从前我看他,都是温文尔雅的。”

“对小舅子,自然温文尔雅……”顾桓苦笑着说,也是心有余悸。

顾林同情地看着顾桓,叹道:“三弟,这郡马可不好做啊,要不还是算了吧……”

顾桓却是一脸坚定地说:“我岂是邬逢春那样糊涂的人!”然后又说道,“我将来若是有女儿,也是一样的,女婿若是对我的女儿不忠,我就把他干掉,寡妇改嫁可比和离容易多了!”

顾林一噎,心想,你们倒是同道中人,也就不替顾桓操心了。只是叮嘱他务必收拾好心情,好好应对院试,务必金榜题名。

顾桓连连应是,心中却想,陈昭兄妹既说要“成全”邬逢春,那么只有邬逢春和奶娘成婚才算成全……

粤海将军府之事还未完啊!可惜不能留在广州府看大戏了。

不过,想到陈昭兄妹雷厉风行的手段,他也不由得紧了紧身上的衣衫。

人家是“闻君有两意,特来相决绝。”,陈昭的是“闻君有两意,特来成全你。”

至于陈煦,那是妹妹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么一想,邬逢春也怪可怜的,好端端的,不过是和郡主议个亲而已,就闹得身败名裂。

若是往后真的能得偿所愿,他保证不敢有丝毫异心!

一路快船回到韶州府,越王陈易已经得了广州府的消息,正在东阁等着他。

两眼亮晶晶地,一副坐等八卦的样子。

顾桓无奈,只能细细讲了其中的事,在讲到茶楼偷窥时,陈易哈哈大笑,说道:“这才是皇家风范!”

顾桓满头黑线,他觉得自己对皇家风范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却听陈易说道:“开国圣祖曾说过‘女子未必不如男’,年老时曾说过,若是儿子都不成器,就把皇位传给公主。我朝公主素来尊贵,郡主也是皇室女子,自然也是心高气傲的,哪里能忍得下这样的气。”

又笑道:“我朝的驸马和郡马可不好做啊!”

顾桓已经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好了,觉得自己似乎选了一条荆棘丛丛的道路……

第51章 婚事

时间匆匆流逝,顾桓争分夺秒地苦读, 还是觉得时间不够用, 一转眼就到了院试的时候。

岭南的六月,暑热难当。赶考的学子们每天都是清晨出发, 中午就歇下,怕的就是暑热伤身, 要是因赶路辛苦病下了,院试就要再耽搁一年。

临近院试,韶州城大大小小的客栈都住满了各县、乡的学子。

顾桓和江淮每日在一起讨论时文策论,和其他考生比起来, 他们不用奔波劳累,可以安静备考, 已算不错了。

六月初五,院试第一场正试开始。

院试的考试过程、考试内容与府,县试大致相同,两人都过经过前两个考试的,且又有莫长史、林先生这些大儒指点, 只因考试过程中倒也不紧张。

就是顾桓在下场之前, 也看开了。他今年不过十五岁, 就是再耽误一年,关系也不大, 郡主总不会在这一年内就成亲!

或许没了患得患失之心, 顾桓觉得自己发挥的比往常还要好几分。

等到回到王府,默写出时文、诗赋等给莫长史看了, 莫长史抚须笑道:“时文言之有物、有典有据,比那些纸上谈兵的可好多了,可见是经过实事的。诗赋虽不华丽,也算对仗工整、寓意颇佳,也不错。即便无缘案首,顾侍卫的成绩也当是中上。”

江淮也默写出自己的卷子问了一遭,莫长史给出的评价也是大同小异。

两人相视一笑,都微微松了口气。

韶州府这里,顾桓安心等着放榜。

金陵城中,随着平郡王世子回京,倒掀起了一番风浪。

先是有御史弹劾粤海将军教子无方,纵容儿子与乳母私通,扰乱人伦。

陛下压下不发。

众臣心中思量起来。粤海将军是什么人?是统领大军的一方大将,这种内宅小事想要令他伤筋动骨?简直是笑话!

况且,邬蒙素来是陛下的心腹,看陛下的态度,也不像是要发作的样子。

不久,太子一系的朝臣就反驳了过去,乳母不过是下人,非要扯到人伦上,是何居心?

其他朝臣这才回过神来,先帝宫中也有一位宠妃,原是奉圣夫人,正是先帝的乳母。如今若是弹劾粤海将军,岂不是有影射先帝之嫌?

难怪陛下不高兴了!此前上折子的言官不由得冷汗淋淋。

此时,倒是平郡王站出来表态,他笑道:“邬公子不慕权贵,与仆妇也是两情相悦,倒是赤子之心,难得!难得!”

平郡王发了话,皇帝笑道:“王弟说得是,年轻人知好色而慕少艾,也算是赤子之心了。”

有了陛下一锤定音。众臣立刻恭维起邬公子起来。倒有些消息灵通的人不明所以,按说邬家应该得罪了平郡王府才是,怎么倒帮起邬公子来?

“咱们也不能做棒打鸳鸯之事,既如此,何不成全了年轻人?”平郡王笑道:“臣弟这就命人给粤海将军府送一份贺礼!”

皇帝凝视着平郡王,却见他眼神坚定,分毫不让,知道这个堂弟是动了真怒,想了想,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竟默认了平郡王的说法。

于是,平郡王府大张旗鼓、快马加鞭地给粤海将军府送贺礼去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令人目不暇接了。

陛下“赤子之心”的评价与平郡王府的贺礼传回广州府,众人都是目瞪口呆,看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私下议论,粤海将军府果然简在帝心,发生这样的事,都还能指鹿为马。

倒是镇南侯笑了笑,命人也给粤海将军府送了一份贺礼。

此时,粤海将军府一片乌云密布。

匆忙赶回广州的邬蒙坐在将军府正堂中紫檀木八仙椅上,一双虎目圆瞪,宛如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阴沉沉地盯着堂下的邬逢春。

邬逢春双腿一软,哆哆嗦嗦地跪下了。

他生平最怕这位父亲,此时更是一声冷汗,险些失禁。

看到他这幅软弱的样子,邬蒙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冷冷一哼,身上的杀气朝邬逢春扑去,邬逢春顿时软倒在地上。

将军夫人心疼爱子,连忙过去扶住邬逢春,正要开口求情。却听下仆来报,镇南侯府也送了贺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