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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府庶子的科举之路(79)

作者: 顾三郎 阅读记录

“嫂子,你分心了。”陈昭看着顾梅又下了一着臭棋,忍不住皱眉说道。

顾梅回过神,看到自己的大龙不知不觉被陈昭吃了,此局已是大败,无力回天,索性举白旗认输,笑道:“今日我三弟考试,我有些牵挂。”

陈昭垂眸轻转着棋子,望着棋盘,语气飘忽地说道:“不过是武举罢了。”

顾梅却是怅然一笑,语气中有些感念地说道:“我父亲最是好武,若是得知侄儿中武进士,他泉下有知,也会很高兴吧!”

陈昭闻言抬起头,一双璀璨的双眸定定地看着顾梅,突然说道:“他若考,必然是三甲!”

顾梅双目一亮,看着陈昭,笑道:“想不到妹妹对他这样看好!”

陈昭一脸坦然地说道:“哥哥说的,他的眼光想必不会错的。”

陈煦的眼光自然不会错。顾桓武试成绩全是满分,和其他考生比,拉开了绝对的优势。其中在负重考试时,他更是成了话题人物。负重考试的考核要求是背负五槲米至少行走二十步以上。这对有内力在身的顾桓来说是小菜一碟,背着五槲米健步如飞地绕校场跑了一圈,把其他考生都看服气了。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这家伙简直是妖怪,还是牛变的!在不知不觉中,顾桓在武生之中又多了个“牛魔王”的外号。

五日后,武举乡试揭榜,顾桓毫无悬念地考取了榜首!

顾楚命人给全府上下都发了重重的赏银,说是三公子为大家赢来了!府里下人一片欢呼,如同过年一般喜气盈盈。

杨夫人得知之后,笑骂了一声“胡闹”,却没有阻止。这些年,顾林和顾桓都不在京中,她也看出顾桓的志向绝不在国公府的一亩三分地,心中那点芥蒂,也早就烟消云散了。

“接下来是会试和殿试,殿试分策问与较艺。较艺又分个人武艺较量与排兵布阵。届时全国的武举人齐集京中,真正的千军万马杀出重围,阿桓,你可不能松懈。”定国公顾琏殷切地嘱咐。

“儿子知道!”顾桓笑着回道:“正所谓在战略上要藐视敌人,在战术上要重视敌人!天下之大,藏龙卧虎,谁也不能小觑!”

“你知道就好!”顾琏欣慰地说着,看着长身玉立、意气风发的小儿子,一种为人父母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第71章 青楼

与文人喜欢办诗会、文会不同,武生们粗豪又有钱, 同科们聚会多选在花街柳巷, 赏花赏酒赏美人,好不快活!顾桓也从善如流地去了几次, 男人嘛,交情就是这样来的。

对于古代男人来说, 逛青楼再正常不过。别看青楼是个拉皮条的地方,但人家的功能很齐全啊。集酒肆、茶肆、食肆、旅舍、教坊为一体,绝对是多功能娱乐场所。

谈正事来这里,饿了能点餐吃饭, 无聊了可以喊乐伶奏乐、歌姬一展歌喉、舞姬舒展身姿,兼顾吃饭和娱乐。要是谈事情谈得太晚, 还能将这里当做旅馆住宿,顺便点个顺眼的小姐姐一度春风。

孙远的格调当然比寻常举子要高,与顾桓约在京城最高档的花楼——玄音阁。

夜幕下的玄音阁,依然车水马龙、歌舞繁华。顾桓站在玄音阁金色的大灯笼前,遥想当年与杨滨、顾林一起来“吃螃蟹”, 暖暖一笑, 真是走马章台、风流恣意的少年时光啊。

在两个花娘的带领下, 顾桓兴致勃勃地朝后院走去,孙远早已定好了包间, 就在后院二楼的雅间。

一路行来, 只见玄音阁的装潢倒比寻常官宅还要雅致,每一寸景色都像是精心打磨过的。

顾桓走到雅间门口时, 孙远早已到了,亲自出门来迎接,拍着顾桓的肩膀,笑着说:“你这是改了性子?竟来得这样迟?我记得你比我还能闹的!”

顾桓笑着说:“是你来早了,也太心急了些!”

几句玩笑话一说,两人之间的气氛又熟稔了起来,仿佛这几年的疏离都在灯红酒绿中消失无踪了。

雕花的扇门拉开,数名身着浅色女裳的侍女从屋内走出,手中的托盘空无一物。

微微行礼,她们侧开身子让顾桓等人通行先走。里头的圆桌上已经摆满了酒菜。顾桓扫了一眼,都是金陵菜系。

孙远拉着顾桓在桌边坐下,先给顾桓斟满一杯酒,又给自己到了一杯,微微一抬手示意,自顾自地满杯喝完,才叹道:“在福建多年,海鲜吃腻了,倒惦记起家乡的菜来!”

顾桓了然地点点头,在海边的人向往山珍,在内陆的人推崇海鲜,玄音阁的菜本是以海鲜闻名的,这些想必是孙远特意点的。

又听孙远说道:“你好端端的,怎么弃文从武?我一听你也参加今科武举,心就拨凉拨凉的!可我不能再等了!”

孙远说着,又给自己到了一杯酒,烛光下,他的神色有些沧桑。明明仍是青春年华,却有了几分沉郁。

顾桓端着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笑道:“你也不差,只是比我稍微差那么一点!”

“好你个顾三郎,真是一点都不谦虚!”孙远笑骂道:“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

“来来来!喝酒吃菜!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顾桓故意夸张地给孙远布菜。

孙远一边吃着,一边叹道:“不管怎么说,我中了举也是大人了。韩大哥今年三年任满,年底要回京述职,他和我姐姐的婚期不能再拖了!”

顾桓点点头,说起来,孙远的姐姐已经二十多岁了,在这个年代算是“老姑娘”了。想必孙和失踪的这几年,孙远姐弟过得不太容易。

果然,只听孙远说道:“你不知道,我父亲失踪后,我才算是知道了什么叫‘人情冷暖’!不说外人,就是自己人都乌眼鸡似的斗了起来!知道的说是亲戚,不知道还以为是什么生死大仇呢!”

“鼠辈罢了,你不必放在心上。”顾桓拍了拍孙远的肩膀,安慰道。

孙远点点头,继续自斟自饮,冷冷一笑道:“就算我父亲不在了,我孙家也不是没有人了!我孙远也不是任人欺负的!”

烛光下,孙远的笑容冰冷如刀。顾桓看着,突然觉得眼前的人陌生了起来。只是岁月如刀,人生在世,谁能一成不变的?

因此安慰道:“令尊吉人自有天相,或者过两年就回来了。”

孙远一听,凝视着顾桓,突然笑道:“若是别人说这话,我只当是安慰。但是顾桓你说的,我就信是真的了!”

顾桓心中一顿,心想,或许这才是孙远约自己出来的目的?他怀疑孙和失踪的原因了?

心中想着,面上却不动声色,笑着喝了杯酒,说道:“我说的自然是真的!贫道夜观天象,特意为你泄了天机!你要怎么感谢我?”

“感谢?明年会试,我可要和你决一死战!”孙远笑容郎朗,仿佛刚才阴郁的人不是他一般,接着说道:“我父亲从前说,只要我能打赢你就让我参加武举。若是他回来,得知我参加武举,偏偏还输给了你,不知道有多生气呢!”

“那他恐怕要失望了!”顾桓笑道:“我虽不敢小觑天下英雄,但赢你还是没问题的!”

“好你个顾三郎!真是气死我了!”孙远半真半假地嚷着,要顾桓给他道歉。

两人说笑着边吃边聊,不一时,两壶酒见了底,孙远满脸通红,双眼也迷蒙起来。

正在这时,雅间外有人轻轻敲门,几个侍女进来,一边斟酒一边笑着道:“两位客人来得巧,今夜是我们玄音阁妙如姑娘的梳弄之日,妙如姑娘容色倾城,如今外头正热闹着,两位客人可要去凑凑热闹?”

何为梳弄?

原意是用木梳将头发梳拢在一起,然后在头顶打个结,表示少女时代结束。意思很明显,暗指青楼女子初次接客承恩。

听到这里,孙远果然双眼一亮,拉着顾桓说道:“走!我们也去凑凑热闹!以三郎你的品貌,说不得就做这个入幕之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