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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衫记得章台月(39)

作者: 饭乔 阅读记录

千川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低着头看见了在胸口处的短剑,而剑柄还握在了她的手上,此时的她已经泪如泉涌,千川倒在了她的怀里。

她有些忍不住快要哭出声来的时候,千川用了最后的力气捂住了她的嘴,他气息不稳,连说一句话都是费力的,“月歌……别哭出……哭出声来。”

她强忍着,千川的手就在她的脸上,轻抹去了她的一滴泪,他说:“是我……对不起你……也对不去……我们的孩子……可我……我真的……是爱你的……我……”

血一直从他的胸口出流着,他面色苍白,指尖冰冷,血确实温热的,带着咸咸的腥味……

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你快……跑……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

陆月歌讲到此处的时候,已经再也没有办法控住住自己,枕头上湿了一大片,她小声的啜泣着,这往事是她的一生之痛。

她的丈夫,骗了她,最后是死在了她的手里……他们两个已经说不清是谁欠了谁更多,或许在最后他的那句我爱你也是假的,可是她再次遇见冯扬后,冯扬却告诉他,他是要带着她远走高飞的,可是那样子又能怎样,即便那份爱是真的,可是他们都是回不到远点了,她亦不可能原谅他……

齐青策跳下床来,窗外的月色泛着清冷的光,他借着这光拥她入怀,低声的安慰着:“你哭吧,都过去了。”他拍着她的后背,陆月歌拽住他的衣角,指尖泛着白,那一处因为用力太狠已经皱的不像样子。

他说:“我发誓……我这辈子都绝不会骗你……”

他言之凿凿,眼神中充满着坚定,正如昔日千川抱着她,告诉她,我们一定会长长久久的在一起一样……

第34章 来人

齐青策怀中抱着陆月歌, 由着她放肆的哭泣,或许,这段往事是她最不愿意回忆的, 像是尘封已久的一坛酒, 那酒美味,飘香四溢, 可是里面却被人下了剧毒,被她埋在了心底的最深处。

她哭够了, 胡乱的擦着自己的眼泪, 齐青策递过来一条帕子给她擦眼泪, 看着她的脸都哭的通红,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他一边擦着, 一边说道:“这是我擤鼻涕的帕子,就将就用了,你可别嫌弃啊。”

陆月歌一手打掉那帕子,破涕而笑, 看着他,眼睛里泛着泪光,湿漉漉的, 楚楚可怜,脸上却带了些浅浅的笑意。

“这就对了嘛,人生中谁还没点难以迈过去的坎,既然已经过去了, 那就要往前看。”

她气息不稳,还一喘一喘的,流的泪水太多,打湿了她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睛,说:“明明是你非要我讲的。”

他拍着她的后背,说道:“好好好,都是我不好,让你想起这些。”

她抓住他胸前微微敞开的衣领,郑重其事的说道:“齐青策,你刚刚说的算不算数?”

他眼睛里面浮现出稍有的认真态度,“自然算数。”

“好,那我也要问你了,第二次,刺杀齐衫的人,是不是你?”

齐青策面孔骤冷,周围气氛瞬间凝重了起来,她依旧哭的喘息着,可是大脑已经恢复期往日冷静的状态,她就是抓住了这个机会问的他。

他反问道:“你说呢?”

“我不知道。”

他脸部的线条不似往往那般温和,略显冷硬,说:“如果是我呢?你会怎么样?告诉齐衫,然后和他联手一起来对付我吗?”

陆月歌沉默,她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如果……是前几日,或许会是这个样子,可是现在,我也不知道……”

齐青策脸上冷意褪去,又离她近了些,问:“为什么?”他把她的手裹在自己的手里面,她的手精致小巧,指如葱根,十指尖尖泛着白,微泛着冷意,似是没有温度一般,他接着逼问道:“你为什么不知道?你不愿意和他来对付我了吗?”

陆月歌想要缩回自己的手,却被齐青策牢牢的攥住,一点也没有放手的迹象。

他唇角微微勾出一丝笑意,“我得要你承认,你现在是不是也有点喜欢上我了?”

她转过头,投给他一枚白眼,“想太多。”

齐青策笑了两声,摆弄着她的手指,放下,起身站起,推开了窗户,远眺,风带着一丝凉爽,吹散了屋子中微微的暧昧气氛。

他声音平稳,不带有一丝的感情,说道:“不是我。”

陆月歌听到这个答案也并没有吃惊,她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

他转身过来,看着她说:“你好像一点也不惊讶。”

“我不惊讶,我一直觉得,你不想是这样的人?”

她直直的看回去,“为了权利,你死我活的那种人。”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

“没什么,无非就是感觉二字而已。”

“你好奇吗?是谁派去的?杀的他,除了他大哥,还有第二个人……”

“你知道吗?”

他点头,“我当然知道。”

“如果你愿意说的话。”

齐青策想了想,口气很是轻松,“那我不说了。”

她没好气的回道:“卖关子。”

“明明是你这个态度的啊,你要是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再说上几句好听的话,求上求我,说不定我一高兴,,就会告诉你了。”他没皮没脸的笑嘻嘻道:“我要求不高,你就求求我让我娶你回家就行。”

陆月歌直接把被子蒙在脸上,干脆不搭理他,说道:“无聊。”

齐青策摇了摇头,笑着回到窗边,刚刚躺下,陆月歌的声音缓缓飘来,她问:“齐青策,你说的那句不会骗我瞒我,可是当真?”

“自然是当真的。”

她嗯了一声,“好,我记下了。”

离齐青策受伤的那天也算是过了段时间,最开始他倒是还精神抖擞,虽说那时候受伤是流了不少的血,可是他精神头一向很好,体力也算是跟得上,带着她骑着马日行千里也没事的样子,那时候他们两个从陈国边境绕小道去了饶国,一路颠簸他都没多吭一声,忍了过来,可是日子一长,这人的“伤”不但是没有一点点的好转,倒是越来越重起来。

陆月歌在厨房拿着药罐给他每天都坚持的熬着药,她早就看的出来,齐青策在和她装蒜,这皮外伤说是轻也不算轻,毕竟是真的扎进了肉里,还流了不少的血,那个时候他的面色确实苍白,一点血色都没有,全靠着意志力撑着,他带着她日夜间长,走了这么远的路,一句怨言都没有,她心里自然是真情实意的感激着他。可是这伤说重也不算是重,失了血,那这几天就各种补血的全上,猪肝阿胶大枣燕窝,换着法的给他做,若是旁人不了解,看着他天天吃的那些个食谱,定是以为不知道是谁家的女人在做月子。身子累,他俩便在这小镇中多待了些时日,让他养足了精神头。

她守在小炉子旁边,这烟熏火燎的,她这药呢煎的次数多了起来,也算是掌握了点门道,再也不像是前几次那样把自己整的灰头土脸的让他笑话,她心里纵使有那么点不情愿,也都没有表现在脸上。

只是这家伙确实是越来越过分了起来……她看他的意思,分明就是要在这里多玩上几天,一点也没有要回去的意思。

她开始有些担心,她被人掳走,也没有和妙谨和巧音有什么交代,也不知道她们两个怎么样了,她们虽然是主仆关系,可是她们俩自小就跟在自己的身边,忠心耿耿任劳任怨,是她现在唯一的依靠,早已经是超越普通主仆的关系了。她不在的这些日子,她的消息对她们两个一定是音信全无,她们俩对她一定是担心死了,照着巧音那个沉不住的性子,说不定已经收拾好包袱满世界没头没脑的开始寻着她了……

她把这些担心对着齐青策说,侧面提示他,他们两个不应该在这里多做停留了,要早些回去才好,他却是一副压根不在意的样子,“你放心,既然是我去寻了你,现在也没有回去,他们寻山一定也没有什么结果,曾照就一定知道你现在是和我在一起,他会知道要怎么做的,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