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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衫记得章台月(47)

作者: 饭乔 阅读记录

临安王自然也是不愿意皇帝与胡家结成这一门亲事的,临安王身边的几个大臣开始说道:“皇上才刚刚要满十六,年纪还是有些小,既然先帝与宰相定下了亲事,那是胡家的小姐与皇上的亲事是迟早的,皇上才刚刚登基没有多久,先帝也还没有去世多久,就这样马上娶亲,怕是于社稷之不利,被他人诟病说是咱们的皇上不讲究孝道。”

齐衫听到后马上应承说道:“爱卿言之有理,朕才刚刚初登大宝,理应要先为社稷做出一点贡献,再考虑自己的婚事,宰相,这件事情就不必那么着急了吧。”

胡宰相看了一圈,冷笑道:“皇上已经十六了,不小了,臣冒昧的问上一句,不知道皇上是打算在多少岁的时候做出什么样子的贡献,臣也好回家跟小女说上一说,让她的心放的宽些。”

齐衫一时语塞,答不出来,“这……”

宰相又慢悠悠的说道:“再说,刚刚几位大人说是,先帝刚刚驾崩没多久,新帝不宜娶亲,有违孝道。可是先帝临终前,曾经握住臣的手,对臣说道,此生最大的心愿便是看见太子有朝一日可以娶妻生子,此乃是先帝生前亲口与臣所说,皇上当时就在一边,可以证明老臣此言非虚,试问,若是要论道孝道,那有什么比听从自己父皇的话更能体现孝道的呢?”

众臣开始在朝堂之上议论纷纷,有的站在宰相一边,认为皇帝此时先成家,后立业才是正确的,且先帝心愿理应遵从,不能算是有违孝道。有的还是坚持皇帝刚刚年满十六,娶亲的事情不急于一时,且先帝刚刚去世没多久,理应要先为先帝守孝,之后才能继续考虑娶亲的问题。

齐青策在一旁冷眼看着,皇帝说道:“六皇叔乃是朕现在唯一的长辈,不知道六皇叔有何看法?”

齐青策微微一笑,向皇帝说道:“臣不才,并没什么特别的建议,皇上建议就是臣的建议,臣听从皇上的意思,势必维护皇室的尊严。”

齐衫心里面稍微的松了一口气,见齐青策站到了他这边,此时他心里就没有那么慌乱了,开始说道:“众卿不必争吵了,依朕的意思,有些爱卿刚刚说道了朕的心坎里面去了,朕才刚刚登基,尚有些年幼,且父皇才去世没有多久,朕娶亲的事情不必急于一时,宰相暂时就不要再提这件事了吧。”

胡宰相微微一笑,听到皇帝那么说,脸上并没有什么不悦的样子,只是慢悠悠的说道:“皇上不急于娶亲吗?那亲政呢?或者臣是不是也能说,因为皇帝年幼现在还不宜过早亲政?当时先帝向臣应允的可是,皇上几时成亲,几时方可大权在握,皇上说自己年幼,那看来一些军政大权此时还不急于交还与皇上的手里面,以免皇上年幼误国。”

他说这话的意思太过于明显,简直就和威胁没有什么两样了,皇帝面色顿时煞白,死死的盯住宰相,手里握紧了拳头,齐衫深呼出几口气来,尽量让自己平稳些,要不然他觉得自己在朝堂之上必然会失控,他看着胡宰相那个得意洋洋的样子,心里气作一团,心想着自己有朝一日定要将此人及其党羽一并根除。

胡宰相见皇帝如此表情,心里面便更是得意,丝毫不把这小皇帝放在眼里,只管着先做自己国丈的美梦来。

第39章 玥怜

胡志贤的美梦似乎马上就要变成了现实, 借着皇上的生辰他开始有所计划。

那几日朝堂上没什么人再提及皇帝娶亲的事情,朝内基本上也没有什么大事情,来来回回就是些鸡毛蒜皮的事。临安王齐青策就干脆抱病不来了, 他以前也总是这样, 动不动就称自己哪里不舒服,头痛脑热那是常有的, 说不来就不来。朝堂之上胡志贤更加肆无忌惮,他虽然不提自己女儿的事情, 可是在朝内大大小小之事都给皇帝施压。

皇帝觉得这个办法可行, 胡宰相便说于国于民均不利, 不宜实行。皇帝觉得那个决策不好办,胡宰相便和他的一种党羽多次上书,请求执行。一来二去, 这所有人都看出来了,皇帝就是个摆设,压根就没有什么说话的分量,这大小事宜最后决策的依旧还是宰相, 只有宰相说的话才能成,就连那个临安王也是不愿意再与这宰相过不去。

每次上完朝,齐衫回到内宫之中, 都要发上一顿脾气,然后摔个茶杯盘子之类的,一个人躲在屋子里面生着闷气,半响都不出声, 也不出来。

皇帝身边的太监长喜这几日战战兢兢,就怕自己哪件事没错好或者说那句话说错了成了皇帝的出气筒来。

一到午膳的时间,几个太监都互相推诿,谁也不敢第一个先进去叫皇帝吃饭,这长喜算是打小就跟在齐衫身边了,对他的脾气也算是摸得透了些,他们这位主子打小就心眼实诚善良,从来不拿下人们出气,自己脾气也好,在难受也只是躲在屋子里面一个人偷偷的哭,不让人知道。长喜心疼自家的主子在外面这样的被人欺负,可是有些时候他也感觉了出来自家的主子确实和以往有些不同,若是在以前,主子受了什么委屈定是要哭上一哭,可是如今,自打自家的主子登基以后,长喜就再也没有见过皇帝一个人哭过了,他有过难受,有过伤心,有过暴怒。

可是长喜再也没见过他落过一滴眼泪。

以往的太子齐凌啸,很容易被人轻易看透,可是现如今的皇上,他倒是真的有些琢磨不明白了。

齐衫同往日一样,用过晚膳后一人进了竹园,此时天色已黑,薄薄的云彩飘过空中,显得月色都雾蒙蒙的。他来到门口,见屋里面还亮堂着,便轻轻敲了门。今日他穿了一身浅灰色的布衫,样式简单,更是映的少年的潇洒青春来。

陆月歌在屋子里面坐着,正和巧音她们聊天,见齐衫来了,热情的招呼他坐下,脸上带着暖暖的笑意,从背后掏出来了一个物件,递给齐衫。

少年的眼睛亮亮的,一脸惊喜的说道:“这是什么?给我的吗?”

陆月歌点头,笑道:“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喜欢,就这样将就的绣了一个荷包出来,好久不动手了,也赶着工期,手艺上面有些生疏了。”

那是一个白色锦面绣着竹子的荷包,手工看起来稀松平常,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少年手里拿着默默地看了许久,摸了摸上面绣着的竹子,针脚细腻,又抬眼看着陆月歌,小心的把它放进自己的怀中,妥帖的安置好。

“那上面绣的是竹子,我也希望你以后能和竹子一样刚毅挺拔,有着坚韧不屈的气节。这是庆贺你十六岁生日的礼物。”

少年眉梢带笑,星眸朗目,说:“我很喜欢,这是我从出生以来,最喜欢的一件礼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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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皇帝生宴,宫里面举办的热热闹闹,摆上宴会,白日里在宫里还搭了个戏台子,表演了些活动,邀请了朝中的众多大臣一同观看,齐衫在下面坐着,看着兴致不太高,他往台下一看,他用余光扫视了一圈,临安王今日只见临安王的座位空了起来,他有些纳闷,叫过长喜来,问:“临安王呢?刚刚还看见他在。”

长喜也并没有注意,现在见临安王的位子果然空了起来,对皇上说道“回皇上的话,小的也不太清楚,没注意着,要不我让手下的人出去找找?”

齐衫摆摆手,“不必了。”

他坐在那又待了一会儿,下面的人全部面带喜色,一个个的向前恭喜祝贺着皇帝的生辰,他勉强提起精神头应付着,正是兴致不高想要回去之时,一双丰润白皙的手拿过酒壶给他斟了一杯酒,平日里在旁边伺候的人都是长喜,可是这双手看起来就是一双女人的手,这手生的很是好看,青葱玉指,柔若无骨,皮肤就像是凝脂一样白皙透亮。

他抬头一看,眼前出现一妙龄女子亭亭玉立,眉目如画,美目流盼、桃腮带笑,她身上还带着好闻的脂粉香气,醉人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