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这竹马有毒!(135)

作者: 昆山玉 阅读记录

可不是白养儿子?后头江月儿回去后,她爹下半晌去了一趟,说是跟阿敬他爹商量什么时候让阿敬认祖归宗的事。

她江家养得好好的女婿马上就是顾家人了!

顾敏悟:“咳咳咳咳!”咳这么厉害了,还挣扎着说了句:“我要谢也不是谢你!你知道我没谢过你爹?”

江月儿下笔唰唰唰,嘴上也不闲着:“凭什么不谢我?你自己问阿敬,我小时候救他多少回?要没我,阿敬早就死多少回了。”

“咔咳!”顾敏悟竟咳得哽住了。

江家这小丫头也太厉害了,要进了他顾家门,他不一天被气死个八百回?

听阿敬他娘叫了一声:“相公,你慢一点。”江月儿这才住嘴,笔下的速度更快了:昨天她嘴上虽出了这一回气,但看见阿敬他爹这副又臭又硬的德性,把她的火可是又挑起来了不少。

所以,这还没完,所有人都没空看江月儿在干什么,好不容易等顾敏悟顺完了气,一张画满了涂鸦的纸举到面前。

江家那小丫头呲着牙跟他“炫耀”:“看见没?这是我新画的《谐趣画》,我这画的主角就是个又臭又硬的石头精,他被老君点化后不改冥顽不化的德性,明明是老君门徒,把周围人得罪了个遍,后来被人埋到茅坑里,觉得这石头精熟悉不?”

江月儿画工笔还有点不成熟的技巧,但这谐趣画原本就是她所创,她最擅于三两笔便抓住人的□□,顾敏悟又没瞎,当然看得出他画的这人就是自己!

这丫头把他画成茅坑里的石头,简直是岂有此理!

顾敏悟气得抖着手去抢画:“把这画给我!”

被江月儿眼明手快地一闪,还得意笑道:“不给!我还得谢谢你,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我的谐趣画该再画什么呢。”特别宝贝地把画收到怀里:“你可别给我扯坏了,我祁叔已经催我好多回,我等着交稿呢。”

交,交稿?她意思是她的什么谐趣画还能出版?完了她还要把这石头精印到书里去?

顾敏悟眼前差点一黑:虽说江月儿和杜衍来得突然,他不清楚这两个孩子最近做了什么,但他是何等聪明之人?不需要江月儿点明,他就明白了她心里转的是什么坏心思!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真若让她把这副形象传扬出去,自己还走得出门见人吗?

杜衍他娘担心地叫了一声“夫君。”,她知道顾敏悟一生最好就是名。现下他这名虽毁得差不多,可不代表他就自暴自弃地不管了!

夫君不会真被气出个好歹吧?这样一想,她便想跟江月儿求个情。

杜衍拉拉她的袖子,示意她先看着。

杜衍他娘虽然仍是担心,但儿子失而复得,自然是儿子的想法最重要,便忍下担心退后了一步。

夫人竟也不帮他了!

愤怒之下,顾敏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站了起来抓住了江月儿手里的纸,一撕便是两半!

江月儿只撇了撇嘴:“撕坏了以为我不会再画?”

她蹬蹬跑回书桌,抱了两叠纸,又叫荷香:“把那砚台跟笔都给我拿着,我们去外面作画去。”

她也不是完全在气阿敬他爹,而是看到他爹那个样子,江月儿好像已经枯竭的灵感顿时生出了新的感悟,她现在迫不及待地要作画了!

看在顾敏悟眼里,就是这丫头在无休止地挑衅他,叫香婶:“还不把人给我赶出去!”

香婶还没动,江月儿先一句话把她钉在了原地:“不叫我画了是吧?那阿敬,我们走!”

杜衍竟也陪着她胡闹,跟着她真的往外走了出去。

香婶也用不着左右为难了,一抹眼泪:“老爷,我没办法啊。”

顾敏悟撑着病体还要下床来追,江月儿一回头正好看见,还刺激他道:“我就在你家石凳上画画,有本事你来撕啊!”

这简直……卢志远信上没说,江家的这个姑娘是个女罗刹一样的性子啊!

顾敏悟简直要给她气个半死,等回神过来的时候,人已经扶着凳子下了床,只是刚走两步,一阵天旋地转,他差点栽倒在地!

还好顾夫人就站在他旁边,眼明手快地把他扶住了,一声“相公”还没出口,就听她那从不跟人低头的丈夫怒气冲冲道:“药呢?把药快给我端来!”

这丫头不就欺负他是个病人吗?他倒要看看,哪一天他病好了,她还敢不敢这么目无尊长!

顾夫人一改忧虑之色,高兴地应了一声:“唉!”这可是夫君头一回自己主动要求喝药!

顾夫人是个温柔软和的闺阁女子,她见了江月儿,虽然觉得她这么凶有些怕人,但江月儿这一回两回的,对她夫君的刺激明显是正面的,她不是不识好歹的人,顿时觉得,江月儿这个样子,好像也不错。

江月儿是不清楚顾家夫妇的想法了。

要说她为什么这么会对付顾敏悟,还不是因为她身边的这个人脾气跟顾敏悟一个样?她小时候跟这家伙没少斗法,早攒出丰富的斗争经验啦!

不过,或许是生活经历不同的原因。顾敏悟即使脾气拧,也是张扬外放的,不像阿敬,就是生气,也多是憋在心里跟自己较劲。若她实在把他惹急了,才会暗戳戳地让她也吃点亏。

这个样子,江月儿回想起来,也觉得心疼:小时候,他没少被自己气死吧?

因此,到了外面石凳上,江月儿没急着画画,一把握住杜衍的手:“阿敬,你以前,受了我不少委屈吧?”

杜衍虽说不明白她的思路怎么又到了这来,但不影响他判断,该到了占这丫头便宜的时候啊!

他默默瞅她一眼,那眼神怎么看怎么透着委屈巴巴:“你才知道吗?昨天你还跟阿叔告我的黑状,你知道阿叔后来去我房里干什么了吗?”

这委屈的样子,江月儿心疼极了:“干什么了?”心里想,若是阿爹太过分,她今天回去了,可得好好说说他。

“他叫我胳膊上吊沙袋扎马步,扎了半个时辰!”杜衍借机告状!

江月儿“啊”地一声:“阿爹也太狠了吧!你没受伤吧?”

杜衍指指胳膊,江月儿会意,赶紧给他揉胳膊,杜衍又指指大腿,江月儿正要给他揉揉大腿,一声清咳突然响起来。

香婶站在顾敏悟的房门外,满脸的不自在。

江月儿还没觉得哪里不对:她从小跟阿敬在一块儿,俩人比这更亲密的动作都有过,连两人的丫鬟和书童都看惯了。

倒是杜衍,身子一正:“对了,卫老爷怎么还没进来?”心里颇觉遗憾,盘算着,等回去看,什么时候让她给自己补回来。

江月儿差点把他忘了:卫老爷还受着阿敬他爹的委屈哪!

倒是想再进去骂骂他,听见他屋里的咳嗽声,还是怕过犹不及,转转眼珠,往宣纸上画了两笔,将画纸卷起来,跟杜衍笑道:“走,我们去请卫老爷进来。”

杜衍望着她手里的画卷,眼角直抽:这样的馊主意她居然想得出来,真是服了她。

江月儿可觉得自己这主意好得很,信心满满地出了顾家院子,上到马车上,果然看见卫老爷歪在车厢里品茶。

看见是她,还笑:“这回可把顾家那小子气得不轻吧?”

卫老爷在那吃了一回气,被江月儿插科打诨地骂了顾敏悟一回,再听见顾敏悟的一回笑话,心里那股气又消散了不少。

江月儿嘿嘿笑着来搀他:“您笑话看也看过了,现在该出场了吧?”

卫老爷哼她一声:“若是这回还不成功,我是要找你算帐的。”倒没摆谱,一撩袍子下了车。

屋里,顾敏悟好不容易止了咳,看见卫老爷进门,神色淡淡:“有劳陛下今日再来探草民的病了。”

只字不提卫老爷的来意,显然还存着气。

卫老爷笑:“是啊,今日敏之看上去好了不少。”敏之是顾敏悟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