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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竹马有毒!(17)

作者: 昆山玉 阅读记录

杜衍甩手望天:“随便,反正挨揍的不是我!”

严大郎……严大郎悲愤地一咬唇:“好了好了,我不叫她胖妞,这总行了吧!”都怪他爹,让他挨揍不算,还专门找个小丫头来揍他!他昔日的那些小伙伴见到他就开始笑他,弄得他现在出门在外都抬不起头来了!这是亲爹嘛!

杜衍慢吞吞道:“杜燕子呢?”

“……也不叫了!”糟糕,刚刚忘了,严二郎那笨蛋情急之下把他们私底下给杜衍起的诨号给叫了出来。杜衍这家伙最爱憋坏水儿了,他不会记仇了吧?

严大郎心里打着鼓,拔腿追向弟弟:“小二,你等等我!”

江月儿对三个男孩之间的暗潮汹涌一无所知,就是在这天最后一次训练里,她忽然感觉,严家兄弟变得好难对付,她白忙活了一整场,竟然连那两个坏蛋的一个衣角也没碰到!

看严大郎跑得远远的冲她吐口水,江月儿觉得自己都要气炸啦!

饭桌上还跟她弟念叨:“阿敬你看见严大郎那样子了吗?真气人!我明天一定要好好揍他一顿,你明天可不能跟今天一样喊头晕啦。”衍哥儿不是顾敬远,再叫“阿敬”她也没有障碍了。

杜衍还没说话,杜氏的手先摸上了他的脑袋:“衍哥儿你头晕吗?来让阿婶看看。”

杜衍乖乖任杜氏摸了头,再乖乖伸舌头,最后乖乖道:“阿婶我没事,你别担心。”

杜氏收了手,道:“你身子虚,可不能不当心。阿青,你去与白婆说一声,让她给衍哥儿冲碗热热的红糖鸡蛋来喝。”见女儿眨巴着眼望着自己,又一笑:“小贪吃鬼,也有你的。阿青,再叫白婆做一碗橙酿蛋,多搁些糖进去。”

多得一碗甜蛋羹吃,江月儿乐开了怀,任杜衍牵了她的手与杜氏道别:“阿婶,我与姐姐习字去了。”

江月儿还不知道,上楼之后,她恐怕要吃不进橙酿蛋了。

杜衍关了门,转身抹了脸:“姐姐,你为什么叫严二郎扒我裤子?”

江月儿目瞪口呆,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见杜衍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顿时“明白”了,后悔不迭,还强辩一句:“我,我哪有?!”

杜衍也不与她说话,背了她,展开宣纸,开始磨墨。

阿敬生气了!阿敬一生气就不理人了!

江月儿心虚之下彻底慌了,伸着脖子想看他神色:“阿敬,你听我说——”

杜衍一扭头。

“阿敬,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杜衍再一扭头,顺便把被江月儿胳膊压住的宣纸抽走了。

完了完了,阿敬这回肯定气死了!

江月儿都快急哭了:“阿敬我错了,你别不理我呀。”

杜衍头偏回来一点:“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一定要扒我裤子?”

江月儿:“……”

小胖妞嘴挺紧的,看来一时问不出来。

杜衍也不太着急弄明白,便道:“那你想好了,要怎么补偿我吗?”

补偿?

江月儿眼睛亮了:“我把我的小蛙给你!”

“你上次就说给我了。”

“那我把我的竹蜻蜓给你!”

“那是我给你做的。”

“那我的走马灯给你!”

“我不喜欢那个。”

“走马灯多好看呀,你为什么不……哎呀,别扭头嘛!那你说,你想要什么补偿?”

“不许跟着严大郎他们偷偷叫我杜燕子。”

“嘿嘿嘿,好。”

“我习字时,不许找我说话。”

“好吧。”

“不许再找我代你习字。”

“……好。”

“以后你的针线都自己做。”

“针,针线都自己做?好嘛好嘛,别扭头嘛!”

“以后你都得听我的。”

“听你的,这……答应了,我都答应你了嘛!阿敬,你怎么还不扭回头呀?”

当然不能扭头了!不然给小胖妞看到自己这绷也绷不住的笑意,还不得糟了大糕?

杜衍对着墙上的人影,嘴巴越咧越大:哈哈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小胖妞别着急啊,亲妈作者还是爱你哒2333

谢谢Chensy和晚来天欲雪小天使灌溉的营养液

第17章

时间呲溜呲溜滑得飞快,转眼到了六月,这是杨柳县一年里最热的季节。

天还没亮,东邻王家养的大公鸡“喔喔喔”已打了三遍鸣。

江栋咕哝一句:“这糟瘟的死鸡,哪天我总得把它炖了!”听旁边悉悉索索的,眼睛睁开一条缝:“你起这么早干嘛?”

杜氏拨亮油灯,偏头笑道:“我可不想被叫大懒猪。”

江栋一揉脑袋:“是了,还有那个小祖宗!”

话音刚落,就听木制楼梯“咚咚咚咚”的跑动声后,江月儿站在门外拍着门叫:“阿爹阿娘起床啦!”

江栋忙叫:“别给她开门!”

杜氏偏不听他的,拢着头发下了床:“你惯的,你去与她说。”

江栋只好哀叹一声:“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把她迁出咱们房。”先前因为女儿小,加上家里人手不足,江月儿一直是在父母房间里用屏风单独隔出一个小间睡觉的。但家里添了两个人手,加上多了个杜衍,江栋磨破了嘴皮子,总算叫女儿搬出了夫妻俩的卧房。

杜氏挑挑眉:“那我再叫她搬回来?”

江栋只好打着呵欠欠起身子,对杜氏一作揖:“夫人,你可别戏耍小生了。”

杜氏噗地一笑,开了门。

江月儿上身穿着件白夏布衫子,下面是一条水红撒花的纱裤儿,披着发赤着足跳上爹娘的床,精神头十足:“阿爹你几时去衙门?”

江栋弹她一下脑瓜嘣儿:“就知道你只惦着这个。”撵她下床:“快让你阿娘把头发梳好,看这披头散发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疯子来咱家了呢。”

江月儿嘻嘻一笑,揉着脑瓜儿还问她爹:“阿爹你几时去呀?”

江栋最近最听不得这个,扬声叫阿青:“水备好了没?快抱月姐儿去洗漱。”

等江月儿出了门,杜氏啐他:“活该。”

江栋摸摸鼻子,不敢作声。

因着酷暑难耐,江栋怕女儿晒出病来,严家演武场早不许她去了。江月儿日日被关在家中,临着水的木楼又是溽热难当,江月儿时常半宿半宿的睡不着,还被热出了一身痱子。江栋看她热得可怜,想着自己早上乘船去衙门,坐在船头上还有丝凉风,便在数日前带着两个孩子出门送他去了一趟衙门。

这下可叫江月儿找到了新玩趣,自那天后,只要江栋早上去衙门,她就一定得跟着。女儿这么依恋他(?),他心里不是不得意的,不过,有两回叫衙门的同僚们看到,可是笑了他好一时的“女儿奴”。

为了那点颜面着想,江栋只好躲了她两回。

这丫头竟还学会“闻鸡起舞”了,每天只要东邻家的大公鸡一叫,她准保起床守着她阿爹送他上衙门去!

江月儿可没大人们那么复杂,一早把阿爹吵起来,她忙着呢。被阿敬捉着练了两笔大字,喂完她的,哦,现在是阿敬的小蛙,觑空跑到院子的葡萄架下,伸着脖子看了回还是青青的小葡萄,吃完早饭,才到了阿爹上衙门的时间,看阿爹摇着扇子出门,赶紧乐不颠的拉着阿敬跟了去。

别看江月儿只是打个转就回,带的东西可不老少。前儿个阿敬给她捉的纺织娘,阿敬的小蛙都得带着去透回气。她呢,总要带两块糕点和两个泥偶,万一坐船腻了,还得翻个花绳吧?于是,又挎着阿娘做的小花布包,把色|色玩具都装进去放好才出了门。

船夫老井回回看见江月儿这又提又抱的就笑个不住,每天必有一问:“月姐儿,今日可想好给你家小蛙是娶个媳妇,还是嫁个相公了?”

江月儿果然嘟了嘴,小瓷缸被她抱得一晃:“井伯伯,我再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