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爱的神明啊！(99)
感动过后，还有问题。
“你现在把自己的凡间生活安排得井井有条这点没错，可你怎么保证玉帝大大批准你的请求呢？”
当一个神仙说他不想当神仙了，这算天界的大事件吧？
带来的后果和影响暂且不做设想，首先，玉帝的态度是绝对性因素。
——凌邪的决定不重要，玉帝怎么决定才重要！
被问到关键，他果真有些迟疑，还没来得及回答，司铭对秦笙微笑道：“问得好，这种情况就要写报告了，你要不要以围观群众的身份给他打个证明，帮他一把？”
秦笙狠狠瞪了他一眼，“请你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
司美男：“哦。”
凌邪没听出司铭的讽刺，就算听出来，此时也没心情过问。
他道：“报告肯定要写的，这是程序上的事情，玉帝会不会批……我也说不准。但我心意已决。”
话罢，告辞，这就回天庭去了。
半点不耽误。
屋子里只剩下秦笙、司铭和千澈。
秦笙发现另外两个宛若无事发生，看的看，打游戏的打游戏，日常休闲，不亦乐乎。
她忍不住问：“难道只有我在意凌邪的决定？”
司铭头也不抬，“没错，只有你。”
千澈同样专注在手机游戏里，勉强回答道：“不管凌邪决定如何，我们能做的也就是听他倾诉一下，至多在他如愿以偿变成凡人后，帮他建立起新的生活。”
秦笙不死心，“那要是他不能如愿呢？”
“不能如愿才正常。”千澈退出火并得正激烈的游戏，放下手机，仔细解释道：“玉皇大帝主宰生灵万物，天庭仙神在其位谋其职，以维系天地运转，缺一不可。你若问上一代月老为什么可以下凡做人，平日里道他神仙做得不耐烦都是玩笑话，真正的情况是——他对天地有所参悟，重入轮回，经历个几世，便要归西极成佛了，这在整个天界算不得什么秘密。之后凌邪接替他月老一职，千年来无功无过，如今突然为一个赌约就耍性子要去凡间做人，仙职都弃而不顾了，玉帝不罚都算好，怎可能成全！这种事一旦开了先例，天界定要乱套。”
这些凌邪都清楚，而他所说的‘心意已决’是这个意思？
不成功便成仁么？
秦笙蓦地怔了怔，下意识站起来，想追出去。
“上哪儿去？”司铭呵住她，低沉的嗓音有着与平常截然不同的严肃，“这是你追到了跟他说三两句话能劝住的事？还是说你要跟他一道上天庭？”
她语塞，愣在原地没动了。
追出去也是无济于事的……
“阿笙。”千澈走过来扯扯她的袖子，余光小心翼翼的扫了司铭一眼，小声说：“此事非同小可，谁也插不了手，只能等凌邪请奏玉帝，看玉帝如何处置了。”
秦笙貌似听劝的点了点头，再眼巴巴的瞅向他，“下场……会很惨吗？”
千澈：“我琢磨不会，毕竟太惨的话，促成凡间姻缘的事就没人做了。”
但千澈几乎认定凌邪不会如愿。
不仅他，司铭和池渊也一样。
秦笙沮丧得一屁股坐回沙发里，残酷的现实面前，只想一个人静静。
人真的太渺小了，能够做到的事情有限得微乎极微。
她讨厌这样的无力感，却不得不强迫自己去接受……
只能接受。
见她这副郁郁的模样，千澈联想起以往每次发生点什么，她都会或多或少受到影响，然后开始担心自己和阿司也会变成那样巴拉巴拉巴拉……
女人就是麻烦爱乱想！
“还有，我要特别强调一点。”千澈开始打预防针，“阿司直属南极长生大帝也就是陆樱，不归玉帝管。他和帝尊是哪样儿的关系你自己也亲眼看见了，不管玉帝如何惩处凌邪，都跟阿司不沾边，你代入感不要太强。”
秦笙被踩了尾巴还不忍，梗着脖子装傻，“什么什么代入感？”
千澈垂眼睨着她，“直白的说就是——就算阿司做了和凌邪一样的决定，结果也一定不同。”
秦笙不出意外的红了脸，垂下头，抿唇凝眉做严肃状。
千澈的话她是听进去了的。
良久，看悬疑的司铭慢条斯理的翻着书页，对千澈轻飘飘嗔道：“就你话多。”
面瘫的脸上，隐有笑意。
……
四点多，秦笙回到宿舍。
小艾参加社团活动去了，妙妙还缩床上看《美国恐怖故事》，听到门响声，把手伸出花布帘子晃晃算是打招呼，随口问：“朋友见得怎么样？司教授成你前任了吗？”
秦笙：“……很遗憾并没有。”
妙妙收回手，抱着ipad转了个身，“那就好。”
单听声音是很没精神的，恐怖片从昨天看到今天，也不知道究竟看进去多少内容。
这时，秦笙收到凌邪发来的短信：凡间的事都办妥了，现在动身回天庭，本来还想来见妙妙一面，不过昨天表现太差，想想还是算了罢，等我求得玉帝同意成为真正的凡人，一定追回妙妙，用心对她。
秦笙：“……”
这小孩儿，想法太天真。
她避重就轻的回复道：我还以为你已经回去了……
没得两分钟，凌邪又发来一条：没呢，被二郎拦下了，拉着我说了一大堆，差点打起来。不过你放心，没有打。大概他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我也是。我告诉他这个决定跟他无关，他认输了，可我没觉得自己赢，如果所有的事情都能用输和赢来判断，那就太好啦。
秦笙继续无言。
刚说他天真，这下子又觉得他有一丢丢成熟？
凌邪接道：差点忘了找你的正事，这很重要。我记得以前跟你说有情人之间出现红线才算情缘的开始。那时我说没有看到你和司命星君的红线是骗你的。‘红线’只是个笼统的说法，它的形态有千千万万种，听到这里我想你应该明白过来了，你体内的仙力就是你和司命的红线，千万别把它弄丢了，好好珍惜吧。
凌邪：给你添了不少麻烦，我很抱歉，希望你能原谅我，等我下凡后继续和我做朋友。
☆、第125章最后一面
——你体内的仙力就是你和司命的红线。
秦笙两眼发直的盯着这句话，陡然的心跳中，不由自主的紧握手机、屏起呼吸，大脑在微微缺氧的状态下全身陷入酥麻状态！
不得了了！
她和司铭的缘分是一早就注定好的！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开不开心！
整个人都飘然超脱了好吗！
被突然告知中了五百万大抵也就这样了。
人生，再一次感受到圆满。
给她一个舞台，她能发表长达三个小时不掺水不喘气的获奖感言！
紧跟着，就在这个振奋人心的时刻，程妙妙那犹如怨魂的低声在秦笙耳边响起——
“看到新手机了，玫瑰的金色中散发着土豪的味道，姑且不问谁给你买的，但你此刻的笑容略恶心啊盆友。”
秦笙吓得往旁边跨大步侧移，“大姐，你在移动的时候能不能发出点人类的声音？”再看手机，屏幕还显示着凌邪的发来的短信，着急忙慌的按了锁屏键，解释道：“是司教授给买的。”
妙妙麻木不仁的‘哦’了声，真不多问，拖着脚步走到阳台洗漱池洗脸，“小艾叫我们去2号食堂碰面。”
晚饭时间到。
秦笙探头探脑的观察她的表情，不确定她有没有看见短信的内容。
这时，妙妙似有感觉的望了过来。
两个女孩儿隔空对上视线。
秦笙：“……”
妙妙：“没看全。”
秦笙的心肝开始颤抖，“看到多少？”
妙妙弯身在洗脸池前，双手捧着水，没多想就说：“他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很抱歉——这句。”
秦笙松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