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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妃(20)

“多谢张太医。”直到这时,宋培臣眼底才有了一丝丝笑意。

只是当他的目光触及张太医手中的箭头时,却又骤然转冷,声音微寒道:“想必这箭头上有大长公主府的府印吧。还请张太医回宫复命时,向皇上说明实情。”

“宋相放心。下官自然实话实说,下官告辞。”语毕,张太医背起药箱,稳步走出书房。

书房房门再次合上,宋培臣站起身,踱步走到窗边,双手背于身后,抬头看着窗外墨色夜空下的星空,半晌才沉声问道:“你们二人可知错?”

宋南与玉轻尘相视一眼,玉轻尘淡然反问,“我们何错之有?”

不想这对儿女竟不知反省,宋相猛地转身,如鹰的双目紧盯着不远处的儿女,眉头微皱,语气却带着一丝无奈道:“你说呢?今日若非为父赶去皇宫求皇上,你们二人岂能活着从大长公主府出来?你们以为,仅凭一个湛王世子就能救出你们?”

闻言,玉轻尘心头微有诧异,不禁暗想,宋培臣难道早已知晓自己与宋南这一行凶多吉少,因此才早作准备?

玉轻尘微微抬眸看向对面的宋南,只见他冷静的神色间亦是隐隐透露出一丝疑惑。

“哼,不过你们倒是好运气。简王府早不送晚不送,竟在为父到达皇宫,向皇上说明事情来由之际送来四颗夜明珠。而湛子慕也挑着那个时候前去皇宫探望柳妃,这才让皇上全了为父的面子。”鼻息间轻哼一声,宋培臣目光转向玉轻尘,平静的眼底夹带着一丝审视的凌厉,似是想将玉轻尘看透。

玉轻尘坐姿挺拔,将所有疑惑藏于心底,面色如常地接受宋相的审视。

见宋培臣不断打量玉轻尘,想起玉轻尘之前对自己透的话,宋南沉吟片刻,冷静地开口,“从去年年关到现在,北边匈奴因为草原突降暴雪,导致牛羊死伤无数,匈奴便不断侵扰我大夏北边边境。简王府奉命镇守边关,过年之时也尚未赶回京城。如今送来贡品,倒也合情合理。”

宋南的分析,并未让宋培臣转开紧盯玉轻尘的视线,只见他直视玉轻尘平静无波的黑眸,反问道:“是啊,的确合情合理。轻尘,你认为呢?”

“国家大事,岂是闺中女子能够随意议论的?”玉轻尘却是不软不硬地将宋培臣的问话顶了回去。

听之,宋培臣眉头猛地皱了下,眼底隐去太过情绪,却没有继续为难玉轻尘,继而转移话题,问道:“日后对你娘亲要恭敬些,不可再像今日这般无礼。”

闻言,玉轻尘微挑眉,嘴角轻抿淡淡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那双如墨的水眸直视宋培臣内敛深沉的眸子,淡声道:“轻尘只知自己是有人生没人养的贱人。宋夫人又怎会是玉轻尘的母亲?”

此言一出,宋培臣脸上瞬间划过一丝浓浓的不悦,却又在下一秒隐去所有的表情,只朝二人挥了挥手,吩咐道:“你们累了一日,回去歇息吧。”

二人起身,留下宋相一人,一同步出书房。

“步步算计,对时局掌控极其精准,果真厉害。”回想方才在书房与宋培臣的一番较量,玉轻尘轻声吐出这句评论,脸上却露出接受挑战的笑容。

宋南听完,眼中划过一抹赞同的笑容,却是一言不发地在岔道口与玉轻尘分开。

夜色阑珊,宋园的阁楼中却始终亮着一盏明灯,玉轻尘推门踏入内室,便见哑娘满脸担忧地迎了上来。

“扶我上床休息。”卸去一身的傲然,玉轻尘面色越发苍白,吩咐完这句,便见她身子一歪倒在哑娘的怀中。

哑娘慌忙接住玉轻尘无力的身子,轻点了点头,随即将她扶回床上。

相府东面玉兰院中灯火明亮。

“夫人,您早些歇息吧。”宋夫人身旁的嬷嬷送走府医回到内室,见宋夫人满面怒意,只能低声劝着。

“夫君竟为她请了太医院首。”愤恨的声音自宋夫人紧咬的牙缝中吐出,半眯的美眸中射出不甘的光芒。

一室的婢女听之,纷纷低下头,均不敢接话。

“夫人,相爷来了。”这时,一名婢女疾步走到外间,立于门外禀报道。

宋夫人听之,脸色一喜,刚要起身相迎,却又猛地坐下,左手抚着右手手腕痛苦地轻轻低吟着。

“府医不是已经看过了吗?”人未到声先到,宋相沉稳的声音透过厚实的门帘穿了进来。

宋夫人面色骤然一白,细致的眉头轻拧,随即起身来到门内侧,对宋培臣福身道:“夫君。”

宋培臣对一室的婢女挥手,待所有人退下后,这才转目看向宋夫人,低声问道:“方才在相府门口,你曾出言辱骂玉轻尘?”

宋夫人尚未站直便听得宋培臣的质问,怒意瞬间窜上心头,猛地抬头看向自己的夫君,带着一丝恼怒道:“她本就……”

“你否认南儿是你的儿子?”却不想,宋夫人的话尚未说出口,宋培臣已出口反问。

脚下步子一个趔趄,宋夫人面色渐渐难看了起来。

正文 第025章 长孙太傅

“不!”尖锐地叫声自宋夫人的口中喊出,只见她一个箭步走到宋培臣的面前,双手紧紧抓住宋培臣的右臂,脸色苍白,眼露害怕道:“南儿是我的儿子,是我嫡亲的儿子,我怎能不认他?夫君,你怎么能说出这么残忍的话?难道你要生离我们母子?就算死,我也不会答应的。”

说到‘死’,宋夫人双目紧紧盯着宋培臣,双手力道骤然加重,雪白的手背青筋浮现,手指关节泛白,死死地拽住宋培臣的手臂,丝毫不肯放开。

“既如此,轻尘便是你的女儿。你既然认了南儿,又怎能不认轻尘?他们二人与书瑶不但是三胞胎,更是你我的孩子。这件事,我不希望再三重复。”宋培臣低头扫了眼挂在自己右臂上的双手,随即抬眼看向宋夫人,低沉而肯定地开口。

宋夫人面如纸白,在宋培臣的直视下渐渐收回双手,半垂下双眸,低低地回了句,“妾身知道了。”

见她神色低落,宋培臣扶正她的身子,宽慰道:“我知你心中一时难以接受。毕竟书瑶与南儿自小养在你身边,而轻尘却是突然出现的女儿,感情自是不能与他们二人相比。只是,你记住,不管玉轻尘何时认祖归宗,她都是宋家的女儿。”

“是。”宋夫人站直,顺着宋培臣的动作落座在他身旁,为他斟了一杯茶,待心头激动的情绪消退后,缓缓开口,“爹爹听闻找回轻尘,晚膳时分派人前来,说想见一见她。”

宋夫人的话刚说完,便觉一道凌厉的目光射向自己的脸庞,慢慢抬起眼与宋培臣略带不赞成的目光相触,宋夫人柔柔一笑,继续说道:“接回轻尘的动静这般大,连远在蔚山的大长公主都已得到消息,又何况是住在京城的太傅府?想来爹爹定是好奇轻尘这个外孙女,这才特让管家通传的。相爷,您意下如何?”

宋夫人将称呼转为‘相爷’,果然见宋培臣目光渐渐收敛,面色沉静了下来。

“轻尘确实应当拜见自己的外祖父。剩下的事情,你安排吧。”见宋夫人说得恳切,宋培臣松了口,随即站起身,往内室的大床走去。

宋夫人见状,面上一喜,立即起身跟上。

两日后。

玉轻尘缓缓睁开眼,只觉通体舒畅,身上的疲倦顿时消散,眨了眨眼坐起身,哑娘正端着一些吃食走了进来。

“唔唔唔。”见玉轻尘终于醒来,哑娘喜形于色,忙将手上的托盘搁于圆桌上,自己快步来到床边,扶着玉轻尘下床。

“哑娘,我没事,让你担心了。”见哑娘依旧将自己当作病人,玉轻尘莞尔一笑,轻拍了拍哑娘的手背,自行下床穿好绣花鞋。

来到窗边,双手轻推窗棱,看着满园幽静的景色,玉轻尘深吸口气,顿觉郁闷心中的污秽之气瞬间被吐出,整个人轻松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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