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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妃(201)

“呵呵。”皇甫少司爽朗一笑,右手中握着的马鞭轻拍在左手手心,双目含笑却毫不退缩地迎上赫连昊德冷傲狠厉的眸子,儒雅道:“赫连王子稍安勿躁。赫连公主此刻正在宫中与赫连贵妃闲话家常,吾皇体恤赫连贵妃离开漠北二十年,特恩准赫连公主入住赫连贵妃宫中,这可是天大的恩德。”

赫连昊德听之,隐含杀气的浓眉猛然一皱,一双鹰目骤然对准笑意深深的皇甫少司,目色中闪过一丝戾气,这位平治帝的五皇子可不是个好相处的人。年前大夏与匈奴之战,最后大夏则是这位五皇子坐在了双方的谈判桌上,年纪轻轻谈笑风生,却隐含锋芒精锐,将敌人击溃在一派平和的假象中。

方才皇甫少司提及塔娜住入赫连贵妃宫中一事乃是平治帝的恩赐,如此以来,岂不是告知天下匈奴臣服于大夏,而并非是独立的国家。好个阴险的皇甫少司,谈笑间竟稳稳将了自己一军,难怪此时笑得这般畅意。

“如此恩赐,还是留给大夏的朝臣百姓吧。本王子与王妹岂会稀罕?”赫连昊德冷笑一声,随即出声反驳。

说着,赫连昊德冷目一扫身旁的尉迟锋,眼底划过一抹阴狠,继而出声质问皇甫少司,“即便如此,王妹自驿馆失踪却是事实。尉迟锋奉命护送我兄妹二人前来大夏京城,途中却弄丢了本王子的王妹,大夏皇帝自称泱泱大国礼仪之邦,想来不会包庇尉迟锋的失职之罪吧。”

话落,宋培臣等人视线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眼前的赫连昊德与尉迟锋。

只见赫连昊德一脸冷笑,看向尉迟锋的眼底隐藏着一片嗜血光芒。

而尉迟锋却始终端坐在马背,双手抱剑,目色冷肃,对于赫连昊德的步步紧逼却视若无睹,只尽职地守在一旁。

“时辰不早了,还要进宫面圣,赫连王子还是请赶紧进城吧。见赫连王子这般担忧赫连公主,不如赶紧进宫兄妹相见,也好确认公主是否安然无恙。”宋培臣笑着开口,只提进城进宫之事,却丝毫不提严惩尉迟锋的事情。

赫连昊德岂会听不出宋培臣话中的偏袒之意,面上浮现一抹冷笑,鹰目射向一身儒雅模样的宋培臣,咄咄逼人道:“这位想必便是大夏的宋丞相吧。宋丞相如此心疼自家的官员,如此忠心耿耿,难怪大夏皇帝器重于你,倒是与我匈奴的牧羊犬相似。”

赫连昊德因自己要求得不到满足,顷刻间翻脸不认人,将宋培臣比作牧羊犬,同行的匈奴将士听之纷纷放肆夸张地大声嘲笑了起来。

一时间,城门口充斥着刺耳粗犷不怀好意的讥讽笑声,让一旁路过的百姓纷纷皱眉不已,而跟随在宋培臣之后的羽林军以及城墙上的护城军均是怒目瞪之,城门外的气氛瞬间凝固,双方之间的气氛瞬间陷入谷底,隐隐显出剑拔弩张的气势。

“放肆!”羽林军齐声怒吼,几百人的右手不约而同地按上了腰间佩剑。

嘲笑声顿时停止,匈奴将士却也不甘示弱,所有人瞬间抽出挂在腰间的弯刀上,如一群豺狼盯向了众多羽林军。

皇甫少司与齐王亦是收起脸上原先维持的浅笑,二人面色冷沉地盯着面前嚣张的赫连昊德,眼神中均是闪过极重的不悦。

“哈哈哈。”一声清朗浅笑却在此时冲破双方之间的僵持,所有人眼带诧异地看向坐在马背上独自笑出声的宋培臣,均是不明白有何事让宋培臣在这样对峙的情况下还能笑出声。

“本官是这大夏的丞相,深受皇恩,深知为人臣者最重要的便是忠心不二。赫连公主虽贵为公主,却也是匈奴王的子民,如今却冒然脱离使臣队伍,造成匈奴与大夏双方的困扰,如此疏于管教、不忠不义的子民,怕是连忠犬也不如吧。赫连王子是匈奴王最看重的王子,将来可是要继承匈奴王衣钵之人,对于这样只会惹事拖人后腿的王妹,不知王子是如何看待的?”宋培臣缓缓开口,声音不大不小却恰好落在所有人的耳中,一则表明自己忠心于平治帝的立场,二则讽刺匈奴公主竟连狗也不如。

一时间形势逆转,护城军、羽林军甚至路旁的百姓纷纷露出松了一口气的模样,而匈奴将士则一个个露出狠厉愤怒的模样。

“哈哈哈。”却不想,赫连昊德听完宋培臣的反驳竟怒极反笑,眼底蓄满暴风雨般的怒意与杀气,脸上的笑容却越发深沉,“宋相果然能言善辩。只不过,本王子的王妹年纪尚小,小孩儿心性较重罢了。”

“赫连王子过谦了,赫连公主屡次跟随匈奴王出阵杀敌,身手矫捷、武功高强,砍杀我大夏将士可从未手软,本将可从未将赫连公主当作小孩儿看待!”赫连昊德的话音尚未落地,一旁的尉迟锋却紧接着开口,只听得他声音清冷、面色寡淡,却正是因为他神色肃正,让所有人自然而然地相信了他的话。

“王子,时辰不早了,还是按照宋相的安排尽早进宫。想必贵妃娘娘亦是十分想见您呢。”眼见着赫连昊德又要动怒,他身后的一名护卫突然骑马上前,倾身凑近赫连昊德身边低声提醒。

而赫连昊德在听完此人的提醒后,脸上渐渐聚拢的怒气突然消失无踪,径自打马越过宋培臣等人往城内走去。

宋培臣见赫连昊德突然间转变了态度,目光不禁落在那名随从身上,脸色骤然一变,原本舒展的眉不禁慢慢紧皱了起来。

“宋相,出了何事?”皇甫少司与齐王差距出宋培臣神情微变,二人驱马上前,压低声音关心地问道。

宋培臣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转向皇甫少司与齐王之时脸上的冷沉已消散,只浅笑着开口,“无事。齐王、五皇子,请。”

语毕,宋培臣只静立于原地,等着二人先行进城。

皇甫少司与齐王相视一眼,却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同样的不解,碍于城门外人多嘴杂,二人只相视一眼便率先驱马返回城内。

见二人离开,宋培臣对一旁的羽林军打了个眼色。

那人得到宋培臣的示意立即上前,倾身凑耳到宋培臣身前,待听完宋培臣的吩咐后稍稍点了下头,快速地牵动缰绳冲入城内,绕着其他的小路往皇宫奔去。

尉迟锋静观城门外各人的表情与反应,直到注意到宋培臣异常的神色与举动后,平静的眼眸这才微微闪动了一下。

“尉迟将军,一路行来可还好?”宋培臣并未急着进城,而是调转马头,与尉迟锋跟在队伍之后慢慢朝着皇宫前进。

“一切都好。大夏与匈奴之间关系本就剑拔弩张,路上虽有摩擦,却比战场上的兵戎相见好多了。”尉迟锋一面欣赏着京城风景,一面回答着宋培臣的问题。

宋培臣听之,稍稍点了点头,目光直视队伍最前面的几道身影,渐渐沉默了下来。

正文 第168章

“宋相,您怎么了?”尉迟锋侧目看向宋培臣,见对方镇定的神情中透着一股诡异,尉迟锋关心地问道,视线顺着宋培臣的目光看向行走在队伍最前面的几人,心底略去皇甫少司与齐王二人,目光落在赫连昊德等匈奴人身上。

听到尉迟锋的询问,宋培臣即可收回目光,浅笑着转过头回视尉迟锋,轻松地笑道:“没事,本相只是觉得尉迟将军一路护送匈奴王子等人前来当真是辛苦了。将军这一路行来,想必急着见宁郡王吧?”

“不急,本将是大夏的将军,自然要先面圣,随后再去见郡王。只是,听闻郡王为了救几位皇子而受了重伤,不知如今伤势可好转了?如今匈奴强盛且一直对大夏虎视眈眈,若郡王倒下,只怕北方也危险了。”尉迟锋将平治帝摆在第一位,随后顺理成章地提到简珏,提及简珏受伤一事时,只见他眉心皱起,面上闪过一丝阴霾,目光却早已从前方收回,让人察觉不到他到底是因为几位皇子害得简珏手上而恼怒,还是因为北方不能少了简珏而焦急。只听得他语气平静、思绪清明,倒是让人捉不到半点错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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