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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妃(256)

不一会,宋夫人的马车再次启程,竟是丢下玉轻尘独自往皇宫而去。

玉轻尘面无表情地看着绝尘而去的马车,红唇微抿,神色清冷,却并未恼羞成怒大吵大闹。

“轻尘,走吧。”正当此时,原本与玉轻尘隔着三步之遥的湛然竟悄无声息地来到她的面前,不顾周围百姓的围观打量,湛然低头对玉轻尘展颜一笑,继而率先朝着绿音阁走去。

“小姐?”水绿心底担忧,看着尧郡王方才含情脉脉凝视她家小姐的模样,水绿心中满是愁绪,但对方位高权重,又该如何摆脱尧郡王对她家小姐的纠缠不放呢?

“走吧。”玉轻尘却是坦然受之,有些事情不是躲避便能够风平浪静的,有时候树欲静而风不止,倒不如迎难而上,到能找到解决的方法。

语毕,玉轻尘举步上前,跟在湛然身后朝着不远处的绿音阁走去。

一行人走入绿音阁,直接上了三楼雅间。

雅间清静幽雅,隔音效果极好,木门关上竟半点也听不到楼下的吵杂声,看来商王府对这块产业的打点是花了心思的。

湛然进入雅间后便走到桌旁坐下,安静地等着玉轻尘。

玉轻尘则是带着水绿与哑娘一同走到湛然对面的桌旁坐下,亦是没有开口说话。

湛然抬眼看了看护在玉轻尘身后的水绿与哑娘,视线在哑娘的身上稍作停顿,继而转开目光看向玉轻尘,这才柔声开口,“昨日简珏做客相府,随后宋培臣便急着进宫面圣,看来,宋相心中已有答案。”

湛然开门见山地说出昨日在相府内发生的一切,却也让人明白了他的手段。

一名郡王竟能细数知晓相府内发生的一切,可见湛然并非如表面这般儒雅和煦。

玉轻尘见湛然虽声音柔和,但眼底神色却略显得清冷,便知他心中怕早已有怒,却又不想在他人面前显露,这才极力压抑住心底的真实感受。

“尧郡王今日这般费心,就是为了与臣女说这些吗?”端坐其位,玉轻尘面色不改,始终显得淡漠疏离,不想让湛然有所误会与曲解,更不想给自己引来更多的麻烦。

湛然却并未立即回答玉轻尘的反问,而是再次抬眼看向水绿与哑娘,下命道:“你们二人去门外守着。”

想来,接下来湛然要说的话并不想被水绿与哑娘听去,这才下命支开二人。

只是,水绿与哑娘毕竟是玉轻尘的婢女,二人岂会擅自听取湛然的命令而离开?

水绿心底大急,却又不能越过玉轻尘直接反驳湛然,只能看向玉轻尘,等自家小姐的命令。

玉轻尘见湛然面色中已渐渐凝聚起凝重之色,便对水绿二人稍稍点了点头,待二人关上大门后,这才出声问道:“到底有何事,让尧郡王这般谨慎小心?”

“轻尘,你我之间,非要这般陌生客套吗?你可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比之简珏,我更熟悉你的一切。”湛然正色地凝视着玉轻尘,忍着心头对简珏的怒意低声说道。

玉轻尘听之,淡淡一笑,只是这抹浅笑中却夹杂着让湛然心觉此言的嘲讽与冷漠,“尧郡王,你身上的枷锁太重,你身上背负的责任太重,你放不开这一切,却又让所有人为你改变,你觉得可能吗?”

玉轻尘一针见血地说道,只见湛然听后面色骤然转白,苍白的脸色与眼底颓败的神色更是说明玉轻尘所言极对,让他心中生出一丝慌张。

“或许上一次在相府之时,尧郡王并未明白臣女的意思。那臣女今日便一次说清楚吧。”玉轻尘看着湛然脸色的变化,心底微叹,却还是开口说道:“你我自小跟着师傅学习武艺,对于我和宋南相同的容貌,你身为湛王府郡王定是早就有所察觉。可你却隐瞒不说,想来定是有所思虑。皇室有古训,皇子一律要出外游历。这一代的几位皇子中,五皇子是嫡出,又深得皇上宠爱,偏巧又与您交好。因而您将自己跟随天罡道人习武之事透露给五皇子,让他见到了我,遂插手山谷之事,寻着理由将哑娘送到了我的身边。”

“轻尘,你……”听着玉轻尘一句句条理分明地细述事情的来龙去脉,湛然双目微睁,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显然是吃惊于玉轻尘竟能说出事情的真相。只是更让他震惊的是,当初胆小怯弱的小女孩,何时长成了这样水晶一般的七巧玲珑心,她是早已看透一切,还是经他人指点?

一时间,湛然心思微乱,看向玉轻尘的视线中已不仅仅是宠溺之色,更添了许多复杂神色。

玉轻尘不畏所惧,面色淡淡,心情平静,接着开口往下说道:“如今众位皇子均已长大成人,心思也渐渐变大,可皇位只有一张,若不铆足了劲,即便是嫡出,想必也与那张九龙宝座无缘。湛王府这些年日益壮大,已有四大藩王府之首的架势,拉拢湛王府,对于五皇子而言亦是极为重要的。将哑娘安插在我身边,既能将我这个人质牢牢握在手中,又能从我身上窥视出你对朝政之事的想法,五皇子何乐而不为?至于师兄您,同样的也是通过我身边的哑娘而窥视五皇子甚至皇上的一举一动。只是……”

说着,玉轻尘稍稍停顿,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皆是她这些日子以来经过所见所闻以及自己的遭遇而推测出的,只是如今看着湛然极为难看的脸色,想必她的猜测均已属实,她并未冤枉湛然。

而接下来要说的,便是她穿越而来所经历的一切。

“只是,师兄您行事稳妥,并不贪功冒进。五皇子却等不了这么长的时间,更何况,齐王早已被封王,又是唯一一个没有出外游历,而是被皇上留在身边委以重任的皇子。这份危机感,让五皇子对我出手,亦是想让您抉择到底该站在哪一边。上一次在玉龙雪山,前来袭击我的黑衣人,之所以悄无声息地进入山谷,想必与哑娘脱不了干系。而您适时的出现,想必也是五皇子透露的消息,这才敢在我遇险之前挡住了那刺客。师兄,您说,我分析的,可对?”玉轻尘抬眸看向湛然,平静的眼眸中是清澈见底的目光,但正是因为这双清如泉水的眸子,才能看清世间一切丑恶龌蹉之事。

湛然一改往日风雅和煦的神情,紧绷着俊颜,面色冷沉,双目直盯着玉轻尘,眼底有宠溺有震惊还是一丝连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听完玉轻尘的分析,湛然只觉心底划过一股寒意,他从不知自己的小师妹竟有这么一双清澈如溪流的水眸,看似柔情万种,却又雪亮机警暗藏血雨机锋,竟让他产生了一丝颓废之感。

搭在袭上的双手渐渐紧握成拳,湛然只觉自己有丝被玉轻尘看穿的狼狈,这明明与他今日费心拦下她的用意不符,他此番举动只是想让她留在他身边,而不是让她拆穿他。

挺俊的眉渐渐皱起,湛然眼底一抹懊恼一闪而过,却还是抬眼迎向玉轻尘清亮的目光,哑声问道:“轻尘,如果没有这些,你可愿意留在我身边?”

瞧出湛然隐藏在冷静之下的那抹狼狈,玉轻尘却只忠于自己心中的选择,缓缓摇了摇头,坚定道:“上天给了你我十五年的时间,尚不能成事,你认为我们还有可能吗?”

听出玉轻尘的拒绝,湛然怒上心头,双目猛地眯起,含着一丝危险地质问道:“你对简珏,就这般死心塌地?”

闻言,玉轻尘却是莞尔一笑,并不惧怕湛然此刻外放的怒意,眼前浮现出那道颀长如修竹般的身影,缓缓开口,“上一次我已说的明白,我与他生死与共,愿华发共生。尧郡王,您难道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

“我不会让简珏轻易得逞的。”此刻的湛然不愿去听玉轻尘对简珏与她二人之间的感情宣言,固执的不愿接受这个事实,坚持着自己的立场。

“宋相愿意便可。”玉轻尘不为所动,也并未因为湛然的话而自乱阵脚,只是实事求是地陈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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