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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戏东宫(25)

“你似乎很不待见我?”话一出口龙敛辰就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很多余了,不管她是否会如实回答,那都不是一个值得期待的答案。

果不其然,凤朝华的回答证实了龙敛辰的猜想--

“太子爷多心了。”

如此而已,再无多言。冷清疏离的语调,不带任何情感。让人看不出真心与否,更看不出是认真回答还是敷衍了事。

龙敛辰微微挑眉,定定的看着那扇紧闭的窗子许久,忽尔说道,“我今晚留宿这里,这一间,你的卧房,和你一起。”

沉默片刻,凤朝华淡淡道,“今晚留宿,以后就别再进其他女子的闺房。”

闻言,龙敛辰微楞,随即好笑的勾起薄唇,双眸微眯,眼底闪过丝丝兴味,棱角分明的俊脸显得异常迷人,道,“看来,进你的房,代价不小。”故意压低的声音充满诱惑,如在宁静的黄昏蓦然自鸣的陶埙,让人不禁沉醉其中。

意识到自己的恍惚,凤朝华有些懊恼的拧了拧眉,没有搭话。

感觉到他越来越近,凤朝华忽然有些心慌,不由低唤,“绿萍。”

“太子爷,请止步。”说着,在一旁『蛰伏』已久的绿萍倏地拦在龙敛辰身前。这个动作,她已经在脑子里演练过无数遍了,气势不容小觑。

龙敛辰停下脚步,双手抱胸,眉头微微蹙起,眼窝略微内陷,道,“这里是东宫,不是相府。”言下之意,收起那‘天大地大我最大’的强势作风,三思而后行。

绿萍打个哆嗦,脚下不由的向后退了半步。太子爷的声音很平静,如春风般和煦,悦耳动听,可她却感觉不到半点暖意,相反,那声音仿佛在传达的过程中被深冬的凉意浸透了,冷冰冰的寒气直直的逼入人的心窝。

蓦地,绿萍忽然明白了小姐为何对太子爷如此疏离。太子爷太强势,也太高深,让人捉摸不透。她了解小姐的性子,大凡无法掌控的事物,能避则避,不能避则倾力将其掌控。如此看来,在这件事上,小姐是选择了前者无疑。

“绿萍,送太子爷回去。”说完,凤朝华卸下肩头的披风,摁了摁太阳穴,不打算继续与他僵持。

“太子爷,您请回吧。”绿萍的语气软了许多。

“如果不呢?”

“皇后有旨,只要太子妃挂起免扰牌,任何人不得前来惊扰。”说完,绿萍看向前院,道,“您来的时候应该已经看到了。”

龙敛辰煞有其事的扬了扬眉,微微颔首,“确实看到了。”如果说没看到,那不是明摆着告诉她们他是飞檐走壁而来吗?

不过,如果这样就被打发走,那就太不像他了。

龙敛辰抬眼看了看天色,自言自语道,“不知道母后现在睡了没有。”

绿萍大惊,他不会是想去向皇后请旨吧?

果不其然,龙敛辰又喃喃道,“应该去向母后请一道特赦令,以免再被拒之门外。”

“您……您说笑了。”小姐生性随意,不喜欢被人强求,太子不会踩白线吧?如果真那样,他可就倒霉了。

“本太子的样子像是在说笑吗?”

“不像。”绿萍开始在心里为他默哀。

“开门吧。外面冷。”这一句话,龙敛辰是说给房内的人听的。

“小姐隔壁还有空房,您可以先去那里休息。”绿萍试图劝说某人退而求其次。

“三更半夜去凤栖宫请旨这种事……”

“太子爷!”绿萍出声,微微摇头,在心里提醒某人,别,别试图威胁小姐,这样只会让你今后的日子更凄惨。

见状,龙敛辰眼底闪过丝丝兴味,似笑非笑的看了看绿萍,绕开她,走向凤朝华的卧房。

“太子爷,您……”话还没说完,窗户破坏的声音便传来了。

绿萍脸色惨白,这……这……

这时,又传来一阵杂音。

绿萍蹙眉,茶壶被打翻了?太子爷您怒了也不必砸场子吧?

想着,绿萍小心翼翼的走进卧房,当来到窗边时,蓦地傻眼了,杵在窗外呆呆的问道,“太子爷,您没事吧?”

第一卷:入主东宫 第三十三章〖同床共枕〗

接上一章→“太子爷,您没事吧?”

“没事。”淡淡的应了一声,龙敛辰优雅的脱下外衫递给绿萍,道,“明天找人来修窗户。”说完,理所当然的走向那依然挂着大红帘子的双人床。

“太子爷,您……”

“夜深了。”

龙敛辰没有发怒,简短的三个字却让闻者倍感压力。克制着心中的恐惧,绿萍期期艾艾道,“您……您真的可以去隔壁睡。”

“天亮之前,别来打扰。”说着,龙敛辰已经来到了床边。他没有立刻上床,而是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床上的人,透着红帘隐约可以看到里面的人被喜被包裹的很严实,只剩下一个头在外面,背对着他。

长长的发丝随意散开,看的出来,她是真的要睡觉了,而非刻意避着他。

嘴角勾起一道优雅的弧线,龙敛辰掀开被子上床了。

见状,凤朝华下意识的往里面挪动,胳膊却被他摁住了。那一刹那,心跳加速,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仿佛下一瞬就会跳出来。

闭上眼深吸几口气,让那池不经意间被搅乱的春水恢复平静,凤朝华低声道,“太子爷既然对臣妾无意,又何必来招惹呢?”

闻言,龙敛辰剑眉一挑,收回摁住她胳膊的大手。

凤朝华暗嘘一口气,和他相处,总是倍感压抑,轻松自在不起来,尤其是当与他有肢体上的碰触时。就像,进入了一个与自己格格不入的酒肆,四周的酒客谈笑风生,自己却无法随性,恨不得放下手中的酒杯,收起落荒而逃的狼狈,泰然自若的离开。

是的,掩饰内心的窘迫,优雅的离开。这是她的作风,永远保持那份独有的风度。这一切都无关风与月,仅仅只因她早已习惯了那样的自己。

忽然,龙敛辰好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微热的气息撩的她浑身一阵轻轻的痉挛,或许是之前神游的太投入,她没有捕捉到那声音中的重点。

他刚才说了什么?凤朝华拧了拧眉,不打算要求他重复。

原本以为得不到她的回答,龙敛辰会自觉的重复一遍问题,可当腰间多出一双大手时,凤朝华知道自己错了,错的离谱。

对于周身那突如其来的温暖,凤朝华非常不习惯,于是出声打破尴尬,“床很大。”

龙敛辰没有搭话。

凤朝华懊恼的抿了抿嘴唇,再接再厉,“有点拥挤。”

龙敛辰依然没有出声,嘴角的弧度却越拉越大了。

低叹一声,凤朝华有些挫败的说道,“臣妾不排斥与您同床而睡,可这么大的床,没必这么节约地方,委屈了自己。”她真的不想把话说的这么明白,可某人非常之不君子的对她的话置若罔闻,让她不得不捅破这层纸。

“『你』。”

“什么?”凤朝华不解。

“省去尊称。”

“臣妾不敢。”

龙敛辰轻笑,道,“你连放个茶壶在窗子边沿让我撞都敢,还有什么不敢的。”

“那只是一个意外。”对于之前随性而为的杰作,凤朝华矢口否认。

“你不觉得两个人睡比较舒服吗?”

“不觉得。”

“可……”蓦地,龙敛辰轻抽一口冷气,吃痛的蹙起眉头,深吸一口气,半晌,平静的说道,“我也不觉得。”语罢,轻轻掀开被子,起身,穿鞋,随手拿起床架上的披风披上,然后快速向房门走去。

“别忘了归还。”那件白狐披风来之不易,她暂时不打算送人。

门前,龙敛辰顿了顿脚步,没有回答。关上门,扬长而去。

房内,凤朝华反手掖了掖被子,缩起脖子,嘴唇有些泛白。或许是他掀被子的时候让冷风进入了被子里,在他的胸膛离开的那一刻,难得的一点温暖随之而去。那一瞬,她觉得凉透了。像由火炉进入了冰窖一般,四周冰冷的空气让她不由隐隐发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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