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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妻邪夫/闲妻萌夫(258)+番外

“不必。”蒙面少女放开她,往旁边移开几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很明显不愿与她站在同一阵地。

这一举动让慕容云舒费解地在她脸上看了几下,道:“你完全可以不管我。”

蒙面少女一怔,眼中露出被人看破心思的窘态,垂首沉吟须臾才道:“我不喜欢有人死在我眼前。要死,死远点儿,不要让我看到,脏了我的眼。”

慕容云舒挑眉,此女子倒是很有性格。

石二先生则像发现新大陆一般朝慕容云舒哇哇叫道,“她的说话风格与你好像啊。都那么欠扁。”

慕容云舒双眸微眯,“你不觉得你加上后面那句,才叫说话风格很欠扁吗?”

石二先生顿时感到一阵凉风从背脊串起,连忙赔笑道,“口误,那是口误。其实我想表达的意思是,她话说的语气,和你说话的语气很像,都那么……那么……那么……”石二先生思绪飞转,挥汗如雨,‘那么’了许久才无比心虚、昧着良心补上一个‘好’字。

那么好?慕容云舒黛眉轻挑,算是接受了他的‘夸奖’,然后回归正题,对假离恨宫主说道:“解药或许没有,但一定有解毒之法,对吗?”

假离恨宫主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狠戾地森笑,道:“不错。确实有解毒之法。我也可以告诉你,解毒之法就是,找一个内力比他深厚的人将内力输入他的体内,逼出他体内与七日睡融为一体的内力。”

假离恨宫主的话音还未落下,慕容云舒便仿如跌入万丈悬崖,天地行远,山河静寂。

石二先生没注意慕容云舒的反应,犹自说道:“且不说普天之下比楚长歌内力深厚的人稀少胜凤毛麟角,就算找到了内力比他深厚的人,对方也不一定愿意为他解毒。毕竟,解毒的代价太大,相当于将自己毕生的功力耗费殆尽。”

假离恨宫主大笑道:“不错。这个世上所有人都是自私的,没有人会愿意用自己的全部功力换取一个不相干的人的性命,楚长歌必死无疑。”

石二先生叹一口气,不错。愿意的人没有能力,有能力的人不愿意。

蒙面少女则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慕容云舒,目不转睛,仿佛对她的反应非常感兴趣。

良久,面如死灰的慕容云舒忽然抬起头来,嘴角漾出一抹笑,那笑容耀眼极了,如夏日的骄阳,带着光的明亮和火的灼热以及俯视一切的自负。

这一抹笑让在场的三人都惊讶不已,也困惑不已,不明白在楚长歌性命垂危的此刻,她为何还能笑得那般阳光灿烂。“你、你没事吧?”石二先生担忧地问。心中想到了回光返照。人在死之前,都会好一阵子。心在死之前,是否也会激烈的盛开一回?石二先生越想越心惊,连忙安慰道:“天无绝人之路。楚长歌福大命大,一定能找到解毒之法的。你千万不要轻生。”

“轻生?”慕容云舒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弯唇笑道:“就算要轻生,那也得先找个风水宝地。在这妖孽横生的世道,想找一块风水宝地可不容易。不然,你早就死在风水宝地了,哪能在这里喘气儿。”

石二先生闻言一口血差点没吐出来,她是不是一旦抓人一根小辫子,就要时不时扯上一扯,不然心里不舒服?石二先生瞪她一眼,道:“气死人也算犯罪你知道吗?”

慕容云舒:“有这种荒唐的法律?谁定的?”

石二先生:“你儿子。”

“有吗?”她儿子会这么没用?

“有。我话还没说完。是你儿子的内阁大臣。他们被你儿子气急了,就定了这一条‘气死人视同谋杀’的法律,并且附注: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石二先生提醒某女这段传奇曾在她的默许下在九卦楼传唱了好一段时间。

慕容云舒青眉一挑,凉凉道:“真没用。”

“你居然会说自己儿子没用?”石二先生一脸不敢置信。

“我说那帮内阁。连一个八岁孩童都说不过。”

“……”你也不看看那个八岁孩童的产地。

“说不过也就罢了,居然还定了一条如此荒唐的法令。”

“……”人家这不是为求自保吗?谁让你儿子继承了你的‘优良传统’?不过那帮内阁确实夸张了点儿,不就是三天一小气五天一大气么?就当童言无忌好了。石二先生唏嘘道:“他们的心脏确实太脆弱了。”在慕容府的人身边混,一颗坚不可摧的心脏是必不可少的。

慕容云舒:“心脏就是一泵血的。脆弱的是他们的大脑。”

“……”懂医术的人都这么没有文艺细胞吗?人家凤城号称赛华佗,也没有不解风情到如此地步。石二先生突然觉得那条荒唐的法令在这个妖孽横行的世道合理极了。尤其是像他这种长期受妖孽祸害的人,非常需要法律的保护。

当石二先生还沉浸在寻求法律保护的思绪之中时,慕容云舒的思维早已跳回另一件事上。“我记得楚长歌在兵器谱上只排第三。”

石二先生听到慕容云舒的话连忙接道:“不错。楚长歌只排第三。第一是神机老人。第二是已故的少林方丈。而且这个排名并不是指内力。楚长歌的青龙天下无双,青龙一出,见血方休,是以排第三。若单论内力,我认为排名第四的武当派莫掌门胜他一筹。所以当今江湖能救楚长歌的只有神机老人和武当掌门。”末了,他又补道:“武当掌门爱憎分明,一向与魔教不共戴天,断然不会出手救楚长歌。”言下之意,楚长歌唯一的希望就只有行踪飘忽不定、对魔教态度暧昧不明的神机老人了。

慕容云舒闻言青眉微蹙,“杀他全家他也不愿意吗?”

“……身为大家闺秀,你谈及杀人这么沉重的事情时能含蓄点儿吗?”

“你不认为与含蓄的杀人相比,直接给人一个痛快更受欢迎吗?”

“……我指的不是杀人方式。罢了罢了。是我不对,不该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我们还是讲重点吧。”石二先生无力地叹一口气,道:“那武当掌门孤家寡人一个,上无老下无小,他全家就他一个人。”

慕容云舒微囧,“那灭他全派呢?”

“……”石二先生很想说,身为大家闺秀,能不能别这么血腥?可转念一想,这句话说出去,指不定她又要发表让人内伤的高见,还是不说为好。于是石二先生收起内心对慕容云舒的表达方式的不满,回道:“他这个人古板又固执。你灭他全派,他还会引以为豪,认为自己为铲除魔教做出了巨大牺牲,是伟人行为,感天动地,千古留名。”

慕容云舒错愕,“名门正派都这么愚昧吗?还是说,德高望重的名门正派特别愚昧?”

“那是高尚。你不懂。”石二先生一脸深沉地说。

慕容云舒微囧,那种高尚,她还真不懂。她是一个有牵挂的人,做不到无欲则刚。

沉吟许久,慕容云舒道:“那就只能求助神机老人了。”

石二先生没有接话,因为他心里很清楚,神机老人是个不按理出牌的人,做事完全凭心情。救是不救,只能看运气了。

石二先生心中所想,正是慕容云舒所担忧的。若神机老人当真不愿出手相救,她也只能……不择手段了。想到神机老人身边那个明眸善睐灵活乖巧的小姑娘,慕容云舒不禁心中一痛。人生最痛苦,不过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底线一退再退,带着这样或那样不得不为之的无奈。

一触及慕容云舒脸上的表情,石二先生便才道她心中所想了。其实他也想到了拿小孙女威胁神机老人,只是,这对祖孙向来与世无争。这样做,未免太卑鄙了些。

见慕容云舒一脸痛苦,假离恨宫主得意地笑道:“心痛吗?心痛就对了。所有与我为敌的人,都不得好死!”

慕容云舒陡然垂眼看去,不带一丝感情地冷冷说道:“不错,心痛就对了,心痛代表我还活着。而与我为敌的你,也的确将要不得好死。”说罢,从长靴中取出一把短匕首,走到假离恨宫主身前,在她手腕大动脉处轻轻划下一刀,立即便有鲜红的血液涌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