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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妻邪夫/闲妻萌夫(56)+番外

银燕子也一扫阴霾,心情大好,道:“好,我们上路。”

忽然,一道极其阴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让楚某送你们一程如何?”话音才落,只见楚长歌阴沉沉地走进来,那冰冷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

金、银燕子双双下意识地往后退,楚长歌每走一步,她们便退后一步,脸上俱是惊恐。“你、你怎么会在这里?”银燕子颤抖着问。

楚长歌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将视线投向坐在床边的慕容云舒,冰冷瞬间变为灼热,杀气尽褪,取而代之的是满目柔情。楚长歌看着慕容云舒,喉结动了动,张嘴欲言,忽然剑眉一皱,杀气再起。

金、银燕子始料未及,被这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的杀气吓得胆都快破了,怕他带走慕容云舒届时无法向王爷交差的同时,又希望他速速带慕容云舒走,有多远走多远,别再来吓她们就好。

“慕容云舒在哪里?”楚长歌沉声问,冰沉中的盛怒,好似暴风雨前的宁静,虽无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却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效,教人没胆量说谎。

“不、不就在你面前?”银燕子缩着脖子说道。

楚长歌道:“她不是。”这个假慕容云舒脸上的人皮面具虽然精致,但她的眼神空洞无神,骗不过他。

“她明明就是慕容云舒,你怎么说她不是?难道你瞎了眼……”银燕子陡然闭嘴,瘦小的身子越抖越厉害,一股股寒气从脚底传来,简直就像赤身裸体于身处冰天雪地之中,冻得连血液都几乎凝固。银燕子以前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可怕到这种程度,一个简单眼神就能让人的抵抗力土崩瓦解,一个细小的动作就能让人胆战心惊。而她现在知道了,并身处这种恐惧之中。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这样俊逸的男子会让人闻风丧胆了。只因,丑陋的魔鬼脸吓人,俊美的魔鬼却是心吓人。

“我再问一遍,慕容云舒在哪里?”楚长歌英俊的脸廓上结了一层霜,冒着冷气。

银燕子腿一哆嗦,跌倒在地,疯也似的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楚长歌一路尾随银燕子而来,当然清楚她并不知道慕容云舒被掉包的事,之所以咄咄相逼,不过是杀鸡儆猴罢了。谁都知道,金银双飞燕,银燕子嘴烈,金燕子心烈。不逼倒银燕子,又怎么震慑金燕子?

楚长歌把视线移到金燕子身上,如一柄寒剑抵在她眉心,再次开口,“慕容云舒在哪里?”

金燕子心知楚长歌的耐心已经用完,她若不配合,只有死路一条,于是实话实说,“被王朝、张裕二人带走了。”

“带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金燕子慌忙掏出王朝留下的字条递给楚长歌。

楚长歌淡淡地看了一眼,沉吟几秒,抬眼说道,“明天我不想再听到‘金银剑燕双飞’这个名号在江湖上出现。”语罢,拂袖而去。

金燕子杵在原地楞了片刻,玲珑的身躯忽地轰然坍塌,瘫软倒下,鲜红的血从嘴角流出,流到地上,蔓延开来。

“妹妹!”银燕子爬过来扶住金燕子,边哭边说道:“妹妹,你没事吧?怎么会这样?楚长歌明明没动手,怎么会这样?”

“姐姐,我……我快不行了。你、你替我转告王爷……楚长歌是、是……是魔鬼……斗、斗……斗……”斗不过的。可惜,最后四个字,金燕子再也说不出来了。

“妹妹!”银燕子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泪如泉涌,伤心欲绝。“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银燕子又伤心又绝望,不明白金燕子为什么会突然倒下,脑子完全迷失了方向。

“是楚长歌杀死了她。”一道残忍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银燕子抬头,赫然发现来人竟是方鸿飞。“不可能。楚长歌根本就没有动手。”忽然,银燕子一瞪眼,发疯似的揪住方鸿飞的前襟,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暗中下的毒手?”

方鸿飞一脸嫌弃的甩开她,道:“我与她无冤无仇,杀她做什么!是楚长歌,他虽然没有动手,但是他内力深厚,方才问话时用内力震断了金燕子的七经八脉。幸亏我早有防范,否则也遭了他的毒手。”

银燕子不相信,“那我为什么没事?”

“你那时已经意志崩溃,当然感受不到他内力的影响。”方鸿飞言之凿凿。

银燕子被他说服了,顿时面露凶光,恨恨说道:“楚长歌,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见状,方鸿飞嘴角勾起一抹阴笑,楚长歌,看你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

金陵城内,一辆马车破旧的马车行驶在大街上,拉车的马很瘦,不仅瘦,还苍老、疲乏,呼吸粗重,显然已经赶了许久的路,继续休息。可主人却似乎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鞭又一鞭的狠狠抽打,‘驾、驾’的赶车声此起彼伏,异常的十万火急。

驾车的人正是王朝,当初慕容云舒骗银燕子折回靖边城时,他就意识到大事不妙,虽然不清楚银燕子回去将遭遇什么,但有了前车之鉴,他不敢再大意,断定慕容云舒必然算计着什么,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找了个体形与慕容云舒相似的女子,易容成她的样子,悄悄偷天换日,带着真慕容云舒绕道江州。

其实绕道江州是非常危险的一条路,因为江州的腹地,金陵城,正是慕容云舒的地盘。正所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在她的地盘上,稍有不慎,就会前功尽弃。但是,为了摆脱楚长歌的追赶,只能铤而走险。

“过了金陵城,就安全了。”王朝一面拼命的赶马一面对张裕说。

张裕冷哼了一声,没有答话。就算通过了金陵城,后面不知道还有多少个金陵城,一天不进入蜀州境地,就一天不安全。

“你别一副杀人犯的表情,小心召来官府的注意!”王朝打趣道。

张裕又哼了一声,将头偏向一边。

这时,一群粗布麻衣、满身补丁的贫民不知从哪儿冲了出来,将路拦腰堵住。

王朝连忙拉缰绳,好在动作快,在马撞到人之前停了下来。

“你们这些人,档到路中间做什么?”王朝问。

一满脸泥土脏兮兮的小孩儿叫道:“慕容府发粮,我们来排队。”

怕什么来什么!王朝立时如霜打的茄子,蔫了。

马车内,慕容云舒笑得好不得意。自作聪明,说得就是此王姓男子。他又怎会知道,这金陵城之于她,就如蜀中之于小梁王,天高海阔,鸟飞鱼跃。

“我们绕道。”王朝闷闷地说,然后拉缰绳试图调转车头,不料马才刚动,眼前又出现一群贫民,挡在马前。这时王朝才无奈地发现,他们已经进入了‘包围圈’,进退维谷。

王朝暗咒,这慕容府什么时候发粮不好,偏赶上这个时候!

“算了,马车不要了,咱们再去买一辆。”王朝道。

张裕没有做声,算是默认了,跳下马车,然后掀开车帘,等慕容云舒出来。

此时的慕容云舒,也易了容,但相貌平凡无奇,丢在人群里,没有人会多看一眼。这是王朝想要的效果。一下马车,慕容云舒环顾四周,发现此处正是慕容府施粮的地点——土地庙,与慕容府相隔不过百米。而今日负责发粮的人,是总管。当然,她对总管那双昏花的老眼是一点期待也不抱的。

“快走。”王朝怕她耍什么花样,催促道。

慕容云舒轻轻一笑,转身随他离去。

就在三人将要离去之际,一道冷冷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小姐请留步。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

一听这声音,慕容云舒就笑了,因为她不用回忆,也知道那是谁的声音。

王朝则在心中叫苦不迭,他都已经把某人那张招摇的‘慕容脸’变得平凡无奇了,怎么还会有人注意?

王朝当然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人,天生就该万众瞩目,即便容貌变得平凡无奇,身上穿着粗布麻衣,那一股由内而外散发出的绝代风华,依然光彩夺目。而慕容云舒,正是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