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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妻邪夫/闲妻萌夫(60)+番外

慕容云舒又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把头发束起来吧。”

她的语气很淡很平静,楚长歌却听到了叹息声,浓浓的叹息,很无奈的味道。而这声叹息,明显不是针对束发这件事。楚长歌感觉,她想说的不是这句话,而这声叹息,是因为原本想说的那句话无法讲出来,抑或者,很清楚多说无益,所以无奈。

楚长歌虽然猜不出她那句未出之语是什么,但是他理解她的心情。因为,他心中也有着同样的矛盾,也有一句,想讲,却永远也开不了口的话。

“你帮我束吧。”楚长歌的这一句话之中,也带着浓浓的叹息。

慕容云舒心一动,咬了咬唇,垂下头说道:“我不会束发。”

楚长歌道:“我教你。”

听到这三个字,慕容云舒忽然觉得好心酸,替自己喜欢的人束发,原本该是一件多么欢喜的事……在最美好的年华里,遇见一个最优秀的男子,然后,怦然心动。

奈何,恨不相逢未许时。

微风拂过,从侧面吹动长长的睫羽,传来冰凉之感,慕容云舒猛然发现,不知何时,竟湿了眼眶。

抿了抿唇,慕容云舒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伤感,转移话题,“你怎么知道我们会走那条路?”

楚长歌勾唇一笑,道:“猜的。”

“……”尽管很无语,不过他的故意抬杠,也让她胸中阴霾扫尽,心情轻松起来。

“聂青告诉我的。”楚长歌道。

慕容云舒一惊,“他认出我来了?”

“你很高兴?”楚长歌的语气有点僵硬。

好大一坛醋。慕容云舒抿嘴一笑,道:“聂青是凤城的准妹夫。”言下之意,他是凤灵的人,与我半个铜板的关系都没有。

闻言,楚长歌凝神想了想,凤城是他的准妹夫,聂青是凤城的准妹夫,这样算来,他岂不是与那家伙沾上了亲家关系?不爽,真不爽。

“你与聂青,相处的还不错嘛。”慕容云舒笑道。

楚长歌挑眉道:“你所谓的‘相处不错’的定义是什么?”

“讲话超过一句。”慕容云舒如是说。

“他有那么难相处吗?”感觉也还好吧……

“我说的是你。”

“……”楚长歌回忆了一会儿,道:“我讲的话比他多。”

“是你主动找的他?”慕容云舒问。

“嗯。”

“找他做什么?”

“找他……”单挑。当然,这俩字只能放在心里。楚长歌换个委婉的说法,“找他交个朋友。”江湖中人,讲究不打不相识。打两掌,也就哥俩好了。

其实楚长歌也没有真打聂青,因为当他见到聂青本人时,才记起,他们见过,在华佗山,知道聂青是文弱书生一个,不会武功,所以他打消了用武力解决问题的念头,直截了当的陈述了一个事实——‘不想英年早逝,就离她远一点。’

熟料聂青不仅不怕,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无比冷静地说道:“如果她真如你所说被人易容了,那么,我之前遇到的那个人就是她,与她同行的,还有两个男子。”然后,非常淡定而快速的将三人的画像画了出来。所以当他在南大道见到化装成车夫的王朝与张裕时,一眼就认出了他们,之所以假装没看见,只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闲言闲语。

他若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一个顶着一张非‘慕容云舒脸’的女子接走,指不定会召来多少话柄。他不介意流言蜚语,但是她——他不希望她被人同情。打从他走进她的生命那一天起,她就成了他楚长歌罩的人,可以被人羡慕、嫉妒、恨,唯独不能被同情。因为只有可怜之人,才会被同情。而他,绝不容许她成为可怜之人,假象的也不可以。

正文 第六十九章:教主被擒

三十六天了,三十六天前的这个时候,他走的。

慕容云舒盯着手中的书卷,再也看不进去半个字,索性搁到桌案上,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来,发呆。手帕是很普通的手帕,白色的绢布,角落绣着一朵梅花,但那朵梅花与寻常的梅花不一样,有七片花瓣。当然,若仅仅只是如此,慕容云舒也不会在心神不宁之时拿它出来一解相思了。

这方手帕上面,写了个龙飞凤舞的‘楚’字,是楚长歌的笔迹,很潦草散漫。想来,必是他住在这里时,随手写的。

那日楚长歌从王朝、张裕手中将她救回来之后,在城郊野外兜了几圈,直到日落西山,才送她回府,目视她踏进闺房,才淡淡地说道:“我要走了。”

那一刻,天轰然倒下,慕容云舒想,那种感觉,她这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不是生离死别,却比生离死别还要痛苦,只因,死人可以放在心里,肆无忌惮的悼念,而活人,一旦离开,便相见无期,相思无门。

明明知道他就在那里,明明想得快要发疯,却不敢见、不敢想,这简直比天人永隔还教人绝望、无奈……

那日,慕容云舒没有挽留他,因为找不到任何挽留的理由,她与他,原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更何况,即便她愿意走进他的世界,那里也早已没有她的栖身之处……或许,从来就不曾有过。

这三十六天以来,她强迫自己不去打听他的消息,可消息却总是‘自动’送上门来,教她不听也不行,例如现在——

“小姐,不得了了,不得了了……”绿儿一脸惊悚地跑进门,道:“姑爷……姑爷……”

见绿儿面如死灰,好似天塌下来了一半,慕容云舒心一沉,焦急地问道:“他怎么了?”

“姑爷他……他失踪了!”

“失踪?”慕容云舒怔住了,许久才说道,“前些日子不是听说他去了蜀中吗?”

“是啊。他去找小梁王,说是想斩草除根、一劳永逸,省的那小梁王再打小姐你的主意。可没想到……没想到他进了梁王府后,就没再出来了!”说到楚长歌一去不复返,绿儿急哭了。

慕容云舒更是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飞去梁王府,探个究竟。

见自家小姐没有说话,绿儿继续说道:“听茶楼说书的讲,姑爷是中了小梁王的埋伏……”

慕容云舒忽然双目圆睁,急问道:“那说书的是不是一个老人和一个小姑娘?”

“是啊,小姐你怎么会知道?”

一定是神机老人与他的孙女。神机老人说的话,必然不会有假。思及此,慕容云舒陡然起身,道:“立刻备车。”

“好!啊,对了,那说书的老人还说,魔教的各路高手全都等着小姐。”

慕容云舒奇道:“等我做什么?”

“给姑爷报仇啊!”绿儿一脸理所当然。

“报什么仇?”慕容云舒反问。

“姑爷被小梁王杀……杀了,难道你不替他报仇么?”绿儿觉得小姐问得真是奇怪。夫君被谋害,做夫人的当然要替夫君报仇!尽管是未过门的……

“谁说楚长歌被杀了?”慕容云舒白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才被杀了。”

额……难道小姐怀疑传言有假?绿儿一脸囧囧有神。

慕容云舒举目望向窗外,冷冷地说道:“小梁王的皇帝梦还未醒,他又怎么敢杀楚长歌?”

绿儿不解,歪着头问道:“为什么小梁王想当皇帝就不敢伤害姑爷?”

“不是不敢伤,是不敢杀。因为他很清楚,他若杀了楚长歌,我定不会饶过他。他虽然不怕我,但却怕我与太子联手。一旦我与太子联手,他的皇帝梦,就算是做到头了。”慕容云舒顿了顿,又道:“我的官位虽然有名无实,但我的钱庄,却比当今朝廷的任何一个权臣都厉害。不管将来谁当皇帝,得不到掌管天下财富的慕容府的支持,他这个皇帝就坐不安稳。这也是小梁王一心想要抓我的原因。”

绿儿似懂非懂的边点头边说道,“但是小梁王却不知道,小姐最反感的,就是被强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