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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妻邪夫/闲妻萌夫(70)+番外

东南西北四人暗暗点头,这真是一句大实话。像教主这样人人得而诛之的妖孽,若没有通天的本事,早就不知死几百回了。兴许,楚长歌二世都已经长大成人,出来兴风作浪了。

华夜离趔趄倒退几步,再也没有反抗的力气了,只求一个答案,“你到底……是怎么逃脱的?”

“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楚长歌笑得极柔和,却给人恐怖的阴森之感。

华夜离又看向慕容云舒,眼中满是痛楚,沉声问:“你既然早就知道他已经逃脱,又何必参加婚礼?”

慕容云舒微微一笑,道:“我说过,慕容府的人,一言九鼎,决不食言。我既然答应了要嫁给你,那么这个过场,自然是要走一走的,否则,将来有人故意找我的晦气时,用这件事来指责我言而无信,我岂不是要吃哑巴亏?”顿了顿,她又道:“再说了,你抓走楚长歌,害我提心吊胆,马不停蹄从金陵赶来蜀中,受尽颠簸之苦,这笔账,若不算清楚,我寝食难安。今日让你的新娘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抢走,让你颜面扫地,这只是一个开始,其余的账,留着以后慢慢算。”她会让他明白,慕容府不是他得罪得起的。

慕容云舒的这番话不是剑,却比任何一把利剑还要锋利,直插华夜离的心脏。没有什么,比心爱之人将自己视为仇敌,更令人心痛了。

楚长歌笑吟吟道:“我原想将梁王府杀个鸡犬不留,不过既然夫人说要慢慢折磨你,那么,我就姑且留你一命。”

口里明明说着冷酷无情的威胁,脸上却笑得和颜悦色。好似对他来说,杀人是一件相当愉快的事。这让在座的宾客开始冒冷汗,想走又不敢走,心惊胆战的。

楚长歌一一扫视众宾客,突然,视线停留在一满面恨容的女子脸上,嘴角轻勾,眼底晃过一缕杀光。

被他盯上的女子,正是唐门唯一的幸存者——唐三娘。唐三娘心知自己曾对慕容云舒下毒,楚长歌绝不会放过她,是以抢在他还未动手前快速发出一枚毒镖,拼死一搏。

眼快的人看到这一招,皆倒抽一口凉气,看向楚长歌。盼着唐三娘能一招得逞,除去这江湖一害。

熟料,楚长歌自始自终不动如山,嘴角带笑,两只手被在身后,一派气定神闲。

再观唐三娘,此时已面色惨白,她双手掩着自己的咽喉,眼睛瞪着楚长歌,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楚长歌冷哼了一声,便将视线移向其他地方,寻找下一个该死之人。

唐三娘瞪着楚长歌,咽喉里在‘咯咯’地响,就在楚长歌移开视线的那一瞬,两眼一翻倒在地上。这时才有人发现,她发出去的那一枚毒镖,竟插在她的咽喉之上!没有人去检查唐三娘是否已死,因为——唐门毒镖,见血封喉。她用来对付楚长歌的毒镖,必然是毒中之毒。

唐三娘一死,众人皆暗暗往后挪,头恨不得低到地底下去,生怕不幸被活阎罗选中,死无葬身之地。唯有一人,满目嗜血疯狂,恨恨地瞪着楚长歌。等到楚长歌背朝他时,便连人带剑一起刺向楚长歌的后背。众人又倒抽一口凉气,不过这回却是担心刺杀者的鲁莽行为惹怒楚长歌。

突然,‘叮’地一声,那柄剑断成三段,落下,当它落到地面上时,却碎成了粉末。

发生在眼皮子底下的事,却没有一个人瞧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众人只知道,这一定是楚长歌出的手。但楚长歌到底是怎么出手的,却不得而知。

那男子刺杀楚长歌不成,疯也似地狂叫道,“你杀死三娘,我和你拼了!”说完,便如疯狗一般扑向楚长歌。

楚长歌轻松一个旋身,逼开他的攻击,不悦地说道:“你若还想活命,从这一刻起就再也别让我看见你。”

那男子狂笑道:“我为三娘背叛族人,如今三娘一死,我也不想活了!”

楚长歌闻言剑眉一锁,道:“你是什么人?”

“不妨告诉你,慕容云舒之前所中的夺魂丹,就是我赤尤的!”

果然如此!楚长歌听他说为了唐三娘背叛族人,心中就已略微猜到了他的身份,如今既然已证实他就是将夺魂丹带到大业王朝来的黎族叛徒,那么,死——就是他唯一的出路。

楚长歌右手微微运气,正想给他一掌,忽听门外传来一声疾叫,“楚公子手下留情!”楚长歌陡然收住真气,回头看去,来人正是黎族的第一巫师,胡伯格。

“胡伯格!”赤尤惊呼。

胡伯格看向赤尤,一脸痛惜地摇了摇头,然后对楚长歌说道:“请看在公主的份上,将赤尤交给我待会黎族处罚。”

听到胡伯格提到‘黎族公主’,慕容云舒神色微变,看向楚长歌。

“别让我再见到他。”楚长歌闷闷地说。说实话,此人可恶至极,若不是他将夺魂丹带出黎族,唐门也不会拿它来对付惜月,小梁王更不会拿它来对付云舒,单凭这两点,杀他一千遍都不够,更别说他给王朝、张裕引路潜入黎族劫走云舒的事。可是胡伯格搬出黎族公主来,楚长歌不得不卖这个人情。毕竟,黎族公主的身体里,住着惜月的灵魂。

而楚长歌的话,却让慕容云舒心坠入谷底。她抿了抿嘴,对华夜离说道:“你当日问我是如何劫走王朝、张裕的,现在,我就回答你这个问题。”说完,看了东南西北四人一眼。

四人立即心领神会,相互对视一眼,然后——便与慕容云舒一起消失了。

就这样,在华夜离的眼皮子底下,凭空消失了。华夜离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很快就想通必是那四名男子施展轻功将她带走了。

楚长歌虽然不懂慕容云舒为何突然离开,但她既然已走,他也不必再逗留了。

于是,楚长歌也消失了。接着,‘十里红装’也消失了。

众人大松一口气,心中皆叹道:魔教的人,当真惹不起啊!

*

当楚长歌追赶到八卦楼时,却被云四娘告之慕容云舒已经离开蜀中城,心中又焦急又疑惑,不懂她为何不等他。

楚长歌策马疾驰,终于在蜀中城外赶上慕容云舒的马车,在马车前方十米处停下来等她。

四大护法立即停下马车,然后识相地默默走开。带夫人‘私奔’已是死罪,再留下来当第三者、第四者、第五者、第六者,那与找死有什么两样……

绿儿也很通情达理地走到路旁的小树林里坐下,不远不近,刚好可以听到他们的谈话。

“陪我走一段。”楚长歌将马驱赶到马车旁,向她伸出手,与在金陵城外救她时一样。

慕容云舒抿了抿嘴,有些犹疑地把手交给他。

楚长歌慢慢握紧她的手,没有立刻拉她上马,而是就那样静静握着她的手,深邃的眸光始终凝视着她的容颜,像是在宣誓着什么。

慕容云舒的心怦怦直跳,流连在沦陷的边缘。

突然,楚长歌用力将她拉上马背,接着猛地夹紧马肚,低吼一声‘驾’。骏马奔腾,绝尘而去。

慕容云舒下意识地抱紧他,心跳得越来越离开,因为马实在跑得太快,稍有不慎便会将她甩出去。

楚长歌却完全无视她的紧张,越骑越快。

跑出好长一段路之后,慕容云舒终于忍不住说道,“慢一点。”

楚长歌立刻拉缰绳,减缓马儿奔驰的速度,但依旧很快。

慕容云舒干脆说道:“停下来。”

话音刚落,马儿便一个急刹脚,停了下来。慕容云舒因马儿的陡然停止身子往前一冲,鼻子狠狠地撞在楚长歌背上,痛得她直皱眉。“你对我有意见就直接说。”

“这句话该由我说。”楚长歌跳下马,抬头,凝视着她的双眸,沉吟了好久,才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勇气一般,深情地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你心里有什么话,直接告诉我,不要让我去猜。你的心思藏得那么深,拒绝任何人的窥探,就算我有心去猜,也猜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