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七十年代谈恋爱(35)
他们背着沈荷，找到了陈应舟，告诉了他所有的事，并求他能在沈荷最后的日子里陪在她身边，了却她的愿望。
陈应舟犹如晴天霹雳，整个人的脑子是懵的。
苏糖从未见过他如此失魂落魄，陈应舟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吃不喝不出来，谁也不见，苏糖又急又担心，她怕陈应舟的身体撑不住，更怕他精神会崩溃。
三天后，陈应舟出来，整个人瘦了一圈，胡子也没刮，颓废的不行。
他问苏糖，我该原谅她吗？我该与她相认吗？
苏糖握住他的手，陈应舟的手凉的吓人，她努力把自己的温度传给他，见他这副样子心疼的不行。
苏糖说，人生在世，除了生死两件大事，其他的都是小事，在死亡面前，一切都变的渺小。
陈应舟眼里的光慢慢燃起，他对沈荷是有恨有怨，可苏糖说的对，他不应该一直纠着过去不放。
他和沈荷之间的母子之情已经有太多的缺失和遗憾，沈荷病的那么严重，如果他还是不肯原谅，势必会造成更多的遗憾。
“谢谢你。”陈应舟的指腹轻轻划过苏糖的侧脸。
苏糖眼眶通红，“你先点东西，然后我陪你一起去，有什么事咱们一起面对，好吗？”
“好。”
————
沈荷病情一天天加重，即使她把自己收拾的再好，可日渐消瘦的面庞早已不复之前的光鲜，她胃口不好，什么也吃不下去，瘦的吓人。
陈应舟的到来无疑让她稍稍振作，两个人心照不宣没有提之前的事，陈应舟默默接过招照顾沈荷的任务，每天给她洗脸梳头，给她喂饭，领她出去遛弯，他想通了，他要在沈荷最后的时日里陪着她。
也算给自己一个交代。
午后阳光暖洋洋的照在人身上，两个人在公园的长椅上坐着，沈荷枯瘦的手握着陈应舟，声音无力但却充满了感情。
“孩子，我给你讲讲你爸爸的吧。”
“他是个英雄。”
“你一定要记住他。”
那个下午，沈荷说了很多话，陈海川的童年，他参军的经历，他们两人恋爱结婚的事，包括陈应舟的出生。
沈荷身体虚弱，她每说几句话就要停下来喘会粗气，陈应舟让她休息，明天再说，沈荷笑着摇了摇头，有些话再不说，她怕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我的儿子，我希望他以后跟我一样，能参军，做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保家卫国。”
这是陈海川在陈应舟满月的时候说过的话，沈荷一直记忆犹新，她当时还跟陈海川争辩了几句，她的儿子也不一定非要参军，她只希望他健康快乐的长大。
可陈应舟终究是因为她的关系，从小就没有快乐过。
晚上，沈荷给陈应舟看了陈海川的照片，那是他刚刚参军时穿着军装拍的，一身军装衬的他一身正气，气宇不凡。
这一身绿色的军装忽然让陈应舟热血沸腾。
他摸着照片，看着照片里的男人，终于知道为什么沈荷才第一次见他就那么笃定，坚信自己是她们的儿子。
他和他的父亲实在太像了。
陈应舟觉得很多事冥冥之中也许已经注定了，他的父亲会战死沙场，成了英雄，而他，作为英雄的儿子，定不会为他抹黑。
“妈。”
陈应舟第一次开口叫她，沈荷的眼泪止不住的流。
“好孩子。”
陈应舟把照片装进口袋里，语气坚定，“我会完成爸的心愿，让他骄傲。”
半个月后，沈荷病逝，陈应舟作为她的儿子，出席了葬礼，葬礼上他一滴眼泪也没掉，跟来往的宾客鞠躬问好，仿佛一夜之间长成了大人。
所有人都说沈荷有个好儿子，可一旁的苏糖却看得心疼。
她并不希望陈应舟逞强，按住自己的伤口去努力长成大人，她甚至自私的希望他永远天真快乐，敢爱敢恨。
做大人很累的。
葬礼结束后，陈应舟坐在沈荷的房间里，垂着头，苏糖进来后看不清他的表情。
她轻轻坐在他身边，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拍着他的背，声音轻而缓。
“哭吧。”
苏糖两个字，戳破了陈应舟坚硬的外壳，他的眼泪终于顺着脸颊流下。
☆、第40章
1977年春，新一年的征兵文件下达，街头巷尾都在谈论征兵的事。
陈应舟跟苏糖谈了谈。
苏糖知道他的想法。
自从沈荷去世，陈应舟就像变了一个人，以可见的速度成长起来，他也不止一次跟苏糖提过他的爸爸陈海川，陈海川是军人，是英雄。
苏糖看到了陈应舟眼里跳跃的火焰。
也许，上大学这条路可能并不适合他。
陈应舟一直都很为难，一方面他知道苏糖希望他能上大学，他之前也是这么认为的，他那时候只想跟苏糖在一起，苏糖高兴他就高兴，可现在，他想参军，想经历一下他父亲经历过的军旅生活，好像这样他就能离他的父亲更近一些。
他原以为苏糖会犹豫，毕竟参军之后他没法跟苏糖天天见面，也许一年，也许两年，他也不确定。
但是苏糖说，你去吧，按照你内心的想法去做，开心就好，我等你。
我等你，三个字，让陈应舟一个大男人红了眼眶。
他把苏糖拥入怀中，紧紧地搂着她，良久没有说话。
“等我回来，就娶你。”
“好。”
————
这个时代参军的条件还是比较严格，但是陈应舟各方面都很优秀，很快就被录取，参军是件光荣的事，陈应舟一下子成了全村的骄傲，他戴着大红花，跟其他人一起坐上了车，踏上了一段新的征程。
陈应舟走后，苏糖觉得自己也是时候离开了。
因为这个任务就算失败了。
她不知道任务失败会是什么结果，但肯定不会再留在这了。
也许她之前攒的能量值也会被清空，一切又要重头开始。
这些她都不怕，唯独陈应舟，她舍不得。
她原以为自己活得明白透彻，可自从遇见陈应舟，她一整颗心都随着他跳动，感受着他的喜怒哀乐。
苏糖不知道自己即将会去哪，也不知道这个时空的苏糖会怎么样，也许陈应舟会爱上其他人。
一想到这，她心痛的就无法呼吸。
“3742，我们接下来去哪？”
“你想去哪？”
苏糖叹了口气，无所谓了，去哪都行。
“你不是答应过他，要等他回来？”
“可是我任务失败了啊，会受到惩罚吧......”
3742乐，“谁告诉你完不成任务要受惩罚？”
“啊？”苏糖愣，又惊又喜，“那我可以继续留在这里？”
3742哼哼一声，“想得美。”
苏糖委屈脸。
3742看不下去，也不逗她，“惩罚还是会有一点点，你之前的能量值，全部清零了，你可以继续留在这里，过完这一生。”
苏糖激动地半天说不出话，就这么简单？
3742故意叹了口气，白瞎了你之前攒的能量咯。
苏糖笑的一脸傻气，没事没事，她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跟陈应舟在一起，其他的都无所谓。
“那你呢？你会跟我一起留下来吗？”苏糖这个没良心的总算想起3742的去留问题。
“我留下来干嘛？天天吃狗粮？”3742切了一声，“我还要回去搭档其他的执行者，可算跟你分开了，想想都高兴。”
苏糖抽抽着一张小脸，“可是我会想你的......”
“不稀罕。”3742不解风情。
苏糖甚至还没跟3742道别，他就走了。
苏糖心里是舍不得的，毕竟搭档了十多年，她是真把3742当朋友，虽然他情绪多变，可却真的很照顾她。
陈应舟参军的日子里，苏糖经常跟他书信来往，信里陈应舟跟她讲部队里发生的事，每封信的结尾都会说一遍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