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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91)

作者: 老夫子的口红 阅读记录

徐家英被他这狠冽的表情逗笑,“都为刀下鱼肉了,还这么凶。”

三哥走上来,问:“他怎么处理?”

“杀了吧,证据到手,他留着也没用处。”

说话间,她看向还在挖土的兰迢递跟路清野,刚上上前,四把土齐齐朝她飞来。

徐家英下意识的扭头躲避,兰迢递跟路清野趁着这个机会冲上去抢夺她手中的枪。

三人争执间,三哥突然绕到后面,看向还没砸到底的土坑,他抓起一旁的小石头,奋力的刨开土。

一直倒在地上的魏宗爬了过去,在他举着刀正要刺向三哥时,三哥突然转身,朝他脑袋砸了下去。

兰迢递看着眼神涣散缓缓倒下的魏宗,撕裂的大喊了一声:“不!”

徐家英在她愣神间一抬脚踢中路清野的后膝盖窝,路清野应声跪地后,她把枪一转,直直指向路清野的脑袋。

兰迢递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咬牙看着路清野,却无能为力。

徐家英眨了眨眼,一只手轻揉眼眶,“我早就该知道不能小瞧你们。”

兰迢递盯着她不说话。

对峙间,三哥一声粗喘,兰迢递的心一滞,她知道证据找到了。

徐家英也被他吸引了注意力,她示意兰迢递过去后自己也跟了过去。

距离地表面一米左右,埋着一个乳白色的烤漆工艺铁箱,长时间的深埋地底,它没有变形没有生锈,只是沾了点泥土,一切干净如新。

徐家英大喜,冲三哥道:“给我。”

三哥没犹豫,铁箱才伸到徐家英跟前,她伸出的手还没来得及去碰铁箱,身后突然来了一刀刺穿她的腹部。

她不可置信的低头看着自己的腹部,举着枪的手垂在身侧,手里的枪咣当落地。

她正要回头看是谁偷袭她,头部一阵撞击后,她倒了下去。

兰迢递跟路清野被三哥押上车子,眼睁睁看着三哥在他们俩面前把铁箱打开,然后一点一点的翻看里面的证据资料。

兰迢递本想问魏宗兰玲的行踪,可他已经死的透透了。

一路上兰迢递都很沉闷,根本顾不上三哥如此挑衅的在他们面前看证据行为。至于路清野,他眼里燃烧的熊熊之火几乎可以将这片森林燃烧。

他们走了一路,牺牲这么多人,最终还是为他人做嫁衣。

路清野眨了下瞪得干涉的眼,三哥终于把东西看完了,他抬眸看了路清野一眼,笑:“是不是很不服气?”

路清野看着他不出声。

三哥把证据整理好,一点一点放回箱子。“你也别觉得我有多不耻,至少我没杀你们。”

“你不是徐开泰的人?”路清野说,“杀了徐家英你怎么向徐开泰交代?”

三哥把铁箱盖上,一脸玩味儿看他:“谁看见我杀她了?”

路清野不吭声,三哥继续说:“你俩,是吧?”

他耸耸肩:“没事,你们说的话没人会信,再者,等会儿我杀了你们就好。”

“你不会杀我们,如果要杀,刚才就可以动手,何必要等?”

三哥把铁箱放在一旁,两手交握看他,眼睛转了一下,说:“或许我只是想确认证据的真假之后再杀你们呢?”

“你用了这个或许,我就可以肯定你不会杀。”

三哥深呼口气,手背后脑勺躺在椅靠上,闭眼休息:“随你什么猜。”

“你把现场布置成是魏宗跟徐家英打斗死亡的场景,是想让圣得保跟徐开泰翻脸?你既然不是为高老板做事,也不是为徐开泰,难道是李局长?”

三哥皱了下眉,睁眼看他,满眼不解的样子。“为什么是李局长?”

路清野心里生出一丝怪异,可那怪异一下子就冒出来然后又散了下去,快得他捕捉不到,只是心里总有不适。“为什么不是李局长?”

三哥看他几秒,似乎得到了什么答案似的,笑了笑,继续闭眼。他说:“走无用的路得到的终究是无用的信息。”

无用的路?无用的信息?

什么意思?

路清野还想再问,三哥已经没兴趣跟他继续聊了。“我没杀你们,是我遵守我许下的诺言。兰医生,我说过有了证据我就不会杀你,我兑现承诺了。”

兰迢递看他。

“至于金孟于的女朋友,”三哥顿了几秒,“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魏宗这个人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可爱命。今天如此反常,只能说他遭遇了变故。”

兰迢递:“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三哥长嗯了一声,“就当是证据的赠品吧,反正对我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既然如此,那不如多说点。”

车子突然停下,三哥睁开眼,笑:“可惜,旅途结束。”

兰迢递跟路清野被赶下了车,车子滚滚而去后,兰迢递打量四周。

这是一个荒芜又偏僻的山头,大树成荫,满地的枯黄落叶。人来的少,路上没一条人踩出来的路。

兰迢递跟路清野漫无目的地往前走,在尽头处看到了一栋破旧的、倒了一面墙的小房子。

一到门口,兰迢递就注意到了挂着带血的绳子的后墙,某个记忆瞬间复苏。兰迢递冲进去,来到那面墙前面,可没有兰玲的身影。

照片里的情景她此时依然清晰在目,泪水夺眶而出,她再也忍不住的哭起来。

兰玲没在这里,那她去哪儿了?

路清野在房内转了一圈,除了看到房里倒塌的墙面上的有一滩已经干枯的血迹外,什么都没有。突然间,他听到隔壁有人在敲墙,虽然声音很小很细微。

“有声音。”路清野跟兰迢递说,兰迢递冷静下来,逼着自己平复心情。

果然听到了那微弱的敲击声。

兰迢递心中一喜,擦了下眼,抬步往声音来源处去。

声音来源处在房子背面的一个小房间,门口上着锁,路清野直接踹门进去,门砰的一下打开后,看到里面瘦得不成人形的马文博,路清野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最后兰迢递没能找到兰玲,跟路清野把马文博带了回去。

马文博只剩一副皮包骨,睁开的眼睛像一潭死水,毫无生气。兰迢递跟路清野带他去医院打了几天点滴,精神才缓过来。

而这几天,兰迢递从别人那儿找来了几只大狼狗,嗅着兰玲留下的东西上的气味,终于在林子里找到了已经死去的她。

兰迢递当场晕了过去。

醒来时,兰迢递的感官里,最先感受到的是充裕在鼻尖里的那股消毒水味道,不用睁眼,她也知道她又到医院了。

醒来时路清野正在房里弄些什么,她看着他的背影,模模糊糊的,什么都看不清。

路清野听到动静放下手中的东西走过去,在她额头探了一下:“哪里不舒服?”

兰迢递咽了下口水,指了指喉咙。

“我给你倒点水,你润润喉。”路清野说。

兰迢递一口水喝下后,看他:“兰玲呢?”

路清野看着她的眼睛,面露迟疑:“已经拿去殡仪馆了。”

兰迢递垂下眼,一下子就想起不久前她给她打电话时给她的叮嘱——尽力活下去。

兰玲死状很凄惨,身上无数个血淋淋的刀口,手指都被切断了,内脏从腹部的大伤口溢出,周围全是尸体的腐臭味。跟她平时爱美,调皮的模样一点都不符合。

兰迢递痛苦的抱住脑袋,卷缩在床上难过起来。

她本以为经过她妈的事,她早已看淡生死,可如今看着身边的人死去,她依旧是难过得无法呼吸,甚至一次比一次难受。

她的极限再一次一次的挑战下,已经越来越低。

“难过就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点。”路清野抱着她哽咽。

兰迢递趴在他的胸口,无声落泪。

某个娱乐会所里,高老板几人正在玩牌,一个电话过来后,他的笑凝固在脸边,他将手中的牌交给身旁的陪酒女郎后,自己拿着电话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