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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男后(54)

作者: 前山言 阅读记录

明明在北渚之前,都是崔安海听他说话,怎么现在便不适应了呢?盛衡想不通,只能归咎于习惯,有过一个最懂他的人,那个次懂的便不行了。

他烦躁地挥挥手:“你下去吧。”

崔安海垂手道:“老奴遵旨,但陛下先将这个参汤喝了吧。”

盛衡端过来茶碗,一口干了:“去吧去吧。”

崔安海美滋滋地端着空碗下去,没有盛衡唠叨的时间,浑身舒坦。

“崔安海!”

于是崔安海的徒弟看着师父在一眨眼变了三次脸色,然后搓搓脸,又进了殿内。

“你说,北渚的心都不在朕身上了,朕要怎样才能让他多陪陪朕呢?”

崔安海想着,还不是陛下您先让人家去五军营,现在又怪得了谁,但他还是赔着笑说:“依老奴看,应该在宫中给楚公子找一个挂念的事。”

“挂念?挂念朕还不够吗!”盛衡一瞪眼睛。

“哎哟,陛下啊,老奴可没有这个意思,但人家晚膳前回来,直到第二天已在,您二位都是在一起的。”还想怎么陪啊。

“所以说,要是有个孩子就好了。”盛衡捏着自己光滑未蓄胡须的下颌。

崔安海听到孩子,吓得心脏都不跳了:“陛下这可不是说着玩的啊。”

盛衡揉搓着下颌,点点头:“也是,他也是男儿,生不了孩子。”

“有了!”盛衡一拍脑门,眼神放光。

于是楚北渚晚上回来,在耳房中见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自从他前去五军营以来,每日回来都会被盛衡派人截去晏清宫用晚膳,今天直到他走到了耳房门口,还没见到人,楚北渚心里已经带上了一点惊奇。

推开门,冬至坐在了门口,一脸幽怨地看着楚北渚,那眼神活生生像是个深闺怨妇。

楚北渚定睛一看,冬至怀里还抱着个毛绒绒的团子,团子是土黄色的。冬至看他的视线落在了怀里的团子上,便给它举起来,将团子耷着的长耳朵举起来,让楚北渚看它的五官。

直到楚北渚看见了三瓣嘴,才突然想起来,这不是他和盛衡在御兽监看见过的折耳的兔子吗。楚北渚当时还挺喜欢这只兔子,觉得它比小猫小狗都可爱,而盛衡还扬言要将它吃掉。

“这是怎么回事?”楚北渚一想便知,这又是盛衡搞的什么鬼,因此也不慌,从冬至怀里接过兔子,下意识地用掌心去摩挲。

“崔公公来说的,把这畜生给公子您养着。喏,您看那,”冬至筋疲力尽,朝着墙角努努嘴,“这畜生的吃食都给咱送来了。”

楚北渚顺着目光一看,墙角堆着高高的大白菜等一众蔬菜,他一看还吓了一跳,因为那些菜已经堆成了山:“怎么送来这般多?”

冬至撇着嘴,有点委屈:“那御兽监的公公说,反正入冬了,不怕冻坏,就先搁这放着。”

楚北渚走过去,拽下来一片白菜叶放在地上,将小兔子放下来,兔子叼着白菜叶咯吱咯吱地啃。

冬至哀怨地盯着它吃白菜:“公子,这人都养不活,还养个畜生作甚。”

楚北渚解开包裹,将脏衣服从包裹中拿出来,递给了冬至。冬至自从被安排了专门伺候楚北渚的活计之后,每日都是无所事事,楚北渚在养伤时还好,他端茶送水,跑前跑后,而现在楚北渚与他在一起的时间连一个时辰都没有,他也就成了宫里最闲的一个奴才,唯一的活计,就是给楚北渚浆洗换下来的衣服。

“是短你吃还是短你穿了?”楚北渚拿着掸子要去扫床,感觉被冬至抢了过来。

“奴才是不愁吃不愁穿,就是愁见不到公子。”

楚北渚不理会他的贫嘴,想着就算把床铺收拾出来估计也没有用的机会,果然不出两刻钟,盛衡就派人来唤他。

冬至这下不幽怨了,笑着说:“见不到公子也挺好,至少陛下还宠着公子。”

今日幽怨的人还不止冬至一个,楚北渚见到盛衡时,盛衡也一脸不开心。

盛衡就算不开心时,也是骄傲的,他自然不会说出让楚北渚多陪陪他这样的话,也闭口不提送了他一只兔子。

楚北渚心里觉得好笑,主动开口:“多谢子枢送的兔子,我很喜欢。”

盛衡冷哼了一声:“喜欢就好。”心里想的却是,你都没说过很喜欢我,我混的还不如一只兔子。

盛衡本以为楚北渚这样喜欢这只兔子,看来自己的计谋见效了,但第二天他便傻眼了,因为楚北渚晨起依旧和盛衔同去了五军营。

盛衔在五军营这些日子已经有很大的长进,知道认真学武,虽然他较真正的士兵还差得远,但是起码起到了强身健体的功能,听承乾宫的宫人们说,盛衔自来吃饭就费劲,但现在每顿竟能多吃一碗饭。

因此盛衡早早就放心地让盛衔自己前去五军营了,不需要楚北渚带着,但楚北渚自己仍然每日早早等在内五龙桥,和盛衔一同前去。

盛衡下朝后,得知这个消息,咬着牙在殿内走来走去,想着怎么这个办法就不灵了,明明楚北渚很喜欢这只兔子。

到了晚上答案揭晓了,楚北渚确实喜欢这只兔子,因为他晚膳后竟带着兔子来了晏清宫。

崔安海看到楚北渚带着兔子进来时,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表情:“楚公子,您这是……”

楚北渚一脸无辜:“这是陛下赏的。”

“老奴知道这是陛下赏的,只是这……”

楚北渚不回答他,给了他一个“有什么问题吗”的表情,抱着兔子找盛衡去了。

殿外崔安海急得直跳脚,他想盛衡看到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时会有什么反应。而殿内盛衡倒吸一口冷气,只想给自己两巴掌。

“北渚,怎么带着这畜生来了?”

楚北渚递给盛衡:“子枢不是也蛮喜欢,而且这小玩意当手炉确实不错。”

盛衡控制着将它扔出去的冲动,勉强接过来,然后便欲罢不能,因为这小兔子实在是太好摸了,皮毛顺滑柔软,带着温热的手感,直想让人将脸都贴上去。

楚北渚看着盛衡脸上摆出了嫌弃的表情,手中一下下顺着毛摸竟一刻不停,他在心里笑了。

于是楚北渚这一晚难得被有盛衡动手动脚,而是坐在那安安静静地看了一晚的书,直到就寝前,崔安海进来将兔子抱走了。

第二日晨起,盛衡都没反应过来,自己如何在不知不觉中就沦陷了,沦陷在柔软的兔毛中。

盛衡先是深刻反省了自己的堕落,随后又心生一计。

“去,将那畜生给朕抱来。”

于是盛衡批奏折时,膝上还卧着一只兔子。

只见盛衡右手提笔落下朱批,左手时不时翻一下奏章,随后又放到膝上,摸着兔子毛。

崔安海看着欣慰地笑了。

“你笑什么?”盛衡不满地问。

崔安海连忙告饶:“回陛下,老奴想着,这阖宫上下的主子们,不如人手一只兔子,便省了冬日里手炉的碳火。”

盛衡点点头,深觉有理,然后突然反应过来:“你个老奴才,你耍朕。”

盛衡连忙反省了一下,自己明明是要拿这兔子要挟楚北渚,怎么又自己玩上了。

楚北渚回到晏清宫时,盛衡正端坐着,手中拎着兔子的后颈,那兔子四脚悬空,害怕被扔下去,在空中胡乱地蹬着腿。这是兔子本就发不出声音,若能的话,早已在疯狂尖叫了。

“这是做什么?”楚北渚感觉自己最近问这句话的频率有些高,大概也是盛衡最近满脑子想的都不是正经事。

“这畜生,”盛衡十分无情无义,丝毫不管手里的小兔子刚给他当了一天的手炉,开口闭口都是这畜生,“今日跑到了晏清宫来。”

楚北渚忍俊不禁:“它腿这样短,又不认得路,如何自己能跑进来?”

“我不管,”盛衡嘴硬,“明日你若是不看好他,他再偷跑过来,我就让御膳房把它做成兔子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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