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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灿若星辰的你(25)+番外

作者: 沧珠 阅读记录

于是,一个人,蹲下来,倚着车门,在那里玩游戏。

偶尔抬头,看见时正和安凌,还在说说笑笑的。

郑言有点难受,从包里,拿出一根小黄瓜来,咔嚓咔嚓地吃起来。

前面的交通事故总算处理完毕,在路边休息的人,都陆陆续续地上车,车流又缓缓流动起来。

时正走回自己的车子,没看到郑言,绕到另一边去,才发现,她一个人落寞地蹲在那里。

“郑言。”他叫她。

郑言不想理他,也不说话,就一个人默默站起来,拉开车门,默不作声,坐进副驾驶。

时正皱皱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等到了车上,郑言还是不说话,一直低着头玩手机,也不跟他闹了。

时正舔舔有点干裂的嘴唇,眼神飘忽,压着嗓子问:“郑言,你……怎么了?”

郑言吸吸鼻子,没答话。

时正基本可以断定,郑言肯定有事。

她……很少不理他的。

时正心里像有一撮毛在挠着他,烦闷的很,连喘气都有点变粗了。

明明刚才还好好的,这会儿怎么……

他索性打了一下方向盘,把车开到一边,转过来,看着郑言,平静中带着一丝慌张,问:“你怎么了?”

他问了两遍了。

郑言终于还是抬起头来,眼眶红红的,对上他的视线,大约心情也调整的差不多了,撇撇嘴:“没事,晕车。”

时正知道她在说谎,但是她不想说的话,他也就不多问,重新发动引擎,追上安阳他们。

……

农家乐的山庄,藏得够深,一路拐了十几道弯,才到了那里。

那是一栋朴素的院子,院子前面是湖,湖上是一座透明的玻璃栈桥,直通对面的巍峨的山。

山庄的主人,老赵,早早地替他们搭上烧烤的架子,食材也都准备好了。,放在院子里。

来的都是安阳的朋友,其中有几个,烧烤技术精湛,烤的鸡翅,羊肉串看着很美味。

大家优先照顾安凌,烤好的,都先给她送。

郑言自己一个人,占着一个炉子,一边烤一边吃。

不管怎么样,饿着自己,总是不划算的。

郑言有一项技能,就是,不会亏待自己。

安阳时正一群人,在那里玩桌游,郑言也不想打扰他们,就自己去玩,和主人家的黄狗玩,喂黄狗吃肉。

消食消得差不多了,安阳安排了,去湖对面的cs基地玩。

安凌中午是要睡觉的,是不跟大家一起玩的。

郑言本来不想去,可是一个人在这里,也无聊的很。

如果去的话,意味着,要走过那条长长的玻璃栈桥……

她退缩起来。

她不恐高,但是怕水,从小就怕。

大部队都走到栈桥中间了,郑言一个人,在入口处,脚像生了锈,挪不动。

时正走出几步,才发现,郑言一直没动,而且脸色煞白。

算了,她不去了。

郑言正欲返回的时候,时正叫了她一声。

时正气定神闲地折回来,朝她伸出手来,让她拉。

郑言还在怄气,不想拉。

时正眉一皱,索性就又走了几步,强行拉过她的手来,低声问她:“很怕吗?”

他声音很轻,可就是这样又轻又细的声音,还是悄无声息地侵入她的心脾,叫她崩溃。

时正了解郑言,平时嘻嘻哈哈的一个人,偶尔也喜欢逞强,只是不知道,她今天心情为何这么低落。

郑言的手,被时正紧紧拉着,心情却一点也不好。

他怎么可以这样。

他明明也可以像个大男孩一样,跟人有说有笑的。

可是,这一面,从来没在她面前展示过。

说到底,他就是不喜欢自己罢了。

郑言大多数时候神经大条,但是敏锐起来,一点不输侦探。

可眼下,这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是先把这座桥走完。

郑言几乎是闭着眼睛,只留一条缝,隐隐约约看前面的路。

这座桥,像走不完似的。

终于走到对岸的时候,她的腿还在发软,她一下桥,就立马甩开了时正的手,害得时正有点措手不及,一只手还停在半空中。

郑言去换衣服。

安阳分配人员,本打算把时正和郑言分一组的,结果,郑言主动提出,想换到安阳那一组。

时正当时正在带头盔,手也顿了一下。

明显感到,她今天在怄气。

……

游戏开始后,郑言埋伏在一处,等着人来打,半天等不到一个人,正得意地一屁股坐下,一道影子忽然遮住了她的视线。

是时正。

郑言第一反应是举起枪来,对准时正。

时正也没躲,就这么直挺挺地站在她面前。

郑言越想越气。

坏人坏人,他真是坏透了。

无处发泄,拿起那枪,对着时正一阵乱扫,时正还是不躲。

知道她今天不开心,随她去吧。

郑言大概是打累了,扔下枪,又一个人坐在那里。

时正走了两步,居高临下,动动嘴唇:“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怎么了吗?”

郑言才不想说呢。

她才不想承认,时正对安凌很特别呢,显得她很小气似的。

郑言不回答,站起来,气呼呼地说:“你死了,我要走了。”

她拿着枪要走,时正不动,挡着她的路。

郑言也不执着。

哼,这么多路,她换一条就是,转身,走了另一条路。

见时正没跟上来,心里又有点失落,一个没注意,脚下一滑,“啊”一声,一头栽进旁边的水潭里。

水灌进她的耳朵里,她说不出话来。

恐惧,冰凉,让她几乎丧失了意识,她连挣扎都忘记了。

“不要……奶奶……不要……”

现实和意识深处的恐惧融在一起,她分不清,这到底是现实还是过去。

凉,水很凉,身体也很凉。

她想,她肯定是死了。

……

时正跳下水,把郑言抱上岸的时候,她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郑言,郑言。”他拍打着她的脸,可是,她一点知觉都没有。

“郑言,你别吓我,郑言。”他急得要疯,声音里满是哽咽。

他几乎是颤抖着,给她做复苏,给她做人工呼吸。

她总算呛了口水,睁开迷茫的眼睛,望着他,气若游丝:“阿正,我梦到我死了。”

时正吻了吻她湿漉漉的头发,紧紧抱着她,几乎要落泪,他也以为,她就这么丢下他了:“没有,不会的……”

时正抱起郑言,一步一步地走回农庄。

郑言缩在时正的怀里,双手抱着他的脖子,耳朵边是他砰砰的心跳,心里的恐惧,慢慢地散去。

……

郑言着了凉,发烧了,时正送她去当地的小医院。

她还记得,落水前,还在跟他怄气的。

护士姐姐给她换盐水,满脸羡慕地说:“小姑娘,你男朋友对你可真好,在这守了你一天一夜,我看他,都快急哭了。”

郑言嘿嘿一笑,心想,男朋友个鬼影都没有。

时正给她送衣服来,郑言手上还吊着盐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要喝水吗?”

她不说话,摇摇头。

“那吃橙子吗?”

她还是不说话,摇摇头。

时正犹豫半天,终于从身后拿出那个发带来——发带他一直带着,又一直没给她。

“给我的吗?”郑言看到发带,终于没崩住,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嗯。”

郑言仗着自己是病人,得寸进尺:“那你给我戴上,好不好?”

时正难得答应得爽快,“嗯”了一声,就拆了发带给她戴。

郑言从病床上坐起来,薄薄的身子,套在宽大肥硕的病号服里,仿佛一捏就会碎。

时正心里一酸,坐到她身后,撩了撩她耳边的头发,笨拙地给她戴上发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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