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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倾城时光(38)

作者: 顾遇青鱼 阅读记录

小孩子心性而已。

当时,他是这么为她开脱的。

事后,才发觉这样的托词是带着些许溺爱的,就好像是自家的小孩犯了点无伤大雅的小错误,大人总是会无条件原谅。

正因为对顾云杉抱有这种包容的态度,所以,当他们突遭绑架,她非但没有惊慌失措,反而游刃有余地与绑匪周旋,心思缜密地寻找脱身的办法,冷静周全得全然不似之前那个在工作中还不时犯点小错误的人,让他感到有些吃惊。

其实,在这件事情上,他还很后悔——在他们终于找到了她,发现自他离开以后,绑匪故意放任她和优素福死不瞑目的尸体共处一室。看着她睡着了也紧皱的眉头,听着她在睡梦中发出小声的啜泣,他竟然……恨不得回到顾云杉提议让他先离开之前。

如果重来一次,他一定不会再留她一个人。

于是画面一转,他回到了那个逼仄的密室,一个蒙着脸的绑匪走上来,要像带他们来时一样蒙上他的眼睛,他愣了一下,转头看向云杉,猝不及防的四目相对,他看清楚了她眼中被她拼命掩藏的害怕。

他避开了绑匪给他戴上眼罩的手,在绑匪发愣的时候,压低了声音说道:“我不走。”他的嘴巴里含着耳钉状的追踪器,说话难免含糊,只能尽量压低声音,避免被听出破绽。

云杉大概是没想到他说变卦就变卦,急了:“云学长您怎么了?我们刚刚不是说好了的吗?”

那一瞬间的他仿佛顽石护体,说什么也不肯离开:“这一次,不会让你独自面对。”

尽管他知道这不是真的。

多半是他想的时候太多,魔怔了。

但也不想再让她一个人在这个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密室里和一具尸体大眼对小眼。

他们两个争执不下,绑匪的耐心宣布告罄,说既然他不肯走,那就两个人一起留下,顾云杉说什么也不肯。又要强行带他离开,他虽然双手被缚,但也不至于任人宰割,再加上顾云杉不让他们对他下重手,一时之间,场面极其混乱。

再也没有比这更窝囊的绑匪了!为首之人憋屈极了,心里的火越燃越旺,最后“啪”的一声,烧断了名为理智的弦,一声怒喝,所有人都乖乖停下了手。他喘着粗气,鹰隼一样锐利阴鸷的目光牢牢锁定顾云杉,用英语说道:“最后五分钟,不要再考验我的耐性。”

与其是警告云杉,不如说是警告他。

他说完就转过身去,却没有马上离开,旁边的绑匪像是得了授意,走到优素福的尸体面前摆弄了一下。

大门轰然合上,云杉有些着恼地问:“云学长,您……”

云杉转过了头来看不见,可他正对着优素福的尸体,不由得变了脸色——明明一看就知道凉透了的尸体,居然又动了起来。

他一向是个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物,这次却明显得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云杉立刻截住话头,下意识转过头去。

他想要拦住她的动作,无奈双手被缚,只能出声阻止:“别看!”

……可惜太晚了。

云杉已经看到了那具尸体,以一种极度扭曲的姿态站了起来,浑身筋骨错位了似的向这边走来,他一边走,开了一个血洞的喉咙里还发出“咯咯”的声音。

如此诡异的场景,再胆大的人也冷静不下去了,云杉闭着眼睛尖叫起来:“啊——”

**

云琅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卧室黑漆漆的屋顶。他静待了十秒,怦怦乱跳的心脏才恢复平静,然后撑起身子,半靠在床头,抹掉额头上的冷汗,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凌晨两点半。

他今天是快十二点的时候睡下的,短短两个半小时的睡眠,不仅从头到尾完完整整地梦见了这些年来与顾云杉的纠葛,末了还画风突变,把略带苦涩的回忆往昔变成了惊悚的丧尸出笼。

毫无疑问,他有着超乎常人的心理素质,但显然,被绑架一事多多少少给他留下了一点负面影响,而做噩梦、在梦中心跳加快和冒虚汗都不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内。

连他都会做这样的噩梦,那么,在他离开密室后一直和优素福的尸体独处的顾云杉呢?是不是会一次次地在噩梦中挣扎?

又,是否会有人在她做噩梦的时候把她叫醒?

他点开微信,在为数不多的好友中轻而易举地找到了云杉——她早在他加了她好友的下一秒就换了一个头像,迅速得似乎是想让他以为她用他的背影当头像是他的错觉,却不知道他从不怀疑自己的眼睛和记忆,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个成语叫“欲盖弥彰”。

中国和迪拜有四个小时的时差,也就是说,现在她那边才十点半。

这个时间,说不定她还没睡?

……也不一定,她平时五点钟就下班了,据说作为一个不爱上街又不怎么追剧的宅女,她最大的兴趣爱好是睡觉。

……

一直到悬在半空的手都僵硬了,云琅才发现自己干了什么蠢事——瞻前顾后从来不是他的风格。她睡了还是没有睡,发个消息不就知道了。

心动立刻转为行动。

云琅:……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滴滴出事的女孩,唉……小天使们一定要小心啊,能别打顺风车就别打了,安全至上。

☆、第九章(1):想聊(撩)就聊(撩)。

云琅离开后,已经习惯了睁开眼后不久就能见到男神的云杉很是低落了几天,但随着元旦的临近,各方面的工作接踵而来,云杉一天忙得脚不沾地,总是十点多才到家,也让她无暇分心伤春悲秋。

又是一天陀螺一样转到十点半才回家,云杉觉得自己骨头都快散架了,她一边捶着酸痛的肩膀一边走进房间,拿上睡衣打着哈欠走进浴室,在微烫的热水里泡了足足半个小时才走出来,看见床上的手机屏幕刚刚熄灭,她把换下来的衣物扔进脏衣篓,两步上前拿起手机,以为是爸爸妈妈半夜醒了给她发消息,按亮了却发现,发消息的,竟然,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云琅:……

云杉差点没把手机扔地上去,过了一会儿,才用颤抖的手打字——

顾云杉:云学长这是……手滑?

说到她是怎么加上云琅微信的……那又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云琅和徐青竹离开的那一天,负责送机的人当然是云杉,迅速办完了登机手续,离别……就近在眼前了。

看着云琅头也不回地往安检通道走去,因为他们走的是VIP通道,前面一个人也没有,只要过了安检,走过了前面的拐角,她就……连他的背影都没得看了。

不知道为什么,云杉心里忽然难受极了,明明早就应该习惯了目送他的背影逐渐从视野中消失,也从未觉得过难受,甚至会因为多看到了他一个侧脸而窃喜不已。

得寸进尺果然是最常见的劣根性,不过是这些日子见惯了云琅的正脸,就难以接受再回到目送他的背影的情况了吗?

想到这里,她不由自主地叫了一声:“云学长!”

云琅顿住脚步,转过身来看她。

其实她并没有想好叫住他之后要说什么,事实上,叫出来的那一刻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她想摇头说没事,随便叫一叫而已——这样违心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可云琅就那样耐心十足地看着她,完全没有催促的意思,好像不等她把话说完,他就不会走。

好半晌,云杉才想到了自己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云学长,你之后……还会来迪拜吗?”

这简直是废话,他都是云氏在迪拜成立项目的负责任了,以后能不来迪拜吗?

但心里知道是一回事,他亲口承认又是另一回事啊。

她绞着手指,忐忑不安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他先是一怔,似乎没想到她纠结了半天要说的就是这个,随后放缓了声音,甚至带着些笑意地说道:“当然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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