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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三的六一儿童节(90)

作者: 蛇蝎点点 阅读记录

……

陆光明结束了一通与同事的关于案情的冗长通话,匆匆走回吧台前。眼见台上又多了几个杯子,而谢家华扶着额头微闭着眼,对侍应生的轻拍招呼已经全无反应。

“怎么喝了这么多?”陆光明奇道,上前去拍着他的脸道,“谢Sir?谢……哇!”

他一仰头避开了谢Sir挥来的铁拳,赶紧朝后跳开几步,不以为怒,反而乐道,“这么讨厌我?喝醉了都想揍我?”

“滚。”谢家华说。阴沉着脸站了起来,从钱包里抽出几张票子摆在吧台上。

“他刚才已经付过账了,”侍应生将钱推回去,无奈地跟陆光明说,“你朋友醉得不清,带他回去吧。”

“那也要我能接近他才行啊。”陆光明躲躲闪闪地几度想靠近,然而谢家华精准无比地向他祭出铁拳。

陆光明被逼得很无奈,灵机一动,咧出一个爽朗灿烂的笑容,“阿华?你认不出我了?我是嘉奇呀。”

谢家华皱着眉头,面色阴沉地看着他。陆光明被他看得一阵心虚,估计他醉得还不够狠,自己拙劣的表演即将被拆穿,又要遭受铁拳袭击——谢家华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抱住了他。

“好,好,阿华乖啊,好久不见哦。”陆光明笑嘻嘻地摸摸他的脑袋,对侍应生得意地笑了笑。“阿华,你该回家了。”

“我不想回家,”谢家华说,头抵在他肩上闭了眼,“我很想你。”

陆光明又摸了摸他,“我也很想你。乖,回家早点睡吧。”

“不想回家。”

陆光明被他这一本正经的醉态逗得直乐,“你不回家我得回家啊,谢Sir。明天一大早我还有案子要查呢。”

他伸手在谢家华腰间摸摸索索,最后扯下了他的BP机,“我来看看谁能带你回去啊。”趁机拿起来将谢家华的信息记录扫了一遍,记下了几个可能的线人号码。然后又扫了一遍信息内容,还真没发现任何一条语气亲密的信息。

“谢Sir,你连一个接你的人都没有,还敢随便喝醉?”

“嘉奇,我很想你。”

陆光明眯缝着眼笑着,眼底却一瞬间闪过与谢家华同样的悲哀落寞。

他将谢家华搀扶出了酒吧,拦了一辆的士塞了进去。谢家华头靠在他的肩上,并没有夸张的醉态,也没有呕吐,只是静静地靠着他,闭目像是睡着。

陆光明看了一会儿窗外,听见谢家华低声的呓语。他将耳朵贴了过去,谢家华蹭着他的肩头说,“你去哪儿了?我很想你。”

陆光明将他揽在怀里,像哄孩子一般轻抚着他的后脑勺,另一只手从衣服内袋里摸出了一张照片。

他指尖摩挲着照片上那个爽朗灿烂的笑容,自言自语地轻声道,“我也很想他。”

……

谢家华从刺骨的头痛中醒来,睁眼是满室璀璨的阳光。他盯着天花板发了整整一分钟的呆,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在酒店,并且回忆起了昨晚一些零星的片段。

他的脸色青黑起来,不堪地闭了闭眼,最后还是忍不住转头朝身侧看去。

陆光明半张脸埋在枕头里,裹着被子缩成一团,眉角和嘴角都有些淤青,裸/露出的肩膀和锁骨上密布着明显被啃咬过的暧昧红斑。他睡得很沉,脸颊微微发红,没有戴微笑狐狸面具的脸上有种孩子气的天真。

谢家华揉着太阳穴下了床,头疼地打量这一室的狼藉——被子和床单上黏着暧昧的水迹,地上被撕扯得凌乱的衣物间扔着好几个用过的套套。

——他震惊于自己居然还记得戴套!连酒醉乱性都乱得一本正经,乱得颇有原则底线!

他狠狠扇了一本正经犯傻的自己一掌。无法忍受在这个房间里多待一分一秒,他飞快地穿上了衣物,刚刚打开门,脚步却一顿。他在身上摸索,他的BP机不见了。

他倒回去在地上的衣物里摸索,从陆光明的衣兜里翻出了自己的BP机。将BP机夹回腰间,他继续仔细地翻找着——以防陆光明还从自己身上偷走了什么。

他从陆光明的外套的一个隐秘内袋中,翻出了一张照片。

那是十年前的他和唐嘉奇,勾肩搭背,在一处游人码头所照,背后写着拍照日期和“友谊万岁”,他们把它留在了常去的酒吧照片墙上。昨晚陆光明说看见了他年轻时的照片。而调酒师说,照片不见了。

他皱着眉头看了一眼仍在沉睡中的陆光明,将照片攥在手里,头也不回地开门离去。

第四十四章 等做完这最后一件事。

挑了个良辰吉日,何初三磕头进香,饮鸡血,拜入骁骑堂,是为副堂主崔东东的门生。因他在投资理财方面的专长,被委任为骁骑堂旗下的“投资顾问”,不但为公司提供投资咨询,也私底下为兄弟姐妹们提供个人理财服务。骁骑堂内一时理财之风盛行,平素花钱大手大脚、毫无计划、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古惑仔们开始三千五千地存起了私房钱,攒够了一定数额,就去找何顾问“小钱生大钱”。何顾问手下没有一兵一卒,没有替帮会打砸抢烧、流过一滴血泪,却迅速地笼络了大把人心,成为万众仰慕的一颗新星。甚至连江湖上其他帮派都有所耳闻,弟兄们给他起了个江湖浑名,就叫“捞财童子”。

幸而他阿爸没机会接触这些江湖传闻,否则恐怕要提起扫帚,将他打成个断腿童子。

在牢里的夏大佬,跟何阿爸一样,对这江湖传闻一无所知,依旧过着每天吃吃喝喝、玩一玩监狱争霸赛、收一收马仔的老日子。不过他并没强迫那天所救的新马仔秦皓拜他作大佬,他救秦皓,不过一时兴起,见这小子身手不错,颇有傲气,被大蟒等人糟蹋了实在可惜。虽然美其名曰“看上了”秦皓,但其实秦皓那张酷似青龙的脸,时时提醒着他过往发生的一切,秦皓孤僻冷漠的性格,也与青龙截然不同,这假冒伪劣品钉在眼前就跟一根刺似的,实在让他舒坦不起来。

好在秦皓这人也非常不给面子,即使被他救了,也依旧独来独往,并没有时常出现在他面前碍他的眼。

两不相干的日子过了半个月,中秋节到了。监狱里给众囚犯放了一天假,不用做工,且每人派发了两枚月饼,午餐加鸡腿。众囚犯在食堂里欢天喜地,典狱长前来问候,祝大家节日快乐的同时,还称今天也是自己的生日。众囚犯于是齐声给他唱了首《祝寿曲》,欢送典狱长。

待到典狱长一走,场面就欢腾得乱了套。几个潮州佬跳上桌子齐声唱起了《爱在深秋》。

“如果命里早注定分手,无需为我假意挽留,如果情是永恒不朽,怎会分手……”

和盛会的人在下面拍着桌子斗起了歌,“未怕罡风吹散了热爱!万水千山总是情!聚散也有天注定!不怨天不怨命!但求有山水共作证!”

“情同两手一起开心一起悲伤!彼此分担总不分我或你!你为了我,我为了你,共赴患难绝望里,紧握你手!朋友!”骁骑堂的人马齐声献唱一首《朋友》。

食堂里一时间热闹翻天,歌声此起彼伏。连看守的狱警们都被感染,跟着小声地哼起了调调。热火朝天的气氛中,夏六一一边敲着盘子给自家兄弟们打拍子,一边四下望了一望。他警觉心强,知道越热闹就越有人想抓紧机会搞点儿什么乱子。

果不其然,他看到了角落里端着食盘的秦皓,以及从背后偷偷向他走去的大蟒和几个沙家帮弟兄。

夏六一在桌底下踹了大疤头一脚,示意他过去看看。

作为独来独往的高危分子,秦皓的警觉性也不低。大蟒刚刚靠近就被他发现,他停下脚步,转身戒备地冷视大蟒。

“叫阿皓是吧?”大蟒冷笑道,“我听在外面的朋友说,你打起架向来不要命。”

秦皓一言不发。

“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不吭不声,不讨人喜欢?夏双刀干了你一夜就把你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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