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商女:寡妇门前秀才忙(247)
沈玉头也不回,将自己的衣裳收拾了一下,这才回头看着他:“生意已经谈好了,我还是先回去,要不然他知道我住在这里,一定会不停的来逼问我,现在我受不了……”
受不了见到他的眼神和那张脸,受不了脑子里那些关于他的事情……它们侵占了她的神经,接下来是不是要试图侵占她的心?
“我真的受不了,我不想看见他用那种表情看着我,我会很愧疚,很自责,心里好痛,好像呼吸不了……”
她说着难受的又落下了泪,楚云亭立马起身将她抱紧怀里,浅吻着她的额头:“玉儿,我不逼着你留下,但怎么着也要等明天天亮了再走……现在天已经黑了,赶路实在是太危险了,听我的,明早再走好不好?”
沈玉揪着他的衣襟哭了许久,才点点头,没有什么精气神儿,回头脱了外衫便躺到了床上。
楚云亭躺在她的身边,吹了灯没多久之后,便感觉到她呼吸平稳,像是睡着了,他才重重地叹一口气,看着她沉静的睡颜,真的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君毅居然快要想起来和她在一起的事情了……
可夜里,身边的人却一声惊叫,他立马清醒过来,感觉她不对劲,急忙紧紧抱着她的身子,只觉得她浑身都在颤抖。
“玉儿,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沈玉哭着使劲的摇摇头却死死咬紧牙关!
梦到他了,梦到了关于好多他的记忆,为什么会这样?明明以前很少梦到他的,为什么今天晚上一直在梦到他……
心好痛,好难受,那个梦太真实了,好像真的是她所经历的一切……
她不要这样,不要太多关于君毅的记忆,否则,记忆里他的位置太多,到时候云亭要怎么办?要怎么办呢?
“玉儿?”
“我没事,就是个梦……”
他问不出答案,也不在追问,就抱着她。
后半夜她几乎没怎么睡,睡不安稳,好像是不太敢入睡,翻来覆去的,直到鸡叫过后,天将明时,她才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再次醒来,天已经大亮。
醒来就是匆匆的起来,随便吃了两口早饭,就要带着车夫离开,楚云亭觉得她只带着车夫太不安全,便派了两个人随行。
一直到了城门口,都没有看到钟镇边的身影,沈玉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楚云亭亲自看着马车出了城门之后,才转身回府。
安王下朝之后,在书房里和属下议事,一直到了下午才都散去。
晚上用过晚膳之后,想看看公文的,可刚刚回到书房这儿,就见楚云亭在一旁等着。
他冷冷的哼了一声,“哟,终于舍得回来了!”
沈玉进京的事情,他自然知道,这两日他连军营都不去,在客栈陪着那个丫头,真是气人!
楚云亭跟着他的脚步来到了书房,还未等安王彻底坐了下来,便撩起衣摆跪在了地上。
“儿子恳请父王,同意儿子和玉儿的婚事!”
楚云亭突然跪在地上,叫他父王,这让安王很是诧异,愣神了那么一刻,回过神来挑眉一笑,坐在了椅子里看着他。
“本王若不同意呢?”
“那儿子便一直跪在这里,直到你同意为止!”
安王闻言眼皮跳了跳,忍不住怒气:“那你就跪着吧,本王倒要看看你能跪几天!”
话说完,看着跪在下面的小子,果真一动不动,似乎是跟他杠上了,愤怒的将手里的公文摔在地上,一甩袖子出门去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他穿好衣裳,便问在身旁伺候的丫鬟:“公子这会儿在哪?”
“回王爷,公子还在您书房里跪着呢……”
安王脸色忽然就沉了下来,挥手将丫鬟推开,大步来到了书房,看着他果真跪在这里一整夜,脸色都有些苍白,狠狠皱着眉头上前去,一脚将他踹倒。
“威胁本王,你以为本王会妥协吗?”
楚云亭挨了一脚,身子歪倒,紧接着急忙跪好,头也不抬的说:“愿父王成全!”
“成全你个鬼,给我滚!”
楚云亭果真站了起来,安王松了一口气,以为他起来了就是放弃了,可片刻后走出书房,见他居然跪在了院子里!
顿时火冒三丈,晚上回到书房,将挂在墙上的鞭子拿出来,瞬间走到院子里,狠狠的抽在他的身上:“今日本王就打死你这个不孝子!”
楚云亭跪在地上,狠狠的咬着牙,挨着他的鞭子,一鞭一鞭又一鞭子毫不留情!不过片刻,他的背上,已经皮开肉绽!
他苍白着一张脸,唇上毫无血色,挨了二十来鞭子,终于受不住双手撑着地,才没让自己倒在一旁。
“住手!你想把我儿子给打死吗!”
赵氏听到消息急匆匆的赶来,看着儿子背上血肉模糊一片,哭红了双眼,上前一把将安王推到一旁,扶着儿子大哭:“不是你养大的,终究你不心疼!你要打连我也打死好了,省得我们母子在这里碍你的眼!”
安王看着他背上血肉模糊的,终究是心疼,狠狠的将鞭子甩到远处,站到他面前,看着他那虚弱却依旧倔强的样子咬牙切齿:“你要那个女人,行!”
可还不等楚云亭眼眸微亮,他就再次开口:“但她只能做妾!且一旦入府,这辈子,永不得出这府门半步!”
楚云亭闻言,一双眼血红睁睁的看着他,许久后冷笑一下,撑着身子站了起来,虚弱的说:“我说的是娶!你却让她做妾?且一辈子不得出府一步?”
“让她像笼中鸟一样,被囚禁在这王府,呵呵……”
他只这么讽刺的一笑,便扶着赵雪词的手,一步一步的离开,背上血肉模糊,流出来的血,将那月白色的衣服都给染红了。
安王皱眉看着他倔强的背影,实在气不过,转过身一脚将院中的一棵树踹倒!
寝殿里清音哭成了泪人儿,看着他趴在床上血肉模糊,赵雪词也坐在一旁,看着太医为他上药。
片刻后药上好了,可那背上依旧看着无比吓人,清音哭着自动退了出去,不影响他们母子说话。
赵雪词拿着手帕不停的擦泪,许久后看着他闭着眼,什么也不想说的那个样子,叹了口气:“早知道,咱们娘俩就不进京了,一辈子在那村子里,指不定现在你和玉儿就能成婚了,等来年娘也能含饴弄孙,多好啊……”
趴在床上的楚云亭闻言眼睛却不睁开,心里却想着,如果自己不坚持进京,指不定今年四月,他还真的能和玉儿成婚。
一辈子,就那样男耕女织,过着平平淡淡的日子,可偏偏,他要实现什么男儿抱负,可到最后什么也没实现,却让自己也戴上了一层枷锁。
“娘没用,劝不了那个男人,帮不上你的忙。但是儿子,娘只希望你开心,你好好养着伤吧,过两日伤好一点,不管你想去哪儿,娘都不拦着你。”
楚云亭闻言她这么说,缓缓的睁开了眼,眼眶微红,笑了笑:“多谢娘,还是您最好。”
赵雪词笑着擦泪,起身出去,嘱咐着站在门口的清音好好的伺候,便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关上了房门。
回京了,所有的一切都在自己的预料之中,她回到了这个男人身边,做了王妃,儿子也认了父亲,可结果呢,这一切的代价,就是要让儿子失去他心爱的姑娘,伤心伤身,痛苦难过。
眼泪无声的流了出来,这一刻她真的情愿,一辈子都老死在那村子里,也好过一直体会自己和儿子的命运,被别人掌握在手里,这种无力……
钟镇边躺在床上,旁边放着的药已经凉了,他都没有喝,额头上前后两个大包太过明显,他也没有去上职,就这么躺在屋里头。
侍从进来看到那碗凉了的药,无声的叹息口气,端了出去。
许久之后,他起身走出房间,到库房翻了两坛子酒,抱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