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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天娇(156)+番外

作者: 奶油馅 阅读记录

用冲喜的方式,成为夫妻,他们谁都不愿意。

但圣旨以下,只能如此。

“我以后再补给她。”呼延骓道,“等她醒了,再认认真真补一个热热闹闹的。”

呼延骓这么说,也是这么打算的。

荣安公主出嫁了。

不久前才见天子赐婚,才过了没多久,从立下婚约直接跳到了出嫁,汴都城里人人都说,这大约是大胤自开国以来,出嫁最快的一位公主。

她嫁得突然,连及笄都是在出嫁前几日,韶王匆忙办了一场。未请太多的宾客,只将时常往来的宗亲们请来,简简单单办了一场,簪上了簪子,便算是给她办了一场及笄。

及笄过后的第二天,就是出嫁的日子了。

赵幼苓出嫁,用的是公主出嫁的规格操办。

尽管新娘还未苏醒,但韶王府依旧忙碌地仿佛新娘下一刻就能睁开眼,浓妆艳抹,仪态万千地从屋子里走出来。

日影西斜的时候,韶王府的下人们从前院到后院,一声接一声地通禀,将婚车已到王府门口的消息送到了可园。

赵幼苓还躺在床上,身上已经换上了御制的喜服。上妆的婆子刚收回手,看着她眉眼清秀,满脸病容之下却难掩的漂亮,忍不住叹了口气。

茯苓急忙扶起赵幼苓,几个丫鬟也赶紧上前,想搭把手将人扶到前头。

门外,赵臻几步踏了进来,宽大的袍袖被风一吹微微扬起。

顾氏怀孕,兵马司内务繁忙,赵臻这几日忙得天昏地暗,却仍不忘不时探望妹妹。

他突然出现,叫丫鬟们都吃了一惊。

“民间女儿出嫁,都有兄长背妹妹上轿的习俗。”他顿了下,温和地笑了笑,“你们扶着出去不太妥当,不如让我背出去。”

茯苓愣了一下,哪敢拒绝。见赵臻转过身背对着蹲下,忙和丫鬟们一起小心翼翼地将十一娘放到世子的背上。

背稳了,赵臻起身的一瞬,笑容收了一下:“竟真的……瘦了这么多。”

他声音很轻,丫鬟们都没听见。旋即赵臻背着人,就走出了房间,穿过可园,在鞭炮声中走过前院,从韶王府正门穿过,送她上了婚车。

车帘落下时,他看着坐在车内被盖头遮住脸庞的妹妹,笑了笑。袍袖下紧握的拳头被人包裹,他回头看向走到身边的妻子,忍下眼中苦涩:“她该醒着出嫁的……”

他说完话,看着站在马旁身着喜服的男人,默默地拱了拱手。

若是论身份,赵臻真不觉得妹妹应该嫁给这个男人。可相处下来,他又不得不承认,唯独只有这人才能包容妹妹。甚至,在出现现在这种情况,还能一如既往善待妹妹。

赵臻眼圈微红,挺起胸膛:“劳烦好好照顾十一娘。”

男人颔首,翻身骑上马背。

赵臻目送着婚车远行,回头就见沉默地站在门口的韶王扭头擦了擦眼角。

婚车从韶王府出,一路向公主府去。

因是尚公主,呼延骓身上如今还多了个驸马都尉的身份。都知道赵幼苓的公主府尚未建成,驸马改了自己的府邸名,挂上公主府的匾额一时间也叫人惊叹。

可惊叹完了,路上该怎么围观还是怎么围观,该拦的车照样要拦。

等婚车终于到了地方,随车而来的人们当即被公主府外灯火通明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来。

没有公主府的规格,可看得出来,宅院是经过了主人精心装饰的,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高高挂起,灯火如昼,一片喜气洋洋。

围观的百姓开始凑趣起哄,连带着跟着凑热闹的宗亲家的小郎君们也闹腾了起来。

他们多是被呼延骓打服的,如今呼延骓成亲,娶的还是韶王女,自然也跟着过来看个热闹。

呼延骓并不理睬他人,车帘一掀,不等人一探究竟,就见他打横抱着新娘下了婚车,大踏步迈进院子。

小郎君们哄笑着要跟着去,才一进门,就见着了自回汴都以来,便鲜少在外头露面的长宁公主。

哦,长宁公主在还不是公主的时候,可是堂堂英国公府的三小姐,手里的马鞭不知抽打过多少宗亲家的小郎君。

于是前头呼延骓抱着妻子一路畅通无阻的往后院走,后头的长宁公主语笑盈盈地截下了想要凑热闹的小郎君们,将众人都引到了喜宴上。

“不……不拜堂吗?”

“也不用……不用百子千孙帐?”

赵婳微微一笑:“陛下有言,不必这么繁杂。”

呼延骓自幼无父,又是戎迂人,自然不必照着汉人的规矩,拜堂成亲。

再加上就算要拜,如今赵幼苓的情况又怎么能让人瞧见。

小郎君们这头要热闹,听她这么一说,愣了愣,旋即都回忆了起来。

新娘听说还没醒……

前头的热闹与后院的沉静无关。

新房内,罗帐低垂,龙凤蜡烛将屋子点得亮堂堂的。呼延骓几步进门,站在床边动作蓦地轻柔了许多,小心将怀中的少女放到床上。

她闭着眼,烛火映照之下,眉如翠羽,肤白如雪,许是抹了胭脂,白皙的脸上晕着淡淡的嫣红。

他看着,忍不住俯下身,吻了吻她的嘴,又吻过她的额头、眼睛、鼻子,一路向下,再落回到她的唇上。

等到这一长串的吻结束,他撑起身,强迫自己平复下来,眼睛却怎么也离不开她的脸。

忽然,眼皮颤动,那双闭了数日的眼,潋着水光,缓缓睁开。

第126章

眼皮很沉,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沉甸甸地压了很久。赵幼苓眼皮颤动, 无意识地挣扎了几下。

她的身体根本没有动作, 所有的挣扎只来自于脑海深处的反应。可这股“挣扎”的力量, 让她终于酝酿出力气, 费力地睁开了眼睛。

视线仍旧是迷蒙的,尚且还看不清眼前,只觉得一双坚实有力的臂膀下一刻就将她抱了起来。

她靠上那人的怀抱,意识朦胧, 只能依稀感觉到周围满是光亮,后知后觉地抬起手。

手掌还没碰到人,五脏六腑突然有熟悉的感觉叫嚣着蹿上喉咙。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猛地转过身,趴在床沿就开始干呕。

她压根吐不出什么东西, 只是那种从脏腑深处传来的酸涩, 让她无力抵抗, 唯有张嘴,想要将不适呕出喉咙。

温暖的手掌扶在她的肩头, 意识一点点回笼, 她开始想起这几天浑浑噩噩,迷迷蒙蒙中,好像这个人时常会出现在身边。

那种熟悉的感觉,带着青草的气味。

“呼延骓?”

她忍下不适,伸出一只手攥住了男人的衣袖。

身侧呼吸声粗重,似乎俯下身来, 贴着她的肩膀,将人半扶起,一手环抱着她,一手拿着巾帕动作轻柔地擦过她的嘴角、下巴。

良久,才听到一声低低的回应。

“嗯。”

“我……怎么了?”意识开始清晰起来,赵幼苓跟着也想起了自己从宫宴上离开去找呼延骓的事。

门外有茯苓着急的询问,呼延骓高声回应了句,这才低头将攥在自己衣袖上的手慢慢包拢。

“中毒了。”呼延骓沉默了下,道,“甄氏没了。”

赵幼苓一时没有反应,过了会,才想起自己在失去意识前,隐约有听到过甄氏中毒的声音。

“查出来了吗?”

“下毒的是两拨人。甄氏是替韶王挡了灾,要杀他的人是太子。你……是被安定公主的人动了手。”

真要查下毒的主谋,呼延骓和韶王并不需要通过刑部都能查出来。所以,尽管太子备有后手,把事情都推给了废太子,天子甚至也因势利导,但他们知道,真正的凶手到底是谁。

听到是东宫那对父女俩下的毒手,赵幼苓不安地抖动了两下。

呼延骓将人搂紧,在她耳畔沉声道:“别怕,他们得意不了多久。”

许是因为得了最安心的安慰,又依靠着结实安全的怀抱中,赵幼苓很快又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