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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天娇(88)+番外

作者: 奶油馅 阅读记录

见她回过头,他勒紧缰绳,微微低头,眉峰上挑:“怎么瘦了?”

他说着,抬起一只手,捏过她下巴仔细打量:“你天天盼着回大胤,就是为了遇到这种事,顺便把自己饿瘦成这副干巴巴的样子?”

赵幼苓深呼吸,扭了扭脸,挣脱开他的手:“我只是在长大。”男人依旧高大,坐在他身前,只觉得一堵墙挡在了跟前,“骓殿下怎么来了?”

她在韶王府养了几个月,从前在草原上晒得十分健康的肤色,早已养回了乳白,娇嫩地被人轻轻一掐,就能留下红印子。

“来找你……”呼延骓话音未落,视线仍停留在她下巴粉红的指印上,身后便传来随行护卫们一连串的叫喊声,不耐地拧起了眉头,侧脸道,“来为大胤天子祝寿。”

戎迂的汉子们各个粗壮,骑马的,跑步的,一串的人呼哧呼哧赶到近前。

“骓殿下,这里是大胤,可不能这么骑着马乱跑。”大汉喊道。

他嗓门大,声音一出,叫路过的百姓都避得远远的。呼延骓皱了皱眉,并未搭理。

赵幼苓往人群中看了一眼:“他们……不是你的人。”

呼延骓似笑非笑:“这里头,都是大可汗和叱利昆的人。

他话音刚落,阿泰尔骑马上前,一眼瞧见坐在他身前的赵幼苓,瞪圆了眼睛:“云雀儿!”

赵幼苓颔首。

阿泰尔忙要凑近:“你怎么在这?”

赵幼苓还未来得及答复,就听见赵元棠喊了声“十一”。

她回头看去,惊马已经被车把式控住。赵元棠和顾氏扶着车门紧张地望着她。

呼延骓撩起眼帘,目光冷淡:“是你家人?”

“是我二姐和大嫂。”赵幼苓说道,又垂下眼帘,抓了抓呼延骓护在她身侧的胳膊,低低道,“让我下马。”

这里不是聊天的地方,呼延骓点点头,松开手,先一步下马,这才伸手将人扶下马背。

赵幼苓穿着裙子,只一动,便露出一小截白嫩的脚腕。呼延骓唇角一抿,伸手往下拽了把裙子。

赵幼苓:“……”

“十一。”赵元棠又喊了一声。

赵幼苓应声,绕过呼延骓,走回到马车旁。

顾氏脸色发白,紧紧抱住她,又仔细打量,见她身上确实没伤着,这才松了口气:“那马车是怎么回事?差点就伤着你了!”

赵元棠的脸色也并未多好:“已经让人去追了。无论有心还是无意,差点伤人是真。”

赵幼苓往随行护卫中看了两眼,果真瞧见少了几人。

她们刚站在外头因注意力都在戴桁身上,并未来得及看清那马车过来时,究竟是故意扬鞭抽打了她们的马,还是无意甩到。

一鞭子过后,她们这乱成一团,险些出事,那头的马车早跑得没了踪影。好在随行的护卫已经追了上去,也不知最后能不能找到人。

“几位娘子可有受伤?”

戴桁这时候突然上前。方才有几个护卫模样的人上前帮着把式控制惊马的时候,他分明听到了几声称呼。

郡主,世子妃……是宗亲家的女眷。

呼延骓就在近旁,闻声看了看走近的青年,眉眼里带着一丝审视。青年的身姿气势,明显是上过沙场,杀过人的。只是身边,多了一个娇小玲珑,走路看着都颤巍巍的女人,便显得有些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呼延骓看着,却没说话,只是见赵幼苓看向青年的眼神,装满了厌恶,便也跟着见人不喜起来。

“那辆马车是你们认识的人?”他走上前,不动声色地挡住了戴桁。

赵幼苓想了想,摇头。

呼延骓道:“那马车是故意冲着你们来的,马鞭也是故意落你们马上。”

“谁?谁敢欺负你?”

阿泰尔猛地蹿了过来。他个子又长高了不少,高高壮壮的,像头熊,这一下突然蹿过来,一下就撞开了戴桁。

年轻妇人顿时叫了起来:“子迟!”她扑上来就去推阿泰尔,连孩子都顾不上,嘴里喊着,“你们什么人?怎么敢上来就欺负人?”

被她丢在一边的小孩显然吓坏了,仰着头哇哇大哭。

妇人的指甲溜得又长又尖,一下抓着脖子,划拉开一个血道子来。阿泰尔“哎哟”叫唤,连连往后避让。

“怎么回事?阿兄,不是说汉人女子都温柔娴雅的吗?”

这突然的变化,叫人看得目瞪口呆。

赵幼苓想笑,又不好笑出声来,只能忍着。待听到呼延骓一声冷哼,她再忍不住,别过头偷笑。

就连赵元棠和顾氏,原本因戴桁不悦,又因差点出事而变得难看的脸色,这会儿都烟消云散,笑得不行。

呼延骓不会真就放任人欺负到阿泰尔的头上。见那妇人打了几下后,仍旧穷追不舍,他冷下脸来,手往腰上一抹,甩出马鞭,将人一把打开。

“琼娘!”戴桁一步上前,还没等伸手,人已经砸进了怀里。

琼娘哎哟一声就要哭诉,戴桁脸色铁青,将人紧紧搂着:“你等究竟是何人?怎么敢在大街上行凶伤人?”

乾湖周围本就是踏春出游的好地方。因着方才马车出事,已经吓得不少人只敢远远围观。听得戴桁的质问,不少男人壮起胆子,跑过来就要推搡呼延骓一行人。

嘴里叫嚷着:“哪里来的胡人?走走走,赶紧走!这里是大胤,不是你们可以胡乱撒野的地方!”

呼延骓纹丝不动,微低着头注视着眼前的这些汉人。

戴桁抬眼看他,目露嫌恶,见赵幼苓等人有护卫在旁,便哄了哄琼娘和孩子,站在人群外正义凛然道:“你等胡人,究竟来自何处,又是为何来到汴都?若你们不说,就押你们去见官,叫知府好好审一审你们的目的。”

赵幼苓简直要气笑了。

戴桁其人,果真如皇后所夸赞的那样,确实是个聪明的。可这人,明知道呼延骓等人与她相识,又出手救人,却还是会颠倒黑白,装作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先人言:有朋自远方来。你不等人言明身份,明知方才这位朋友出手相助,才免了我这妹妹跌下马车出事,却还是因他救下被你的外室殴打的人,为此要挟对方,说什么要将人送官。这便是戴家军的行事?”

不等赵幼苓上前,赵元棠已经神色如常,眸光幽深地望向了戴桁。

戴桁铁青着脸。

赵元棠面无表情回望他几眼,转身向呼延骓福了福身。

“今日我姐妹三人突逢意外,小妹更是差点受伤。好在这位英雄出手相救,这才免了一场灾祸。这份大恩大德,韶王府无以为报。”

韶王府的名号一出,那些围着呼延骓的男人们当即抽了口气,纷纷避让开。

戴桁的脸色也白了几分:“韶王……府?”

他去看赵元棠,目光就这么撞到一处。

赵幼苓见戴桁那打探的目光,顿时觉得不悦:“戴郎君失态了。”

她不信戴桁没听说过皇后有让戴家和韶王结秦晋之好的打算。皇后满心为了戴家,自然会将这个决定告诉戴家人。先前胥九辞从宫中传回来的消息也说,皇后和戴家让戴桁趁着今年的同天节,代戴家向天子贺寿。

前世只说戴桁有外室,那外室在赵元棠嫁进戴家没多久,就带着孩子上门哭闹。究竟闹了什么,她自然不知道,只听说赵元棠在那之后,在汴都的名声跌了一大截。

堂堂郡主落到那样的地步,戴桁责任最大。

戴桁艰难地收敛面上难看的神色,目光落在赵幼苓身上,看她站在呼延骓身前,似乎与人十分熟络,张了张嘴。

只是不等他说话,就又有人慌里慌张地从远处赶来,跑得官帽斜了,官靴也差点甩掉,这才在他们跟前停下,弯腰直喘粗气。

“郡主……下官见过两位郡主……”那官员喘着气朝赵幼苓姐妹行礼,礼罢冲着呼延骓便哭丧起脸,“骓殿下,这儿离皇城近,可不好胡乱闯。”